王添才喝完了茶,将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放:“云氏那个女人可不好惹,她要是知道你这个亲生儿子动了想杀她的念头,想必,她也不会顾及那么点母子情分的。”
说白了,就是谁也脱不开身。
王添才最近隐隐觉得赵红秀已经对他不耐烦了,以前夜里还经常要缠着他,现在也都是各睡各的。
他怀疑赵红秀这个风骚的女人,在外面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也是他确实老了,有时候难免力不从心。
钱进这个被摘了官帽的,在州府本身就混不开了。
钱进也是个人精,他搬家之前,托人去书院打听了,许家老五读书极为踏实,考中秀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也是这样,他才会同意了许白前的提议。
许家的老五,原本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要是现在告诉他,许白元并不需要他们,那他们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不说其他,钱进就能把他俩扫地出门。
他们现在吃喝,可都是钱进这个老丈人出的银子。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王添才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许白前心中烦闷,他现在觉得他娘这个人邪门的很。
“老五还有一个月下场考试,我们还有时间。”
“明天我去打听一下,他们在州府卖烧饼,不可能只卖一天的。”
做买卖,总有风险对吧。
许白前回想起,他娘看他的眼神,总觉得她甚么都知道。
“另一件事,家里的假大公子自死了两个下人之后就一直不归家,好像在找甚么人?”
“听说,人不是二公子的人杀的,老大就是找个借口要拖老二下水。”
王添才昨日看书累了,在院子角落里站了会,听扫地的下人说的。
“两人既都不是钱进亲生的,还留着做甚?”许白前觉得钱进这个王八龟子,给人家白养儿子还挺开心的。
王添才看了他一眼,许白前这小子心机都写在脸上了,奈何太年轻了,阅历还是浅了点。
他可是打听到,钱进跟双胞胎儿子的生母好上了。
听说双胞胎的母亲在孩子丢了之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
钱进觉得此女就是生儿子的命,也不管她又丑又老的,两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钱进也没其他的儿子,百年之后将家产直接传给双胞胎其中的一个是很有可能的事。
或者老妇再生养一个儿子,那他们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多跟大公子亲近一点,他未必没有机会。”王添才说到这就不说了。
得许白前自己悟。
......
说道若娘知不知道许白前想她死这件事。
她当然甚么都知道,她连许白前雇的那个人叫甚么都知道。
这也是她怎么也不能让他翻身的原因。
这个人心太狠了,除了他自己,谁的命都不重要。
张景彦前几日给了她一封信。
信中将她两次遇险的来龙去脉全都解释清楚了。
不过就是好大儿想保爹,不惜拿亲娘顶缸。
......
若娘去肉摊买了猪板油,另外割了一点五花肉。
看摊位上还有两个猪蹄,摊主半买半送地给她也带走了,猪蹄这东西,没肉还费柴火,他卖不掉,回家都是给狗吃的。
几人卖完烧饼,回了租的屋子,老五还未下学,老四跟着张得发练武去了。
老二父女,老三和柳氏并小虎崽子在悦家村待着。
家里就剩三个大人,三个娃娃。
若娘先拿了点黄豆泡了,烧个黄豆猪蹄汤,给老五补补脑子。
然后指挥着大丫将猪板油熬了。
家里有一罐石英送的梅菜干,她带过来了。
买了一长条的五花肉,打算做个梅干菜扣肉。
若娘心中担忧,老五身子这么单薄,不好好补补,万一考一半就被抬下来了...
梅菜泡在水里,五花肉洗净泡半小时后焯水,洗拔干净残留的毛。
在肉上浇上一勺豉油和一点山里找的野蜂蜜混合,涂抹均匀,腌渍一会。
锅中放油,将五花肉煎至双面金黄。
葱姜切末,食茱萸切好备用。
炒锅放油,爆香调料。
倒入切好的梅干菜,放入盐,煸炒。
将五花肉块切成薄片,铺上炒好的梅干菜。
锅里剩下的汤汁熬至粘稠,浇在蒸好的肉上。
一整碗肉看起来,鲜亮多汁,猪肉的浓香配上梅干菜特有的腌味,老三看到,就着汤汁能吃三碗米饭!
“娘,这要是拿到酒楼去卖,不下三十文钱一碗吧?”
二虎说的该是镇上的价格,在这里,不会低于百文钱。
“酒楼里用料也没咱实在。”大丫先将肉闷在锅里,等老五回来。
“媳妇儿,你跟着娘学段时间,也能摆个小摊子挣钱了。”
二虎笑嘻嘻地先将小儿子带去洗澡。
“都收拾好了,你也先带着宝儿去洗澡,等老五回来就开饭。”
“好咧,娘。”
若娘坐在石磨前磨粉,明日的烧饼要多准备些。
“娘,我回来了。”老五带着笑从门槛外跨了进来。
若娘坐在院子里,看他回来,应了一声。
“等你大姐给娃子洗完澡就吃,你先去洗手,坐会儿。”
“娘,我刚刚在路上碰到大哥了。”
老五没先回屋,在若娘的边上做了下来,还将手里的一个荷包递了过来。
“找你做甚?”若娘手上不停,转头看了眼荷包。
“大哥说知道我马上要下场,给了五十两银子,怕我到时候不够打点。”
老五是带着笑的,大哥还说他那边认识一点人,能在考场上顾上他一二。
“打点谁?”
若娘拍了拍手,将荷包接过来看了看,大街上随处就能买到的。
打开,里面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大哥说,他当时就是塞了银子才考上的。”老五压低了嗓音,他都不知道大哥胆子这么大。
“贿赂考官,被抓到,你这辈子的科举生涯就结束了。”
若娘将银票抽出来,找了把剪刀将荷包绞碎了。
扔进了灶膛里。
“你大哥给你荷包的时候,周边还有人吗?他们亲眼看到许白前将荷包给你的吗?”
“嗯,大哥是在书院门口给我的,看到的还有一些同行的学子。”
若娘闻言,抬头看他。
安逸的日子过的长久了,人就开始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