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目没有回应,更不敢转身。
在察觉到月魄再次逼近时,连忙抬手遮盖住眼睛。
然而当看到他手臂上深深的划痕,以及一旁的匕首时,月魄有些懵了,不敢置信的问:“你为什么要自残?”
鬼目始终一言不发,月魄情急之下去拉他的胳膊,然而当鬼目将手放下的那一刻,直接将月魄吓的松开手,并后退几步。
月魄看着他那猩红的眸子,有些惊恐的说:“你该不会是···妖怪吧!”
鬼目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若我真的是妖怪,你会怕我吗?”
“死都不怕,还会怕妖怪吗?”月魄慢慢平复情绪,看了看他的手臂说:“你先坐,我去找药给你包扎。”
说着便想转身出去,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连忙拿起带血的匕首,似乎是怕他再自残。
当她再次想走时,却被鬼目制止,“柜子里有”。
月魄闻言就将匕首收起来,随后打开柜子,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外敷的药,以及许多包扎伤口的纱布。
看到这些东西,月魄真的很难不怀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坐”。
鬼目看着月魄拿着药和纱布过来,似乎真的要给自己上药包扎,不免有些诧异,“你当真不怕我?”
月魄边拆药包边说:“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就算真的死在你手上,我也认了”。
月魄看一眼四周,拿起一个盆和一块帕子,随后倒了些茶水。
鬼目坐下,就看到她拿着湿水的帕子,便说道:“不必那么麻烦,直接上药包扎吧!”
“不行”,月魄反驳:“会留疤的,必须做好清洁再包扎。”
当月魄用帕子擦去血迹,却看到新伤下面还有旧伤,许是没处理好的缘故,疤痕很是明显。
月魄直接掀起鬼目另一条手臂上的袖子,也有疤痕,惊讶的同时,月魄又拽开了他的衣襟。
结果不出意外,脖子胸膛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痕。
月魄看向他的腿,“腿上不会也……,除了你这张脸,你身上还有好的地方吗?”
月魄给他擦拭干净上药包扎,是又气又有些心疼,“就你这样的,就算是妖怪,也是个蠢的”。
看着她给自己小心翼翼包扎伤口的样子,鬼目有那么一瞬间,倒还挺享受被她说,但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心。
“月魄,你最近不……”,然而鬼目话说一半,却再一次被限制。
月魄给他包扎好后,边收拾东西边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你事事都瞒着我”。
“今日你哪都不要去,就在这陪我好吗?”鬼目试探性的问。
“可以”,月魄应下,“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并跟我说说这都什么情况”。
鬼目点头应下,“好”。
将东西都收拾好后,月魄在桌前坐下,并示意鬼目也过来坐。
鬼目照做。
月魄看向他的手臂,询问:“无论春夏秋冬,你总是包裹的这么严实,这个状况,持续的时间怕是不短了吧!”
“到今日为止,刚好满两载。”鬼目回应。
月魄明显感到吃惊,显然没想到竟整整两年,接着追问:“那你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我上辈子是死神吧!”
看着鬼目半开玩笑的样子,月魄不由皱眉,“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老实说。”
“我也不清楚,每逢月底我就会变的双股腥红,很喜欢被血腥味包裹的感觉”,鬼目思索着说:
“刚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便当场杀了一个犯错的人,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几乎每次都会去杀犯错的人,无论犯的错是小还是大,也正是如此,地下情报城的人才如此这般怕我。
就这样差不多反复经历了四个月,我摸准时间,确定了哪一日,便在那日将自己关起来,试图控制自己。
我做到了,可我虽然控制住自己不去杀人,却依旧压不住渴望鲜血的感觉,当我即将压不住自己思绪,准备出去杀人的时候。
你却恰好来找我,我怕自己伤到你,便选择了自残,好在效果还不错,我压制住了,也成功瞒过了你。
也是从那开始,我几乎每个月都会自残,除非在月底那日,出现闹事的人,或是有人犯错,我才不会去自残。
但人还是长记性的,近一年来几乎没有人主动挑事,伊人居和地下情报城的人,更是小心谨慎,生怕我有一丁点的不满意。”
月魄对此半信半疑。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鬼目吗?”鬼目说着便斟了两杯茶。
月魄抬眸看向他,似乎很好奇,毕竟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吉利。
鬼目给月魄递茶,“因为我的眼睛,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并且还能与鬼魂对话”。
月魄刚伸手准备接茶,听他这么说,突然一顿。
鬼目接着说:“久而久之,好多人都拿我当疯子,直到一场冤案的发生,才让他们彻底怕了我。”
“说说看”,月魄压下思绪,接过茶盏。
鬼目又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说:“一个四品小官家的正妻被诬陷,意图毒害自家夫君,而被关了禁闭。
后来,没等调查,她就上吊自缢了,她之所以自缢,就是希望自家夫君能信她,然而,却反被妾室说成畏罪自杀。
有妾室在从中搅和,那小官放下此事不去调查,不仅如此,还在正妻死后不满七日时,将妾室扶正。”
“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他还是人吗?”,月魄听着鬼目这番话,不由为正妻鸣不平。
鬼目接着说:“妾室上位,正妻的孩子自然不会好过,短短两日,她的女儿被淹死,儿子无故失踪。
因为事情过于巧合,一连三人出事,就算他不想报官,也架不住流言蜚语,最终还是上了衙门。
可话说回来,到了衙门又能如何呢?找孩子找不到,查证据查不出,妾室又一口咬定不是她所为,衙门拿她根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