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梨自感无趣,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玉管。
“跟你这种人做朋友真没意思,什么都瞒不到你。”
张昊看了玉管一眼便收进兜里:“你这个也没收了,你们俩的买的应该是冥器,说白了就是陪葬品,今天丢东西就是先兆,等佩戴时间长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啊?冥器?”
俩人当即吓得花容失色。
张昊这么说也不是危言耸听,煞气伤人于无形,对于佩戴者健康影响很大,破财一般都是小的,伤及生命才是大。
随即陈洛梨陷入沉思:“那就奇怪了,我们这个地区又不是盗墓猖獗地区,古墓都很少,街边为什么会有陪葬品呢?”
这时一队豪车浩浩荡荡从张昊车边经过,目标也是同一个方向。
开车司机都是大汉,身上衣服是烧烤战衣,上面还写着字母boY。
张昊看了看:“先回村再说吧,说不定什么时候事情就明朗了。”
说罢,前方路口出现一个岔子路口指示牌,显示左拐杠岭子15公里。
张昊老家名叫杠岭子,是个位于山坳里的小村子,山外面又分布着许多大小村子。
大点的能有千户,而像杠岭子这种小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
所以当年出了张昊这个清华的学生,不仅惊动了乡长、镇长,就连县长和八大局都轮番到张昊家慰问。
发了不少米面油盐啥的,光奖金就有50万,还送了他们家县城一套商品房,虽说他们家谁也没去住过。
言外之意,万一张昊以后当官发达了呢,家乡也能跟着沾沾光。
相比镇上出来一个北大的,待遇就比较低了,迟早嫁人,还是个丫头,合个照基本也就没什么了。
不过这回不用沾光了,因为张昊秉承祖业了。
十五公里对张昊来说就是一泡尿的功夫。
还离村口远远的,张昊就看见有队人在那浩浩荡荡的搭临时板房。
张昊不由得琢磨,估摸是陈泥匠八十大寿准备大办,坐席的棚子都跟一般人家的不一样。
弄张简易床,都可以在里面住了都。
等再开近一点,发现这队人有的穿的是当地村民,还有很多穿着光鲜着,字母boY打头。
而他们盖的也不是席棚子,而是货真价实的板房,因为有工人正往里送简易床。
张昊当即用盗天秘法,摸清事情缘由始末。
只不过看透没说破,并没有主动往外说。
知道张昊陈洛梨要回来,陈泥匠此时也在村口等着呢,看见张昊便迎了过来。
有村民听到信,也急忙过来了。
张昊分了一圈烟和糖,众人都夸他长大了,都道还是城里的死人钱好挣,比他爷出息多了。
只是张昊心里同样冒出一个问号,因为村民气色看起来都不大好,更有的额头蒙上一层死气。
这难道是也跟陈洛梨唐新月买的冥器有关系?
尤其是陈泥匠,明明之前见面还意气风发,风光无限,备受村民尊崇的德高望重。
像是患上了一种不治之症,不只面色衰败,眼神涣散,口涎横流,其周身更是流露出一副将死之人的恶臭气息。
张昊自然联想到什么。
但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不过都是自然规律罢了。
谁知,陈泥匠对他开来的车很感兴趣,绕着张昊大G转了一圈,露出满意之色。
“这车不错,比上次梨丫头他爸开的小飞人强多了。”
张昊听陈泥匠话吓一跳,陈洛梨家究竟是啥条件啊?
不过话说回来,小飞人究竟是啥车?
陈洛梨急忙扯了扯陈泥匠胳膊:“叔公你说啥呢,张昊这台可比我爸那台好多了。”
说罢,陈洛梨岔开话题:“叔公,我们这个村子啥时候多这么多外来人啊?”
陈泥匠磕了磕大烟袋:“前阵子前面小凉河不是发水了吗,从上游冲下来不少玩意,村里人都捡了不少。”
“有个考古家正好路过,见几个孩子用唐朝的碗宋朝的碟儿过家家,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
“于是就一传十,十传百,来了不少外地人,说是我们这兴许有座大墓。”
“现在村里的房子差不多都被外地人住满了,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有考古队、有商贩、听那意思还有捞偏门的。”
“这不,这伙儿是新来的,估摸是打算大干,跟你钱叔那批块地,打算常驻呢。”
陈洛梨警觉非常灵敏,当即问道:“叔公,捡来的玩意您家还有吗?”
