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辰宝师哥,那是不是用矿物之毒喂养的蛊最厉害吗?”
路辰:“当然不是啦,茜儿为何会有此般想法呢?”
时茜:“因为茜儿觉得,用矿物之毒喂养的蛊,就如同那变异的怪物,岂非就是最毒的么?”
路辰:“茜儿你只说对了一半。用矿物之毒喂养的蛊,确实会变得怪异无比,体型硕大,令人望而生畏。而且,它们狂躁、攻击性强、嗜杀成性,这些都是用矿物之毒喂养出来的蛊的显着特点。所以,一般的蛊师喜欢用它们来守护阴宅。”
路辰顿了顿,接着说道:“然而,若论最厉害的蛊,当属以毒虫为食的蛊。这种蛊在吞噬其他毒虫后,将会获得那种毒虫的某种特性,并且能够自由变化大小。它还能钻入人的身体,吞噬人的人魂。当蛊吞噬了人魂后,便会形成自己的魂识,最终成为蛊王。”
时茜说道:“照辰宝师哥这么说,我养的小珊岂不是厉害至极。”
路辰:“小珊固然厉害,不过养它的人就稍显逊色了。”
时茜嘟囔着嘴,不服气地说道:“辰宝师哥,茜儿怎么就失败了,茜儿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路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茜儿,你想让小珊去收服其他蛊,可你却没有给小珊提供足够的营养,小珊虽是蛊王不会死,但也会受到影响的。”
时茜急忙解释道:“辰宝师哥,我有给小珊好东西吃呀,我给它吃花露和糖。”
路辰摇摇头,耐心地解释道:“花露和糖或其他灵食中所含的灵力,对人或许有益处,但对蛊的帮助微乎其微。”
小蛊在时茜的神识里说道:小主人,小蛊之前就跟你说过,蛊需要吃血食才能提升战力呢。小主人你不给蛊吃血食,就像把它当作普通虫子养。若是小主人不想让蛊去克制或消灭邪蛊,用花露这么养着也无妨。这样它可以保持变大变小的本领,还能当 b 超使用,进入人的身体,替小主人探查身体的患处呢。
时茜得意地说:可我有透视眼符箓呀。
小蛊淡淡地说:那小主人这样养着它,它就毫无用处了,是彻底废掉了嘛。
路辰见时茜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茜儿要是真打算让小珊去收服辰王体内的蛊,这段时间,得准备些好东西给小珊吃。我知道茜儿是女孩子,对虫子有些抵触,没关系,辰宝师哥来帮你准备这些东西。等准备好了,我再送到茜儿那里,你拿去喂小珊就好了。就当是付醉红尘的住宿费吧。”
……
三天后,长荆、长棘和长沙等人在地都厨房外看到几个竹篓,长荆和长棘心生疑虑,遂走上前去,欲打开竹篓一探究竟。当他们靠近竹篓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嘶嘶嘶”的声音,长荆和长棘闻声色变,连忙喝止长沙等人打开竹篓,说道:“长沙、长期别动,里面是蛇!”
长沙、长期异口同声:“什么?有蛇!谁把蛇放在这里?”
“是我们。”
“路星、路霖、路威,你们弄来这么多蛇,究竟意欲何为?”长荆、长棘转身看到说话之人,赶忙发问。
路星答道:“这是小师叔所需之物,我们三人忙活了三日才得来。”
长荆和长棘暗自思忖,小师叔?路星几人的小师叔不正是自家的女公子吗?女公子要蛇作甚?
长棘疑惑道:“女公子要的?那为何放在此处?难道女公子想吃蛇羹?”
路星解释道:“这蛇可不是用来吃的,而是要取其蛇毒,用以炼制毒丸。”
长荆惶恐道:“取蛇毒?那岂不是说这些都是毒蛇?万万不可放在这里,若是它们逃脱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路星宽慰道:“放心,我们这就拿走。”
……
天上人间木屋中,时茜望着眼前制好的毒丸,面露疑惑道:“辰宝师哥,这毒丸怎会有股腥臭味?”
