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娘嘴角一抽,乌乐蓉还没死呢。
“嗯,我睡了,将军,你去跟他们说说话吧。”
“好。”张景彦看若娘没拒绝,咧开嘴笑了笑。
转身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若娘是被热醒的,虎崽子还跟小时候似的,团在她的枕头边睡觉。
体型大了,抵着若娘的肩头,浑身热乎乎的。
“呜吼...”
“白啊,你又肥了。”
若娘伸手拍拍他的头,这家伙,老三说,也只有她在家的时候,他们才能看到它。
“呜吼...”
张景彦掀开门帘进来,手里端着温水。
给她洗漱。
“大丫准备了糯米圆子和荷包蛋,等会给你送过来。”
“...我...我是不是也要给他们准备个压岁的荷包?”张景彦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怕先斩后奏惹若娘不开心,想想还是先招了。
“镇国大将军,给孩子们发点体己银子,挺好的。”若娘看他的局促样,随口说道。
她猜到张景彦的荷包小不了。
“好,那你的先给你。”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荷包。
“我也有呢?”
若娘好笑地接过,憨人。
轻飘飘的,打开一看,二百两银票。
“给孩子们也是银票?”
太多了。
“没,碎银子。”
别人又不都是她。
“别太惯着他们。”
“嗯。”
大丫端着碗进来,若娘就靠在床头吃。
眼神示意张景彦可以出去了。
果然不多时,堂屋里传来阵阵惊呼声。
若娘估摸着,张景彦的碎银子不会低于二两银子。
“谢谢将军!”
若娘笑着,思绪就飘回了她被抓去永业的那些日子。
很奇怪,那段日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就感觉人轻飘飘地又回到了上谷关。
她脚下跟踩着云似的,能到处飘。
先回了富婶家,就看到富婶坐在屋里抹着脸。
“老头子,若娘这是被谁带走了呀?”
“你说,是不是许二柱那边靠着的人?”
“别乱想,若娘没来过上谷关,那边的人也没见过她。”
“呜,我对不住若娘啊,好生生的人,在咱家说不见就不见了。”
“好了,你这天天的也不是个事儿,夜里夜里不睡觉,脸色多差啊,别担心了,将军肯定有法子。”
老头子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
若娘在屋里站了会,看富婶在老头子的安抚下心情渐渐平静,就往外走。
她都忘了自己是飘着的了,转身就从墙面穿了过去。
刚出门,就僵在那半天都没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拍了拍胸口。
这样子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若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头顶的太阳暖洋洋的,大中午的呢,鬼魂还能在太阳下行走。
书上常言的只能晚上出来呀,看来都是假的。
慢慢往前走。
在交叉路口停了下来。
她想着都现在还待在上谷关做甚?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能多久,就打算要回悦家村去看看孩子们。
一队巡逻的小兵从她站着的地方走过。
直接穿过了她。
她打了个寒颤,这样太可怕了。
她或许可以去看看冯丽娘孩子的爹,看能不能想办法给孩子们传点消息,她不在了,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往前走,穿过各式的杂货铺,若娘在一个写着乌字的旗子下停了下来。
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直接穿过了墙。
啊!
满院子都是血和尸体。
有些还没死,抽搐着,嘴角不停地往外溢血。
若娘握紧拳头,避开尸体,进了后院。
后院更是一片狼藉。
隔着门,堂屋里还有人影晃动。
“人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低沉的,冰冷的,若娘很熟悉的一个声音。
张景彦怎么会在这里?
人不会都是他杀的吧?
若娘心头一惊,身形很快就飘到了屋里。
地上有个大肥猪一样的人,四肢被捆,上身都没穿衣裳地跪在那里。
“张将军,怎么论我都是蓉丫头的叔叔,是你的长辈,你在我家打打杀杀,反了天了?”
他哆哆嗦嗦地说完,喘息声大的跟打鼾似的。
若娘侧头看了他几眼,又转头看了看张景彦。
“呵,乌家二叔,本将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跟永业的谁?联络的?”张景彦沉着脸,第十日了,再拖下去,他或许连若娘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想到这,拿刀的手都不稳了,在乌家胖二叔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没有,我乌家不会做通敌叛国的事!”乌胖子闭着眼,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是吗?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张景彦咬着牙,手腕一翻,刀鞘砸在乌胖子的手上。
“啊…疼死我了…”
张景彦直接敲断了他的手骨。
“说不说?”
“你...”
咔嚓...
“啊...”
脚踝骨…
“我说我说,是永业的朱丘风,他是永业王最信任的太监,金家军现在就是归他号令。”
“求求你了张将军,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琼花怎么死的?”
“我...她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
乌胖子支支吾吾的,那是做的隐蔽,不可能被发现的!
“一个小姑娘,被几个男的在你这府里,被折腾死了,你不知道?”
张景彦收回刀,转身往外走。
乌胖子刚想松口气,一阵凉意自脖颈处传来。
“嚯...嚯...”他伸手捂着脖子,血跟开了闸一样,噗噗地往外流。
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人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处理了。”张景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慎之皱着眉跟在身后。
“将军,你之前还说,他留着还有用...”
“那是之前,谁敢碰了她,老子一个都不放过。”
“将军,云夫人她真的这么重要吗?咱们布了这么久的局,乌家这个胖子...”
“慎之,乌家的人我早晚要对付。没有乌家二叔,一样可以。”
“是可以,但这是最好的一条路。”
“您虽然是圣上的亲舅舅,但乌家人陪着他的时日可比你长,敏儿心里,未必没有乌家的地位。”
“乌家有了通敌叛国的嫌疑,才能打破他们之间这种...”
“好了,先救人,慎之,老子现在想不到其他的。”
张景彦知道真的是乌胖子告密的时候,就预示着,此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