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千万不要拿道一师兄的身家性命说笑”三花天师嘴角抽抽,脸庞难绷。
两胡道士窜到我面前,他看他提着拳头真有要乱来的意思。
“可千万不敢赌啊。”
“说笑而已,我怎会有道一天师的命来尝试呢,说笑....说笑”
我笑笑放下拳头,三花和两胡依旧围在我身旁,四瞳也用重瞳紧紧盯着我。
不过他们忽视了我身旁的麻箐,她和我心意有点太过相通了。
我被堵住,麻箐素手翻转拍出一团扭曲空间的透明球,
空气,色彩,形态都犹如水墨般围绕球体流动。
空间发生弯折,扭曲球眨眼就到了石屋前。
石屋表面也刻满了符箓,阵法,还贴有不明材质的符纸。
符纸可挡风吹日晒,时间侵蚀但绝对挡不住麻箐的这一招。
刹那间几位天师眼眸欲裂,四瞳重瞳之力也顶不住这玩意,任何事物都会被扭曲,包括重瞳的视线。
麻箐出手太突然毫无征兆了,
一只仿佛从人影剪裁下来的手挡在扭曲面前,万象的异变被那只手抚平,归正。
人形剪影又一次出现,他站在石屋前。
“真的又来了?”两胡道士嘴巴张得老大。
三花天师怒气上头,如果不是人形剪影在石屋附近,她绝对第一时间动手,绝不姑息。
人形剪影放下手,郁闷道:“不是什么又来了,而是我一直在这里。”
“既然是监视道一,怎会在这边没留分身呢。”
“您是早知道了吗?不然怎会如此果决狠厉?”他问我。
我披着五藏天师的皮,不苟言笑:“既然来了就赶紧干活,不想道一死就帮忙。”
六座塔楼寂寥无声,三花,四瞳虽已有些习惯,但面对这话自己那颗除魔卫道的心不禁蠢蠢欲动。
人形剪影涣散一下,顿时怀疑自我,
不是......究竟谁是反派?
他还要帮忙?
百般怀疑,这帮他还真得帮,他的责任是监视道一,道一要是死了他工作不丢了?
先不说深处那位大人会不会发怒,反正他指定没啥好。
六道天师那座塔楼的解法在他手上,一时半会找不到替代的,可这根本难不倒他们。
人形剪影没有回应,只是默默飘入了一座塔楼。
一时间几位天师无言以对,别说真成了,只是让六道天师回来继续入驻塔楼是他们真没有想到的。
我看向三花:“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三花揉着眉心莲花,点点头。
而后我又看向两胡道士,以前的两胡天师是很可靠,现在的两胡道士是真靠不住。
对于他是否能入驻塔楼我持怀疑态度。
两胡道士很炸毛,吹胡子瞪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四瞳代为解释:“两胡修为实力是不高,不过入驻塔楼解开神仙遮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解法是从小就开始掌握的。”
“神仙遮关系着道一师兄的身家性命,出不得一点失误,故此神仙遮的解法是我等成天师后首先掌握的。”
之后我们走向各自的塔楼。
解开神仙遮的是一枯燥重复的过程,这一过程中又夹杂了诸多精细,让你无聊又疏忽不了一点。
耗费精力的寻常人根本支撑不起。
一天一日后,我蜕下了五藏天师的皮囊并且亲手还了回去。
其他几位天师从塔楼出来皆疲劳至极,心力耗尽,两胡道士更是一出来就趴在地上睡觉。
至于人形剪影一出来就识相的自毁了。
他清楚他这具分身在伏笼山活不了,毕竟是工具吧,用完就能丢了。
几个时辰过去,石屋的门才有异动。
轰隆!
惊雷炸响,不是门开,而是天开了。
道道神雷淹没此地,包围石屋的六座塔楼率先被轰碎,于雷光后只剩焦黑生烟的残骸。
也有雷霆击中石屋,石屋上的阵纹,符箓一一破碎烧毁,摇摇晃摇下一刻就会坍塌似的。
我与三花等人在一旁默默看着,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六座塔楼的封禁已经解开,而后只能顺从天命。
四瞳取来几把伞给我们,说是这种伞能防止被天雷击中。
逆天长,黑舌接了过去,我和麻箐用不到。
数十分钟后,天穹怒吼才止住,灼目的雷光也终于停歇了。
石屋黑黝黝的如同柴火堆里被烧过的石头,砰......石屋门扉直直拍落。
里面传来干咳声,后续是感叹。
“以为自己会丧命呢,多谢老天留我一命。天不该绝....看来我这条命还有用处”
一身黑白混色的道一重回世间,之前的雷雨更像是迎接他归来的炮仗。
道一目光一一扫过我们,看到趴在地上酣睡的两胡无奈笑了下:“换个地方说话。”
“我能出来说明一切都已经晚了。”
........
主殿内,主位终于不是空着的。
伏笼山天师的名字是固定的,天师退位后来居上的天师便会继承一个名字。
道一闭关前是两胡,三花,四瞳,五藏,六道。
现在仍是。
名字如初,物是人非。
道一与其他天师是熟悉也是陌生的。
道一用神仙遮闭关,伏笼山的天师换了数代。
外界的世事变迁处于石屋内的道一自然不知晓。
想要让道一立马知晓过去那多年发生的事情,就算他也会吃力。
伏笼山有一项分享记忆的术法,两胡施展术法让自己的记忆与道一分享,至少能让道一知晓个朦胧大概。
道一望着一处空座位:“你们知道六道是什么了吧。”
三花眼冒怒火,气愤道:“师兄你也知道六道是来自地府的那玩意?”
两胡已经醒来,听到这个话题,他还难以释怀。
四瞳闭目:“六道隐藏的太好了,如果不是他自曝,恐怕现在也找不出他的尾巴。”
“他根本就没有尾巴可言,怎么着呢?”道一发笑说。
“六道是真的,是那道影子的另一面,人的一面是阴影,阴影的另一面为何不能是人呢?”
“存在合理,他的的确确是人,你当然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