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和以往设想的,从来就没有一样过。
商阙找到孙越的地下实验室入口,停了下来。
“你先?”他对欧樾童说。
“为什么?”商阙原先一直走在前面,突然让自己先下去,欧樾童觉得他反常的举动没安好心。他犹豫了一下,觉得也不会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他掀开地下室的盖子,顺着梯子下去了。
梯子不是很深。欧樾童顺着爬了几阶,直接跳到了地面上。
他往里走,前面有根蜡烛,房间里泛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蜡烛前面有一个小金属牌,牌子上刻着几个字,下面压着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拿了起来。是一张毕业合影。
他在合影里看到了自己,因为个子高,站在第三排靠中间的位置。
他这时候拿起那个金属立牌,对着微弱的烛光反复照了照,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
毕业那天,孙越也来了。学校请的摄影师在一旁,他也给大家照了合影。班主任很欢迎他,孙越是衡源的往届校友。班主任问要不要来一起照一张,孙越说毕竟是别人的毕业照,就拒绝了。毕业照是毕业前三个月拍的。
这就是孙越所说的情报吗?欧樾童一愣,他听过关于记忆实验的传闻,但从来没有真正来过实验室里。后面有几排木制的柜子,柜子里放着很多玻璃瓶,和刚进门看到的差不多。
商阙这时候才下楼,欧樾童听到落地的脚步声,回过头,新说这人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缺德。
“你喜欢我们学校吗?”欧樾童问。
“还行吧。我无所谓喜不喜欢。”商阙说。
“我找到了一张合影。”欧樾童说着把照片举在他面前。他突然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商阙是个别人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也不愿意听的人。欲言又止了一会,他觉得自己还是想说出来——“我对学校印象最好的时候就是这个时期了。在其他地方,感觉同学和老师都没那么好。所以还挺怀念的。所以我也没想到,现在的工作可以……你没在听吧。”他看了眼商阙,商阙端详着照片,已经跑到橱柜里面去了。
“哎,这还有个相册。”商阙说。从柜子里抽出来一个文件夹。他翻了翻,像是孙越留学时期在学校里留下的照片。
“这就是他说的情报啊,我们对他的私生活其实一点没兴趣。”商阙说,“你知道他这些仪器和瓶子怎么用么?”他这才抬头看了眼欧樾童。欧樾童随机拿过了一个瓶子。
孙越说过,对不切实际的事情在现实中将要存在抱有幻想,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人失去了欲望,也就真正失去了悲伤。与放弃无关,那只是放下了一个触碰不到的欲望而换了一个新的罢了。也许只是继续遵循和坚持着原本的轨迹,但再也不会感到失望罢了。他给那最开始的17个病人的症状取了名字。他们在某方面很想象,也都在实验过后,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不合群症。
相似的人,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人总会越走越近的。一个人也不可能始终只在这个世界上选择唯一另一个他者来关心的。
那又有什么不能结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