路辰一边将蝎子的毒液与蜘蛛的毒液混合,一边回答:“我往里加了些蛇血调剂,令味道更佳,就如人做菜加盐调味一般。”
时茜闻言点头,看着路辰仍在制作毒丸,便又问道:“辰宝师哥,这里已经有这么多毒丸了,你怎么何还在做呢?难道你也养有蛊吗?”
路辰笑道:“这蛊哪有那么好养的,当是白菜随地都是啊!茜儿,你运气好,遇上小珊,更难得的是小珊还是一只白医蛊。若要自己养一只,没个几百上千年,难养出一只蛊王的。”
时茜道:“这么说来,这些毒丸都是为小珊准备的。辰宝师哥用不着这么多的,我只养了小珊一只蛊。”收服的魔界幽蝶不算。
小蛊在神识里与时茜说道:小主人,那魔界幽蝶还有些用处,有多余的毒丸,就赏它一颗吧。若有万一,还可用魔界幽蝶的血,将辰王体内的蛊引出。
时茜不解回道:小蛊,你不是说引蛊伤身,辰王未必能忍受得住吗?现在又让我引蛊,若出了事该如何是好?辰王若出事,皇帝、皇后岂不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小蛊答道:那时你没给辰王护身符,自然撑不住,如今有了护身符,引蛊也未尝不可。
时茜回道:皇帝要我三年内给辰王做心脏移植手术,若引蛊伤身,三年后,这烂摊子还得我自己收拾,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时茜:“辰宝师哥,需要我帮忙吗?”
路辰抬头稍作思考,回答道:“也好,小珊是你的伙伴,这些毒丸是蛊的食物。茜儿,既然你选择了养蛊,就应该学习如何制作蛊的口粮。你过来,先在旁边仔细看着,看清楚了,过一会儿,你再亲自上手操作。”
时茜内心对蛇等毒虫充满了抗拒,这也是为什么小蛊出现时,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将小蛊束之高阁。然而,事已至此,小蛊已经在自己体内了,如果自己不能与小蛊完成契合,小蛊就只能陷入沉寂。不想那么多了,小蛊毕竟救了自己两次,为了小蛊,自己要好好练习养蛊。
师尊曾说过,法器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坏掉的是人的心。人心不正,用法器作恶,那法器就成了邪物;若人心正直,用法器维护正道、帮助他人,那法器就是神物。
所以,蛊并非只能用于作恶,蛊也可以拯救人命。只有了解蛊,在他人用蛊害人时,自己才有能力用蛊去克制蛊,拯救他人,让人们免受蛊的伤害。等布施结束,与侯将师哥返回九州后,自己一定要找些关于蛊的书籍深入学习。
……
“不错,做得很好。茜儿,这些可都是剧毒之物,制作的时候千万不能分心走神,以免误伤到自己。还有,这些东西绝对不能传到外界去,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拿去害人。毒丸制作的方子,辰宝师哥已经写下来了,你以后就按照这个方子来制作毒丸。另外,有时间的话也制作一些解毒丸随身携带。”
时茜:“辰宝师哥,我有花露,花露能解毒呢。”
路辰:“有方子解毒丸容易做,而花露不易得,还是省着用或者在危急时刻用吧。再说了,你学习医术,那制作解毒丸,也算是你的功课了。”
时茜心里暗想:又是功课,侯将师哥去办事了,现在换成辰宝师哥来督促自己做功课了。
路辰在一旁指点时茜又做了几种毒丸。时茜说道:“辰宝师哥,制作毒丸的毒液用完了。”
