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听完沐泽所言,先是下意识地微微颔首,随后脸色一正,沉声道:“走,回去!”语罢,他便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朝着宴会厅的方向疾行而去。沐泽见此情形,赶忙加快脚步追上前去,靠近靖王后压低声音说道:“瑾瑜啊,这次你可是欠下我一份大大的人情,日后可得好好报答于我哟。”
靖王闻言,挑起双眉,面露疑惑之色,反问道:“本王何时欠下你人情?莫要信口胡诌!”
沐泽嘴角微扬,轻声回应道:“就在刚刚呀。若非我及时拦住你,阻止你前去寻找茜儿,恐怕她此刻已经遭受牵连啦。”然而,当沐泽说完这番话后,却发现靖王依旧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于是,沐泽只得进一步解释道:“你难道不知吗?如今茜儿已然贵为礼部尚书,此次宫宴之事皆由她全权负责。眼下女眷那边突生变故,如果当时我未能拦下你,让你们二人相见,那么这是否意味着茜儿有失职之嫌呢?而约见茜儿之人不正是你嘛,如此一来,可不就是你连累了她么?”
靖王听完沐泽这一连串的话语,不由得眼皮猛地一跳,没好气地道:“好你个沐泽,居然还有这般脸皮,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靖王话音刚落,脚下步伐陡然加快,如疾风般迅速与沐泽之间拉出一段明显的距离。靖王身形矫健地迈入宴会厅,目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只见一群大臣簇拥着皇帝正朝着女眷们就座之处行去。
靖王心头一紧,连忙快步追赶上前,口中高声呼喊道:“父皇!”那声音犹如黄钟大吕,在宽敞的宴会厅内回响不绝。
皇帝听闻靖王的呼喊声,当即止住前行的脚步,缓缓转身,面带微笑地等待着靖王靠近。待靖王匆匆赶到皇帝跟前,并恭恭敬敬地向其施礼之后,皇帝方才关切地开口问道:“宥儿啊,你回来啦。现在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靖王微微躬身,答道:“多谢父皇挂念,儿臣已喝过醒酒汤,此刻已然无恙,请父皇放心便是。只是不知父皇与诸位大臣此番匆忙是要去那里,宴会结束了吗?”
皇帝面色凝重地解释道:“据报女眷那边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朕与百官正要赶过去查看一番。既然如今宥儿你回来了,不妨随朕一同前去探个究竟吧!”说罢,皇帝率先迈步向前走去,靖王则紧跟其后,众多大臣亦紧紧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女眷席位所在方向进发。
皇帝一行人的身影刚一出现于女眷席位这边,一直守候在此处出口位置的太监便扯开嗓子高声唱喏起来:“圣上驾到!”其声音嘹亮而又清脆,瞬间传遍整个女眷区域。
那些正在交头接耳、轻声交谈的女眷们听闻此声,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纷纷止住动作和话语。紧接着,她们迅速起身,在皇后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列队相迎。只见皇后仪态端庄地走在最前面,其余众女眷则紧随其后,个个神色恭敬且略带紧张。
皇帝稳步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先是伸手轻轻扶起皇后,而后与皇后并肩而行,一同朝着太后所在之处走去。待到走近太后跟前时,皇帝微微躬身行礼,并开口向太后请安问候道:“母后,不知此处发生何事?”
太后轻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些许小事罢了,倒是扰了皇帝你的雅兴,真该打。”说着,太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给皇帝听,末了还补充一句:“不过就是些小女孩家之间拌嘴斗气的琐事而已。”
皇帝听完太后所言,不禁微微一笑,缓声道:“母后有所不知,如今此事已非单纯小女孩间的口角之争那么简单了。此次接风宴,朕特意下达口谕,准许提点刑狱司的女捕快都来参加。”
太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从贞瑾那里得知此事,接着回应道:“既是皇帝你的旨意,那自然没有问题。这李锦绣本就身为提点刑狱司的女捕快,那她出席此次接风宴自是理所应当之事。”
听到太后与皇帝的交谈,人群中一个女孩顿时紧张起来,伸手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衣袖,女孩的母亲用手轻拍女孩的手对女孩进行安抚。
这时常欢公主也给自己的母亲慧嫔使了使眼色,慧嫔见状
慧嫔见状,心领神会地站了出来。恭敬地向皇帝和太后行了礼,然后娇声说道:“圣上,太后娘娘,虽说圣上有旨准许提点刑狱司的女捕快都要参加宫宴。
