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些科级干部来说,能不能坐稳位置,就要看你上面是不是有人,特别是如果你的位置比较抢手的话,罩你的人还要给力才行。
曲欣宜和聂长风联手,上面又有丁守国在,洪定军又是隐约要走的人,无论陆天顺还是周伯名,自然都稳如磐石。
周伯名的位置,本来就是凭空得来的,不是正好赶上,你能拿到这个位置。
就这原来的局长刘栋到了胡窑乡后,还一直四处抱屈呢。
不过只要有曲欣宜在,陆天顺和周伯名都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过年的时候,陆天顺要组织全县各级各部门的拜访返乡人士的活动,这也是一项全市的活动,要向各级各部门上报摸底名单。
对于乡镇来说,就是摸底各个村有没有什么知名人士,在外面政府部门、大型国企、高校任职的,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干部,那就没有资格享受拜访。
基本上就是按照处级以上的标准,如果你在关键部门的话,副处都行,最终还是要看你手里掌握有多少资格,如果你在海里上班,那怕只是个厨子呢,也是有价值的。
各部门的责任,是要排查自己这个行业领域内,有没有平山籍的人士,只要以前是平山的,哪怕现在户籍不在了,也是有价值的。
这个标准比那个标准更高一点,基本上就是厅级以上了。
这不,林业局就摸出来一个在国家林业总局担任总经济师的平山籍人士,他本人的亲叔叔还在平山居住呢。
这就非常有价值了,至少可以让他叔叔领着上门,送点土特产啥的,然后建立长期联系,说不定还能多批点退耕还林资金。
意外的是,乡镇企业局竟然摸出来一个在临省当组织部长的,原来在昌州这边是省中小企业局的局长,不知道怎么回事调到了临省,然后仕途突飞猛进,成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这个价值就更高了,虽然他一般不可能返回原籍当组织部长或主要领导了,但组织部长认识的人肯定很多,特别是对于领导们来说,就更有意义了。
把所有的在外人员和返乡人员名单整理好,按照级别、重要程度排好序,然后给两个主要领导送过去。
这个工作得到了洪书记的高度认可,以前没有这样的大摸底,想不到平山县竟然有这么多能人,很多人都得利用价值。
像宽河乡这位,在东南电气集团当副总经理,怎么着不给老家建个分厂,哪怕是不能建分厂,拉点业务也没问题呀。
然后就要分出来返乡人员怎么拜访,是县领导去拜访,还是乡镇领导去就行,对于那些需要上门拜访的在外人士,那也要定一下行程,然后看谁去,然后还要跟对方提前联系,别吃个闭门羹或人不在,那就尴尬了。
这个工作甚至比陆天顺招了几十个客商都让领导满意,特别是洪定军,以往见了陆天顺,基本上都是爱搭理不爱搭理的,现在却是面带微笑。
因为陆天顺安排的确实到位,重要的领导都让他去拜访了,而曲欣宜去的都是商界那边的,主要是她去拜访那些人意义不大,她又不缺上层关系,这些只有对洪定军才有价值。
虽然后来洪定军也想透了这个关系,但总归对他是好事,不然的话哪来的机会。
而且陆天顺在行程上也安排的井井有条,考虑的十分完善,甚至到了当地,陆天顺还找到有关系的单位帮着安排了车。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谁想到到了外地,竟然也能借到车。
主要是一般人没这思路,有这思路的话,怎么不能找个关系,借辆车用用。
但是陆天顺毕竟不是领导的贴心人,工作是你干的,但拜访的时候,陆天顺就没有资格参加了。
过年的时候,陆天顺正式跟丁雨彤去见了丁守国,基本上也就等于关系确定的意思,由于这次是正式的意义,所以丁守国板起了脸,虽然没有教训什么,却没给陆天顺好脸色。
过年到了初四之后,陆天顺才算清闲了起来,望着母亲头上的白发,陆天顺发现在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有跟父母好好聊天说话了,每天就是忙着上班,下了班就是应酬,回到家都是半夜。
虽然父母总是等着自己,可是说不了两句话,自己就要急着睡觉。
好像快大半年了,基本上没有跟父母交流了。
“妈,你想去那玩不?”陆天顺坐到母亲对面,孺慕地问。
儿子跟自己亲近,当母亲的那有不高兴,但是想到儿子天天忙来忙去的,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心疼地说道:“去那玩呀,好不容易在家待着,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去。”
“我好不容易在家一次,还想给你做顿饭呢,怎么能让你做。”陆天顺赶紧阻止了她。
“吃过饭,咱们回老家看看,能住的话在老家住一晚上。”去哪玩对父母来说无所谓,但陆天顺却想回那个家再住一晚。
中午的饭菜说实话,比起以往的水平,有退化的可能,毕竟从陆天顺当上局长,就没有再动过手了,但父母却吃的很开心,只有小妹再也没有当初吃到陆天顺亲手做饭的激动。
她的嘴早就养刁了。
用她的话说,还不如下饭店呢。
到了下午,陆天顺开车带着他们回到了老家,左邻右舍一个个的,比陆天顺他们还激动。
家里长时间没人住,肯定需要收拾,根本就不用陆母动手,就有人收拾妥当。
陆天顺把带回来的年货什么的给他们分了分,对拜访的人客气了客气,才终于清静了下来。
“看来这家是真的不能回了,太累。”母亲也觉得回来不是什么好事,只有父亲还是红光满面,觉得荣耀的不行。
他就这点爱好,没办法。
陆天顺却觉得到了这里之后,心里安静了许多,上任以来,虽然工作非常忙碌,他却心里一直没底,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工作的更好,看似风光满面,其实如履薄冰,唯恐什么做的不对,给县里带来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