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像是催命一样回荡在走廊,先是其他客人忍不住开门骂骂咧咧起来。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显摆着手上的明白,“看看,现在早上六点。”
“对不起!对不起!”
虞城白裹着睡衣开了门,睡眼惺忪,黑着仿佛锅底灰般的脸,忍着想刀了助理的心开始穿戴洗漱。
他是有起床气的。
非常大。
“老板,刚刚发生大事儿了。”
虞城白没兴趣,不想听。
龙飞偏要讲。
就在刚刚女二号扮演者‘姜楼月’的车和今天刚到剧组报道的少年帝王扮演者‘澹台良’的车撞了。
澹台良是童星出生,算得上前辈,打算各退一步,反正人平安无事。
没想到姜楼月脑子不拐弯骂了句‘晦气。’
然后两家粉丝口斗转为械斗。
现在头疼的不只是《舞阳赋》全体工作人员,还有傅家和姜家。
被推下去的小孩子,名叫傅凉城,是凉城傅家嫡长孙。
犯事儿的姜楼月,是与凉城姜家一脉相传的清河姜家小女儿。
而澹台良,家里世代从政。
姜冉正在花园画太极,弯弓射虎、左揽雀尾。
面前印着全息人影。
“我不会去。”
这是姜冉第一次忤逆姜三爷。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姜家那些人也只会把它丢给父亲去办。
而她,从来是父亲手里的刀。
成,不会有她的功劳;败,却是她一人的过错。
“姜十一!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正坐在书房的姜父拍桌而起,面色极为难看,怒意让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
当年这道伤可是险些叫姜三爷瞎了只眼。
姜冉倒觉得,瞎了挺好。
虽然诅咒长辈多少有些大逆不道。
“父亲若没有其他的事,还请您将视频挂了。”
随后,姜冉便打电话给了傅局:“文娱部那边不是下过红色檄文。”
所有文娱工作者需自行管理、约束名下粉丝。
傅局:“是这样没错。”
姜冉:“伯父认为其根不正,苗能红?送去哨塔星戍守吧,让他们看看他们现在所生活的盛世。”
人总是不能太闲。
尤其是这些孩子,要是书不喜欢读,便就近找个电子厂上班也是很不错的。一来,为家庭增加点收入;二来,尽联盟合法公民的责任和义务。
傅局:“……”他怀疑姜十一想暗戳戳弄死这些人。
老一辈见过陨降带来的那场浩劫,也真正打通了这个蓝色水星和宇宙以外的联系。像先驱者所言,“是灾难,也是机遇。”
宇宙以外,称为星际。
他们绝路逢生,挣得在大战中喘息的机会,挣得在星际上的发言权,自此蓝星自成联盟。
蓝星立联盟后,除保留君位外,划分军政、财政、行政三司,最高执行官为司长,下设副司四人,司正若干。形成三权分立、互相牵制的共生共存体。
军政司下,设九个军团,几乎抽调出一半兵力用于联盟防卫工作,戍守哨塔星。
蓝星联盟共一百零八颗哨塔星,是边境禁区。敌寇、赏金猎人、海盗,是哨塔星的代言词。
在哨塔星戍守有三快,军衔升得快、战功攒得快、人也死得快。
但前提是军人!
像以罪责之身去戍守哨塔星,在还没赎完罪前,连兵都不是。
他们被称作‘荆客’——身负荆棘来到哨塔星,想要戴罪立功的客人。
荆客平时只做些闲碎的活儿,以及在安全区进行巡视。
姜冉:我是假公济私的人么?
傅局:你是。
这件事姜冉没和玉有原说,但他还是从管家嘴里知道了大早上姜三爷就打电话过来的事儿。
打电话去警告姜三爷。
“姜先生,您在明知道阿冉现在身体状态的情况下还对她进行言语刺激。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告你蓄意谋.杀。”
“您可想清楚……”
姜三爷怒不可遏:“你在威胁我。”
很显然,姜三爷做惯了掌权者,容不得儿女忤逆,更容不得外人插手他的家事。
“晚辈不敢,晚辈只是希望,姜先生念及一世父女情缘,别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儿女是单独的个体,而不是父母被掌控的傀儡。
电话,在不欢而散中被挂断。
‘哗啦’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客厅写作业的男娃娃被吓的一激灵,挂着泪珠子就往程楚怀里钻。
“妈妈!”他在怕他的父亲。
程楚叹了口气,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一边安抚一边往屋外走。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梁屋丰楷医院
傅经年携爱妻冉姜世捷等待在手术室外。
爱子受无妄之灾,现在没脱离危险,外面却在吵着闹着让他们饶了罪魁祸首。
“够了!”
冉姜世捷让保镖把人请出去,“我的儿子的事,法庭见。肇事者一个都跑不了。”
“你们还可以再拥有自己的孩子,可她的一生就毁了啊!”
“有钱人还斤斤计较,就不能大度点儿么。”
“自己看不住孩子怪谁?”
冉姜世捷气得浑身发抖。
有错在先、不知悔改、出言恶毒、心肠冷血。她今天放过了他们,就是对明天受害者的另一种加害。
傅经年把爱妻护在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阿音别听。”
冉姜世捷咬牙切齿。“凉城还那么小。”
姜冉和林悦赶来医院时,小凉城刚出手术室转入重症。
半点儿大的娃娃,身体几乎被检测管淹没。头被纱布包裹,肉嘟嘟的小脸全是擦伤。
医生面色为难:“孩子太小。”
头部受了重伤,还多出骨折。本来保护内脏的肋骨因为某些原因断裂后发生偏移刺破了肺叶。
他们尽力抢救了。
“苏醒的概率很低。”而且醒来,很可能痴傻。
傅经年刚把妻子安抚入睡,在姜冉面前却红了眼眶,“你是为姜家人来的么?”
姜冉摇了摇头:“不是!”
今天,她只是阿音的姐姐,阿城的大爸。
“长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林悦听完事因经过,气得砸墙,“欺负我儿子,我活剐了她。”
姜冉双手插兜,沉着脸不说话。
隔着玻璃,她轻轻皱眉,年前见时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她还笑‘经年和阿音都不是话多的人,生得凉城怎么是个小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