路辰:“时间还早,师哥再教你制作几种用植物制作的毒丸。茜儿,你先去认一下我准备的那些毒草,我再去写几个毒方。”
时茜:“是,辰宝师哥。”
时茜说完便朝一旁摆放的毒草走去。路辰:“这些做过的毒方,都收起来吧。有空要多看看,然后把解毒的方子写出来,再制出解药。”
时茜:“啊!辰宝师哥,这毒方的解药方子你应该也有吧。怎么还要我自己参悟自己写啊!……好吧,我知道了,功课。”
一个时辰后,时茜将制作好的毒丸分门别类地收好,喜滋滋地说道:“这么多毒丸,足够小珊吃上好些年了。”
路辰却摇了摇头:“别高兴得太早,若是茜儿你要不让小珊去收服辰王体内的那只蛊,这些毒丸确实能让小珊吃上好几年。但小珊去收服辰王体内的蛊,不管成功与否,事后小珊都需要食用毒丸来修复损伤。所以这些远远不够,师哥我会继续帮你收集毒虫,提取毒液制作毒丸。而毒草,就需要你自己去采集、炮制了,顺便也可以练习一下你的御风符箓。”
……
时茜回到自己的院子,映日、秋霜、夏禾等人立刻迎了出来,福身行礼道:“女公子,您回来了。”映日伸手接过时茜背着的药箱,而秋霜、夏禾则各自扶住时茜的一边手臂,关切地说:“女公子,慢些走。”
时茜走进屋子,冬雪福身行礼道:“女公子,下学了。您累了吧,点心和茶水已经备好了。”
时茜微微点头:“冬雪,我要沐浴。”话音刚落,净月已经指挥着下人抬着水进入房间。净月见到时茜,立即福身行礼道:“女公子,净月命人抬来了热水,女公子可以沐浴更衣了。”
时茜轻声应道:“好。”随后,她便在净月的服侍下,前往浴室沐浴更衣。
时茜沐浴完毕,换上新衣,端坐于屋内。秋霜和夏禾赶忙上前,侍候时茜用餐。时茜用了些点心,洗漱过后,问道:“冬雪,今日女公子不在府中,可有客人来访?”
冬雪答道:“回女公子的话,邱侍卫来过一趟。得知女公子不在,他便离去了,未留下任何消息。”
时茜听了冬雪的话,放下茶杯,邱震廷竟然来过。“冬雪,准备轿辇,女公子要去醉红尘。”
冬雪面露难色:“女公子,您这刚回来,又要出去啊。”
时茜解释道:“辰王入住醉红尘时,圣上有旨,命女公子每日前往辰王处查看。今日我进学去了,还未到辰王处探视呢,快备轿辇吧。”
冬雪:“是,女公子。”
时茜见冬雪还未行动,疑惑地问道:“冬雪为何还不去准备轿辇,可是有何事要禀报?”
冬雪迟疑了一下,说道:“女公子,是否要摆出郡主仪仗呢?”
时茜连连摇头:“不必了,若是摆郡主仪仗,我就得身着朝服。这正一品郡主的朝服和头冠沉重无比,实在难以承受。冬雪,你就饶了女公子我吧。”
冬雪有些担忧:“女公子,平时不穿朝服、不摆仪仗也就罢了,可此次是去见辰王……”
时茜笑着宽慰道:“冬雪不必担忧,我并未坏了规矩。圣上准许的,辰王入住醉红尘是为了治病,不宜声张。所以,我不必穿朝服,只需像平日去醉红尘查账、巡视那样准备即可。”冬雪听后,便退下准备时茜出行的轿辇。
……
醉红尘,时茜踱步至辰王专属房间门前,抬头凝望房间门上高悬的牌匾,皇帝轸念辰王,衷心期望他能福寿绵长、百病全消、健康平安,故而特意将此房间命名为“福寿阁”。
皇帝亲自挥毫泼墨的“福寿阁”三字,宛如镶嵌在门楣上的三颗璀璨明珠,熠熠生辉。这个名字不仅是一种美好的祝愿,更是皇帝对辰王关爱的象征,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耀眼。
冬雪轻声道:“女公子。”
时茜柔声道:“冬雪,敲门吧!”