但是提点刑狱司一个小小的捕快的情况,圣上那里会知晓。那李锦绣是提点刑狱司的捕快,可她脸上有块胎记,实在吓人,还是血红色的,这在宫宴之上总归是不雅观的。
而且民间都说脸上长胎记者乃不祥之人,她出现在这喜庆的宫宴上,怕是会冲撞了太后娘娘和各位贵人的福气呀。”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犹如鹰隼般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慧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此时,时茜轻盈地走上前来,宛如一只高贵的仙鹤,先对着皇帝优雅地盈盈一拜。“圣上,太后娘娘,微臣以为慧嫔娘娘此言谬矣。
李锦绣虽有胎记,但绝对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她到了提点刑狱司任职之后,与微臣还有提点刑狱司里的每一位同僚频繁接触,形影不离,一同吃饭、查案,共同学习,微臣与提点刑狱司的众人皆安然无恙,这无疑证明了李锦绣绝非不祥之人。
圣上的旨意是让提点刑狱司所有女捕快来参加宫宴,若仅仅因为外貌和那子虚乌有的谣言,就剥夺她李锦绣参加宫宴的权利,岂不是有失公允,也会令其他将士心寒。”
皇帝听了时茜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沉思片刻后频频点头,“贞瑾所言甚是,朕既已下旨,岂有因这等缘由而更改之理。”
慧嫔一听,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又道:“郡主贞瑾伯爵前两日不是如那沉睡的雄狮般,一觉睡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还因此昏迷了两日嘛,郡主怎知不是李锦绣她刑克的呢。
若不是李锦绣她刑克郡主贞瑾伯爵,那为何郡主贞瑾伯爵头天还如那朝气蓬勃的猛虎,生龙活虎地上早朝与圣上、诸位大臣议政,这第二天却如那病恹恹的绵羊,醒不过来了呢。”
皇帝听了,慧嫔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皇帝的心房,皇帝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时茜见状,急忙解释道:“圣上,微臣昏迷之事,绝非什么刑克。微臣愿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微臣会睡过去,醒不过来,是因为受到惊吓,犹如那被惊飞的小鸟有些魂不附体,做了噩梦,而微臣之所以会做噩梦,是因为微臣看了靠山村那些人行刑被砍头的惨状。
关于这一点,圣上可以找昆仑老祖来问一问。微臣做噩梦时,大舅舅和表哥把昆仑老祖请到府里,替微臣收惊安魂。”
皇帝点头道:“此事朕知晓。你大舅舅先来求的朕,然后是朕与你大舅舅一同去请的昆仑老祖。”
时茜听了皇帝的话,忙接着说道:“圣上明鉴!昆仑老祖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仙风道骨,可以为微臣作证,微臣当时真真是被吓得魂不附体,绝非是什么所谓的刑克所致。
所以,微臣那事儿着实怪不得李锦绣。再者说了,那天前去刑场观看行刑之人可不止微臣一人呐,提点刑狱司的女捕快们都去了呀,结果她们一个个都安然无恙。
回想起此事,微臣实在是羞愧难当啊!当初提议要去观行刑的人正是微臣自己,还美其名曰想要借此机会练练提点刑狱司所有人的胆量,以防日后出现场的时候会被吓得晕厥过去。
如今看来,敢情就只有微臣这胆量需要锻炼呐,其他众人的胆量可比微臣强多啦,日后要是真有谁在现场被吓晕过去,那恐怕也就只能是微臣我喽!”
皇帝听闻此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和声说道:“贞瑾,你贵为的郡主,本无需亲临案发现场。你只需代替朕坐镇于提点刑狱司便可。”
时茜微微俯身,向着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之后,缓声道:“是,微臣谨遵陛下旨意。”话音落下,时茜直起身子,腰杆挺直如松。
然而,仅仅过了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时茜再次朝着上方端坐着的皇帝和太后盈盈下拜,并轻声说道:“圣上、太后,有关那胎记之事,微臣曾于仙府所藏之典籍当中读到了一种与慧宾娘娘身上胎记截然不同的阐述观点。
微臣观今日之局面,在座众人似乎对于此胎记皆饶有兴致且颇为关注,故而微臣斗胆想要将自身在仙府书籍之中所见的相关解释化为一则故事讲述出来,以供诸位聆听消遣,权当作此次接风宴的后续助兴节目罢了。未知此举是否妥当呢?”
待时茜这番话语结束,在场所有人的眼眸皆是猛然一亮,脸上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之色,目光紧紧锁定在时茜身上,一刻也不愿移开。就连原本正襟危坐的皇帝此刻也是难掩急切之意,当即对着时茜催促道:“贞瑾啊,快快讲来!”