“之前卖了几个,还有两个玉扳子,有人出五千,我没舍得。”
原来如此。
他们身上黑气原因,张昊也找到了。
“那我们能看看吗?”张昊问道。
陈泥匠马上领陈洛梨他们回家,从炕柜下面掏出两个玉板子,陈洛梨接过之后反复看了两分钟,看得非常仔细,最后问道:“叔公,之前那几个玉板子您卖多少?”
“两千啊。”
“那您卖亏了,据我估计,这个玉板子价值应该在10万左右。”
“嘶 ~”陈泥匠不由得大吃一惊:“能,能卖这么多?”
陈洛梨指了指张昊:“不信你问他,我们这里属他文化最高。”
张昊心说,会不会鉴定古董,跟文化高不高也没有关系啊。
不过陈洛梨眼神到位了,张昊立即接过话道:“确实,这两个玉板子初步判断是乾隆年间文物,确实价值很高。”
陈泥匠情绪波动很大,张昊连忙付他坐下,张昊立即道:“叔公,我城里认识个朋友,如果您还想卖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没准两件一起出,价钱还会给的更高。”
现在张昊已经知道村民脸上黑气缘由,就是家里存放的冥器太多。
而冥器上又有很重的煞气,如果不集中将煞气销毁的话,恐怕整个村子都在劫难逃。
所以张昊萌生出一个不成熟想法,如果村民想卖,不如他收。
等他把冥器上的煞气都消除完了,再流通到市场,顺便还能赚一波。
陈洛梨当然也听出张昊话什么意思,她立即道:“是啊叔公,张昊认识的那个朋友是个大收藏家,只要他相中,你有多少他能收多少,而且还能保证是市场最高价。”
张昊假模假样在微信上跟收藏家朋友联系,最后敲定两件玉板子22万成交,并承诺,但凡陈泥匠帮收购一件古董,还能分到500块钱提成。
毕竟是陈洛梨叔公,张昊自然给高了几分。
当玉板子离开陈泥匠易主的一刹那,张昊当即感觉到陈泥匠额头黑气清了许多。
张昊心这才慢慢放下。
毕竟那么大岁数人了,遇点妖魔鬼怪什么的,真禁不起折腾。
而且陈泥匠还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就是来村里那些外地人,没见车往外出,但人一天天的却在减少。
张昊一听,非常严肃的看向陈洛梨和唐新月:“洛梨姐月姐,看来村里现在情况很复杂啊,实在不行,我们挤一挤,你们今天晚上都跟我睡吧。”
“虽然我爷爷家只有一铺炕,但我可以在中间挂个帘子,保证不占你俩便宜。”
“不用了,张昊。”陈洛梨当即回复道:“我叔公会给我们提供住宿,而我们自己也会注意安全的。”
“是吧,叔公?”
陈泥匠面色有点拘谨,陈洛梨当即问:“叔公,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额……”陈泥匠吱吱呜呜:“之前我没寻思你来,寻思家里房子空着也就空着,就都租给考古队了都……”
“啊?”
陈洛梨瞅了瞅张昊停在外面的车,寻思她晚上不至于睡车里吧?
于是当天晚上,张昊在车里睡了一宿。
好在张昊经常练习打坐,并没有因为睡车里而感到不舒服。
而他因为修炼过《天机书》原因,就算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没有任何关系。
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昊这才拿出白天收到的几件古董摸了摸。
红玛瑙、玉管,还有陈泥匠的两个玉板子,他们身上都有共同气息,就是凝结出来的阴煞之气完全相同。
普通的玄学大师只能分辨出阴气和煞气,但煞气是不是同一种,只有像张昊这种顶级大师才能分辨出来。
好在里面没有任何鬼,帮张昊少了不少烦恼。
同时,张昊又思考煞气化解之法。
如果按照之前学习术法,一件一件慢慢用符纸转化,怕是过程要慢很多。
他不禁想起《天机书》内还有一个化煞之法,吸收煞气同时,还可将其转化为法力。
可惜他功德值现在不够,还没有资格修习。
张昊一阵烦恼。
若不及时将煞气化解,随着古董收的越多,围绕他周围煞气肯定越来越重。
万一他稍控制不住,自己先阴沟里翻船,岂不得不偿失?