冬雪应了一声,上前轻按门口形如铃铛的物件。屋内的皇后闻声望向门口,透过门上的影像,道:“是贞瑾来了,辰儿,快让贞瑾进来,让她给你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辰王轻声应道:“进。”房间的门应声而开,缓缓开启。时茜抬头往里探去,看来昨日自己离开后,这个房间被重新精心设计。如今进门处设有屏风与多宝阁,形成一道小巧的玄关。如此一来,从门外望去,客厅的景观池便被巧妙地遮掩,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之感。
皇后命身旁的嬷嬷去玄关迎接时茜,嬷嬷神色焦急,脚步匆匆地奔向玄关。时茜刚走过玄关,便与前来迎接自己的嬷嬷不期而遇。
时茜面露疑惑,关切地问道:“嬷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走得如此匆忙?”
嬷嬷赶忙回话:“回爵爷,是皇后娘娘担心辰王殿下的身体,特地让老奴过来迎迎爵爷,烦请爵爷快走两步,莫要皇后等急了。”
时茜道谢后便跟随嬷嬷前行,时茜见嬷嬷将自己往楼上的房间带,不禁眉头一皱。此刻天色尚早,辰王怎么又回房间躺着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时茜暗自思忖,自己曾多次劝告辰王要适量运动,只有身体好些,才能与体内的蛊虫周旋。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把握取出辰王体内的蛊虫。若辰王依旧卧床静养,那辰王的身体会愈发羸弱,这让时茜对取蛊的成功把握感到担忧。
时茜刚迈入辰王的房间,皇后便满脸焦急地说道:“贞瑾,你快过来给辰儿瞧瞧。”
时茜应了一声后,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发现房间里还有不少人,太医院的张提点及几位御医,连自己的师兄玉坤笙也被叫过来了,难怪刚才自己要取走七彩琉璃簪想与玉师兄及张提点打招呼时,这两个人都不在。
时茜朝着张提点及玉坤笙微微颔首,然后快步走到辰王床边,轻声问道:“辰王殿下,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呢?可是心痛?”
辰王轻轻摇头,表示并非如此。皇后生怕辰儿说话太多会更加不适,连忙抢着把辰王刚刚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的情况告诉时茜,略带埋怨地说道:“贞瑾,你给辰儿准备的餐食太过素淡了,辰儿食之无味,好不容易才吃了几口,却又立刻都吐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贞瑾,难道辰儿真的只能吃素,一点荤腥都不能沾吗?”
时茜:“臣女以为,在让辰王殿下入住醉红尘之时,便已向皇后娘娘您解释得一清二楚了,辰王殿下目前着实不能食用荤腥之物。
还有,辰王殿下,此刻天光尚早,若不是心脏疼痛难忍,气喘吁吁,那辰王殿下实在不宜久卧床榻,理应在房中走走,或观鱼,或喂鱼,或给盆栽浇浇水,方为上策。
辰王殿下,请您下榻吧。方才吃的东西已然吐了,还需再进食一些。若是仍旧呕吐,那吐罢还需进食,直至不再呕吐为止。”
皇后闻听时茜此言,登时怒不可遏,刚欲张口呵斥,可转念一想到让辰王离宫入住醉红尘时,时茜曾言,若要她医治好辰王的病症,那一切便需听从她的安排。若是在她医治辰王期间,有人蓄意干扰阻挠,那她便撒手不治了,任谁想治便治去。皇后强压心头怒火,暗暗告诫自己,此刻唯有时茜能够医治辰王的疾病,万万不可得罪于她。
皇后满心忧虑地将目光投向辰王,辰王听到时茜让自己下床活动,喜不自禁,立即兴奋地翻身下床,并且亲手将外衣穿戴整齐。
时茜见辰王如此听话,心中暗自窃喜。病人乖乖配合,真是再好不过了。就怕遇到那些不听话的病人,让人束手无策。还好,辰王十分顺从,这让她倍感欣慰。
而辰王心中则感慨万分。由于心脏生长在体外,父皇和母后总是限制他的行动,令他终日卧床不起,不得踏出房间半步,窗户也不得开启。在宫中的日子犹如漫长的煎熬。然而,到了醉红尘却别有一番天地。房间明亮如昼,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漫步,房间里还摆放着盆栽,更有一个小巧的池子,池中莲花盛开,鱼儿嬉戏,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