得到皇帝的应允之后,时茜大步向前,躬身施礼。待礼毕,时茜才轻启朱唇,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徐徐地讲述起故事来:
“仙府书籍之上对于胎记的相关记载,可以追溯到那天地尚未开辟、一片混沌之时。传说在远古时期,盘古大神手持巨斧,以无上神力劈开这混沌的世界,从而将天地一分为二。然而,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的混沌之气并未就此消散,而是幻化成了各种各样的神兽。”
说到此处,时茜稍作停顿,美眸流转间似乎在观察众人的反应。见众人皆被自己的话语吸引,时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之所以称它们为神兽,乃是因为它们皆是由天地之灵气所孕育而生。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并非所有的神兽都具备与人类一般无二的灵智。其中一部分拥有灵智的神兽,深知克制之道,明白应当遵循天地自然的发展法则;而另一部分毫无灵智可言的神兽,则宛如那无尽贪婪的洞窟,只晓得一味地无情吞噬周围的一切。”
时茜轻拂衣袖,语调略微提高了一些:“正因如此,神兽们自然而然地分裂成了两个派别。其一便是拥有灵智的一方,他们心怀正义,立志守护天地自然发展的平衡法则;而另一方则是那些缺乏灵智的神兽,它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吞噬掉世间万物,让天地重新回归到混沌未开的初始状态。
由于双方的理念截然不同,一场激烈的纷争在所难免,最终演变成了旷日持久的冲突……”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时茜忽然之间又沉默了下来,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大约过去了一两分钟之久。皇帝见此情形,连忙关切地开口说道:“贞瑾,你要是感到累了,那就坐下来讲述吧。”
听到皇帝这番关怀备至的话语,时茜赶忙回应道:“圣上,贞瑾一点都不累呢!”
听了这话,皇帝便催促道:“既然不累,那你就赶紧接着往下说呀!贞瑾,你瞧瞧那台上正在说书的先生们,哪一个会像你这般,说了一小段之后就要停下来休息两三回呢?”
面对皇帝略带调侃的言辞,时茜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确实不曾有过如此的说书先生。不过嘛,圣上,贞瑾可不是什么说书先生呀!”
皇帝听完时茜这一番妙语连珠的解释,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周围的众人见到皇帝开怀大笑,也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宴会厅内充满了欢快愉悦的气氛。等到这阵笑声渐渐平息下去之后,皇帝微笑着对时茜说道:“好啦好啦,贞瑾,你还是继续把后面的故事给我们一一道来吧。朕和在场的诸位也就只能勉勉强强听听啦!谁让这故事,唯有你贞瑾一人阅览过,其他人都不知道呢!”
时茜拱手施礼,朗声道:“微臣遵命!”言罢,时茜继而娓娓道来:“神兽皆由天地灵气孕育而生,故而它们之间的实力高下实难评判。那些拥有灵智的神兽们,面对如此局势,不禁苦思冥想,终于寻得一计——与被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结成同盟,携手抵御那些毫无灵智、一味贪婪地吞噬世间万物且肆意杀戮的凶残神兽,以共同扞卫天地自然发展的平衡法则,守护我们共同赖以生存的美丽家园。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人与神兽毕竟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由于神兽诞生于人类之前许多岁月,见证着人类从无到有的发展历程,因此神兽虽能够理解人类的言语,但却无法像人类那样开口说话。至于人类一方,则不仅难以听懂神兽的独特语言,更不具备模仿其发声的能力。
如此这般,神兽欲与人结盟一事着实困难重重。不过,正所谓‘天无绝兽之路’,一次偶然的机会,神兽们惊奇地发现,如果能够与人达成一种生死相依的紧密契合关系,那么与此神兽缔结盟约之人,将会神奇地获得听懂神兽话语并与之交流沟通的能力。
神兽们在发现了这种特殊的办法之后,便开始与人建立紧密的联系并缔结契约。自那时起,这一奇妙的现象逐渐传开,而那些有幸与神兽缔结契约的人,则拥有了一个独特的称谓——守护者。
然而,作为守护者并非易事。由于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异常强大且阴险狡诈,尽管神兽能够全力保护守护者自身的安全,但对于其家人和朋友而言,却难以提供绝对的保障。因此,这些守护者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以避免将身边亲近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倘若那些心怀叵测的邪恶神兽得知了守护者的身份信息,那么毫无疑问,守护者的家人和朋友将会成为它们重点的攻击目标。如此一来,不仅守护者本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就连其珍视的亲情和友情也可能瞬间支离破碎。
时光荏苒,尽管守护者们一直竭力保守着这个秘密,但最终还是不幸地被人察觉。原来,凡是与神兽缔结契约的人,身体里都会留下一道印记。这道印记仿佛是命运的烙印,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随着这一秘密的曝光,守护者及其亲朋好友面临的风险陡然增加。
不过,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经过无数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人与神兽携手并肩,最终赢得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胜利。那些毫无灵智、残暴凶悍的邪恶神兽纷纷被制服,并遭到了强力的封印与禁锢。从此,世间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与宁静。
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与神兽缔结契约共同抵御外敌、守护家园的英勇事迹渐渐被世人遗忘。
千百年后的今天,曾经象征着荣耀与责任的契约印记,竟被无知的人们误认为普通的胎记。
而那些身带这种印记的人,更是被视作不祥之人,遭受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和无端的歧视。”说到这里,时茜便不再接着往下讲了。
三五分钟后,皇帝道:“贞瑾,故事讲完了?”
时茜道:“回圣上,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