想到这,张昊寻思,不如把他爷爷招上来。
没准他爷爷还能有什么办法。
夜深人静,张昊也没有什么避讳,口中不断念诀:“张彩凤,张彩凤……”
等张昊念叨到一百五十遍,送走一百四十九个张彩凤的时候,大G周围忽然阴气加重,后视镜慢慢浮现出一张脸,正是张昊他爷爷张彩凤。
张昊下意识身子往后一躲,幸亏里面出现的是他爷爷,否则以后开车都有阴影。
张昊咽了口干吐沫:“爷爷,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说罢,张昊举起他为爷爷烧百天准备的精装阳河:“爷爷,没给你准备菜,你先喝点小酒解解渴。”
因为他爷爷脾气挺古怪的,但凡求他点什么事,必须先喝好。
张彩凤一看外面竟是家里老房子,不禁心生感慨:“还算你小子孝顺,知道烧百天顺便看看我。”
想到这,张昊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马上按照《天机书》内的提示加以修炼,原本他认为很难的东西,竟神奇般的掌握了。
自己孙子,撅屁股拉几个粪蛋能不知道?
张彩凤在喝了几口小酒这才问道:“我说孙子诶,你大半夜把爷爷叫上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求爷爷啊?”
于是,张昊便跟爷爷讲述了有关煞气,和他想把有煞气的古董都收了,解救村民于水火原由始末全部托出。
张彩凤感动的说道:“孙子啊,爷爷真后悔没把看家的本事早传给你啊,还有我们杠林子村,和爷爷一直守护杠岭子秘密,才险些害乡亲们遭此大祸……”
张昊一愣:“爷爷,这么说,有关古董的事你都知道?”
“知道。”张彩凤点了点头。
“这还得我师爷爷的时候说起,当时朝廷腐败,八国联军入侵,自然灾害频发,你师爷爷当时想私募一个军队,好响应义和团。”
“谁知遭人陷害,这件事提前被朝廷知道了,不但杀了招募来的五千将士,还差点灭了师门。”
“最后我师爷爷带残存和古玩珠宝辗转来到杠岭子村,将所有珠宝都封于墓中,并最后带着残存自尽。”
“后来这些冤魂都成为怨鬼为祸一方,中间的则说来话长,还是我师父带着我将师爷爷感化重新投胎。”
“至于那些被煞气污染的古玩和宝贝。想它们埋于古墓之中,便没有处理。”
“如今想来,也是为今日埋下祸端啊。”
看着爷爷遗憾的面孔,张昊问道:“爷爷,《天机书》内有一个化煞之法,但我功德不够,不能修习,您还有什么办法吗?”
张彩凤表情略为沉重的点点头:“办法倒是有一个,需要一个道行高深的玄门道士献出灵魂,用自己灵魂将所有煞气继续封印在古墓之中,这样干净的灵魂附于齐上,所有煞气便可化解。”
论道行高深的玄门道士,岂不是就是自己了?
张昊挠头:“爷爷,我还有点年轻,还想给您抱个重孙子呢。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彩凤随即摇头:“没有,据我所知,这是唯一办法。”
张昊做好事还没锈到了解自己小命,当即决定,随他去吧,能帮多少帮多少,反正人各有命。
张彩凤当即看透张昊心思:“好小子,就遇到这点困难,就打退堂鼓了?”
张昊点头。
“看到有乡亲们即将死在你面前,你就不心痛?”
张昊再次点头。
“难道是因为,在下面要与爷爷一同生活,你觉得为难吗?”
张昊习惯性再次点头。
“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孙子不可!”
说罢,张彩凤抬手想打,却扑了个空。
张彩凤恨铁不成钢,无奈叹口气:“唉!其实这事真怨不得你啊。”
说罢,张彩凤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这样吧,臭小子,爷爷我在下面也是个文官,不如就把半生功力都传授给你吧。”
“啊?”张昊吓得连忙摆手:“爷爷,你把半生功力都传给我,你在下面若遇到点什么事,又要如何?”
张彩凤无奈撇了他一眼:“到时候我就提你,在上面有你这样好使的孙子,就是阎王恐怕都不会难为我。”
张昊当即双眼放光:“爷爷……”
“别磨叽了,我先准备准备,一会折腾鸡打鸣我就得走了。”
“你要准备什么?”
此时屋内传来陈洛梨唐新月沉睡鼾声。
张彩凤顿了顿,便向屋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