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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惊鸿一遇怦然心动2(往事)

对于人们迎神送神去做什么,山河不明就里。

但看那走在前头的人,手中扛着的旗上,金字绣着“风调雨顺”、“百业兴旺”、“五谷丰登”之类的吉祥语,兴许只是表达一种喜悦与美好的祈愿吧,他便也跟随而去。

只不过时不时抬眸看坛上之人,对此人倒是颇感兴趣。

在队伍的中后段,另有一人身着神秘的盛装被抬着,此人是当地人口中所说的神巫,是向神明请命之人。

据说神明的旨意会通过神巫传达给众人,因此神巫的地位尤为显赫,也难怪会被人抬着走。

神巫时而振臂惊呼,时而全身抖动,行腔怪异,似乎是在进行着一场娱人娱神的表演。

山河用新奇的目光看了好一阵,发现欣赏不来,便摇了摇头,继续盯着那越来越向前去的神坛。

他被人群挤到了后边,队伍之后,更是高香焚拜的人们,擎香抵额,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十分虔诚,好似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那人身上呢。

这是要上山吗?山河一路跟随众人闹到山路上。

是哦,说的是不厌山神呢,难道她是住在山里的?被人当是神仙供起来?

他一面跳着,一面挤上前去。

朝然盛装盘坐在坛上,若不是先前见过他的人,定然分不清此刻他到底是少年还是少女,何况还是脸蒙珠纱,额中还点了一笔朱砂,实在很女相,如那姑射神人。

也难怪山河会认为被抬着的是小姑娘呢。

“上香才能到前面去!”有人喝住了他,也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有何难?山河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香,一边高举香,挤着向前,一边喊道:“让让,让让……上香咯,上香咯……”

那些人看不惯在神明面前这么不知礼、还要争着敬拜的人,想伸手拖住他,哪知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年轻人莽莽撞撞!”身后传来一声声怨怒,山河回脸朝他们吐了吐舌头,继续向前挤去。

队伍的前头已然靠近不厌山了。

“前面就是不厌山了,神人前进,众人止步!”

不知是谁喊了声,众人就都相继停下了脚步。

“这是送神回家了?”山河似乎意犹未尽,挤到一半就被人拖住了。

“不能再向前了!”有人喝道。

“怎么不能了?”山河挤得一脸红热,喘着气疑问道。

“前面是不厌山神所居福地,山神不喜人打扰的。”有人好意小声提醒了下。

山河脱口而出:“哪有神不喜供奉他的人?何况这么多香火……呃,怎么连个香炉都没有呢?”

那些人只当他是后生晚辈不懂规矩,但也面露怒色,纠正道:“上香不能乱说话,神明会怪罪的。”

神明啊?那她必然有过人之处……问题是这小小年纪受得起香火供奉吗?还这么多人?

若是受不起,怕只有损而无益啊。

山河心里惴惴,问道:“那香插何处?”

随着身旁的人手一指,山河方知在山道一旁的半山坡上,设有个三足圆形大香炉,香炉后头有个靠山神像。

一丈多高的神像模样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虽呈打坐之态,却被一张大红布包住了全身,不见真容。

“这是山神像?”山河打量了一遍那个坐着一声不吭的人,好似与神像之姿有很大的出入。

“为何用布蒙住?”

“恭敬遵循即可,别问那么多。”有老者不满了。

“这就是不厌山吗?”还挺小的山坡,与他想象的也相差太多了。

“你话怎么这么多?”老者越来越不满,不过还是给这个不识趣的人,指明方向,“神像后的山才是不厌山,那儿才是山神所居之所。”

山河目光又往上抬了抬,“后边的山……”他艰难地侧过了身去看,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心下便是一愣,此山后的靠山,确有祥瑞之气罩着……

但,只是表象!

“祥瑞之气……”山河呢喃着,老者哼了声,道:“算你有慧眼……”

山河眉头皱了起来,指着朝然,问老者:“她真是住在山里的吗?”

“什么住山里?”

“你们不是送她回家吗?那她应该……”

他的话还未说完,老者“啧”了声,很不耐烦他的喋喋不休,打断道:“他是天选之子,是敬献给山神的……”

山河闻言一惊,忙不迭地硬挤上前了。

此时,护神人抬着朝然一步步往山坡上去,走到神像前定住,面向着大众而立。

朝然只觉头昏脑胀的,不知是神巫在他身上所施的咒法所起的作用,还是这一路来被人声与香火气的弥漫折腾得难受,此刻双眼止不住落了泪。

目力极佳的山河,怎会看不到这滴泪?

他站住了脚步,神色瞬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神巫走到了香炉前,手臂一扬,朗声道:“各位乡亲护送神人至此,功德无量,山神必会庇佑南海地子民来年风调雨顺,百业兴旺!”

