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堇一揉了揉有些冰凉的小腹,那里泛着怪异的不舒服。
乖乖等着十七回来。
等等,刚刚她说什么?她说:女子?
难道她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了?
再没有比此刻更糟糕的了,仰头眯着眼睛,嘟哝着:“天呐,谁来救救我!”
那,她说的,是医书里描述的月事?女子天癸至就是这个吗?无语问苍天呐!
“太丢人了!!!“楚堇一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堇一,你起来,我教你怎么使用月事带。“十七很快回来,她竟没拉开楚堇一的被。
“快出来,别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你还有些发热。”
等教会楚堇一,换上干净衣物,十七差点累出一头汗。
“谢谢你了,十七姐姐,我是女儿身的秘密,能否帮我暂时保密?”楚堇一不安的小声说道。
“好,我不会说的,把药和粥都喝了吧。”
楚堇一才安心下来,忽然想到什么,忙开口问:“对了,十七姐姐,殿下在哪儿?他还好吗?我们这是在哪儿?我们离开想匈奴多久了?“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个?殿下药喝了,就是人暂时还没醒过来,是魏叔选的一处村落,离开两天两夜了,快吃点东西吧。”
楚堇一掀开被子就要下炕,焦急的说道:\\\"不行,我要去看殿下,他为了救我,受了伤,这会了还未醒,可见伤的很严重。“
“堇一,已经请大夫给殿下看过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你先安心养病,好些了他还需要你照顾,听话,先把这粥喝了。”
楚堇一红着眼睛,张嘴吃下一口粥,含在嘴里满是苦涩。
是啊,十七姐姐也受了伤,还要腾出时间来照顾自己,确实需要养好身体,不让大家操心才是。
喝过药,沉沉睡去。
——
第二日,天气放晴,难得的没有那么冷了,至少不像草原上那样,雪粒子直往人的脖子里钻。
楚堇一悠悠醒来。
肚子好像舒服了一些,只是一动,流成个小溪~
“做女人真是好不痛快,麻烦哟,流出去这么多,得吃好多好吃的才能补回来~”嘴里嘟哝着,就要起身。
“你想干什么喊我,小心伤口别裂开了。”十七忍着笑意提醒。
在这没有几家的村落里,实在太难了,放完水,收拾妥当,楚堇一苍白的脸蛋才能看出一抹嫣红。
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十七姐姐,当女人如此麻烦,怎么才能让它不来了, 我动它也动...“
“噗...呵...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女孩子来初潮可能都有这个想法。“
楚堇一随口说道:\\\"十七姐姐,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笑,而且,你也会开玩笑啊。“
“那你也要替我保密。”
俩人从坍塌的一角穿过来时,便听到屋子里隐隐约约焦急的说话声。
“十七姐姐,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当楚堇一站在炕沿边,看着他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颊透着一抹异常的红,闭着眼睛显得毫无生气,心里自责的无以复加。
“当务之急,赶紧找大夫来,再这么烧下去,真会出事。”魏僚跟柴一商量着。
楚堇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赵昀赫的额头,转身问道:“魏叔,殿下烧了多久了?”
“堇一,你先去休息,叔实在顾不上你。”
“我问你,殿下他到底烧了多久?喝了退烧的药吗?”楚堇一陡然沉着脸,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问道。
三人同时看向她,像不认识似的,魏僚有些生气,还是忍着心里的焦急,说道:“烧了一天两夜了,昨日夜里喝了退烧药,退了两三个时辰,一直烧到现在。”
“十七姐姐,帮我找根最细的针和线来,然后把所有的药材取来,烧水;魏叔,麻烦您现在帮殿下把上衣脱了。”
“你要干什么,别跟着瞎胡闹了好不好!”柴一忽然严厉的训斥道。
楚堇一毫不相让,快速说道:”还想让他活,就按照我说的做!魏叔,信我,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几人面面相觑,十七还是按照她说的,不一会把东西找全递给了她,
柴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楚堇一,总觉得魏僚和十七跟着这个小屁孩一起胡闹!恨恨的吓唬她道:“既然魏僚相信你,我无话可说,希望你能拖到大夫来,不然,你该知道后果的!”
楚堇一顾不上理他,洗净手,针和线泡在酒里消毒的功夫,爬上炕就开始剪昨天大夫刚包扎伤口的纱布。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害死殿下是吗?魏僚,你别拦我!”
柴一是什么人?他可是暗卫头领,武功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一只手扯开拦在跟前的魏僚,另一只手扯上趴在那儿剪纱布的人。
“再动一个试试?!你想死我送你一程,看清楚,躺在那奄奄一息的人是为了救我,我何德何能,怎么忍心伤害他!嗯?”
魏僚和十七并没有看清,楚堇一是怎么反攻柴一的,现在就是,她踮着脚尖撬着他的脖子,剪刀抵在脖颈的大动脉上。
“别再让我多说一个字,滚出去!”楚堇一抬起受伤的胳膊,狠狠擦掉眼泪,转身又开始剪后背处的纱布。
浓浓的鼻音带着颤抖,说道:”魏叔,帮我扶着殿下的肩膀,我先处理后背的伤口。“
十七看着这土屋光线有些昏暗,便自觉地点燃了蜡烛,这下伤口处看的一清二楚,并没有愈合,深深的一个洞,还有血渗出来。
且昨日被大夫剜去了腐肉,伤口显得更大更深了。
楚堇一就着酒水,又净了一次手,捻起刚穿好针线的绣花针,开始缝合伤口。
娴熟的手法,让魏僚和十七震惊,就连握紧拳头怒容满面的柴一也渐渐转变为震惊!
这是...
“金疮药。”楚堇一提醒。
后背的伤口很快完成,缠绕纱布时,楚堇一艰难的抬起胳膊,连着十来层,才算完成,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嘴唇显得更加苍白,胳膊处的衣服,缓缓湿透。
魏僚把人又翻了个过,腰腹的伤口暴露在三人面前。
皮肉翻开,血水渗出,触目惊心。
楚堇一绷不住,眼泪还是没忍住,就着酒净手,眼泪模糊了眼睛,针扎了她一下,才算止住。
胳膊已经抬得艰难,钻心的痛,看的十七心里也难受。
“十七姐姐,帮我擦擦吧,眼睛糊住了。”软软的声音,莫名让在场的几人差点绷不住。
一针一线,皆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