神巫话音才落,人们便将手中的香高举加额,整整齐齐。

“这神巫到底是……”山河越看这神巫越觉不对劲。

神巫又开嗓道:“请各位虔诚上香!”

语罢,众人就要依次上前去插香。

谁知,人群中忽爆出一声:“且慢!”

众人还在寻着是何人说的话,但见一戴着面具的人,一下跃到香炉前。

朝然只看到一人,翩翩而来。

神巫一愣,暗想:黄道吉日都已选定,今日是触了哪处霉头,怎么竟惹些这样的人?

人群又开始惊咦了起来,香都已送到了山脚下,中途被打断,可谓不吉利啊。

而且这个戴面具的人是什么来历?看上去似乎来者不善,否则也不会面具示人。

山河知道自己身处特殊时期,只要是干大事,就都会戴上面具,免得传到父母亲耳朵里去。

神巫眼露煞气,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触怒神威?!”

人群起了躁动,但已到了山脚下,就都不敢大声喧哗了。

山河哼笑一声,道:“何来的神威?”

“大胆!山神面前,岂容你放肆?!来啊,把他轰下去!”

神巫左右手一扬,其余护神人纷纷上台来。

“慢着!”山河一个后闪,退到朝然身前,“你们用活人献祭,此山便不会有神,有也只剩邪神了。”

朝然一愣,目光盈盈注视着山河,心想:这些人虽糊涂,但好在还有人是清醒的。

众人骇然,纷纷愤怒指责他不该如此冒犯山神,会遭天谴的。

神巫撑眉努眼道:“山神面前,胆敢放肆?!要是惹神明降灾,害南海地民不聊生,你……”

山河截口道:“不厌山何来的神?你们的香火供奉给谁?”

“不厌山顶祥瑞之气笼罩,众所周知!”

“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祥瑞之气只是表象,是为了盖住漫山邪气所施的障眼法罢了!”

朝然一怔,心想难道自己所见之灵气是虚假的?

人群惊呼,又一次躁动起来。

神巫勃然变色,道:“你在胡说什么?所有人有目共睹,你……”

“我什么?就你这点伎俩也想蒙昧世人?可笑的是,用活人献祭这种鬼话,也有人信,真是愚昧无知!”

山河一言激起众怒,谴责之声更甚了,神巫再容不下他继续捣乱了,大喊一声:“此人对山神大不敬,你们还不快把他抓住!?”

上坡来的人本还愣在一旁,被神巫这么一喝,就都回了神,气哄哄地捋袖看打。

山河不想与这些人纠缠,也无视他人非议,一下跃到了神像头顶上。

此举当真是大大的不敬!

人们纷纷惶恐地跪倒在地,连声请求神明宽恕。

朝然凝目看他,目露担忧神色。

山河蹲身扫了一眼底下气急败坏的人们,对神巫道:“你利用善男信女对神明的敬畏,编造谎言,煽惑人心,不过是借此来稳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神巫惊怒交加,辩道:“你道我煽惑人心,你问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处?信而无用,他们还会这么虔诚吗?还会年复一年供奉吗?”

“不好意思,我才不会受你蛊惑!懂点术法就捉弄他人,害人之后再救人,那我也是救世英雄了。”山河一语中的,激得神巫忍不住要上手了。

众人听得稀里糊涂,但听山河又道:“若你愚弄世人,不闹出人命,或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么过了,你偏要闹得如此大,还用人献祭,简直入了邪道了,我又岂能留你?”

他浩气凛然,听得朝然心生敬意。

“献祭,是他的福分!他的家人乃至整个南海地的城民,都会受到神明的庇佑!”

“既然是福分,你怎么不把自己献出去?实在荒谬至极!我倒要看看,你们供的山神,到底是怎样一副尊容!”

山河语罢,抽出手将红布一抓,整个人跳了下来,红布哗啦落地,露出容颜的神像,一瞬震撼了人们麻木的神经。

朝然大怔,原来神巫是想借他人香火来供养自己……

山河对比了下神像和神巫,抱臂笑道:“原来是这样一副尊容,难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神巫忽地面露凶相,伸手就向山河抓去,而那些本上来抓他的人,见此一幕也都傻眼止步了。

山河躲得快,直言戳穿:“你是借香火来修炼自己?看来真正想成神的人是你吧!”

神巫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不得已施术对付他,呼风唤雨甚至雷电追击。

朝然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跳动的身影,心中暗暗为他祈祷。

众人看山坡上一幕,一下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就都惊愣在原地,不敢进退。

山河从容不迫地掐诀念咒,以术法硬碰硬,还不忘激他一激:“今日我偏要断了你的香火,看你怎么继续害人!”

语毕,他竟一脚踢翻了香炉,顿时烟气缭绕。

神巫暴怒,变本加厉,各种术法一一用上。

那十六个护神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谁还敢在上面逗留片刻?

“我要你拿命来祭!”神巫的脸变得扭曲了,释出的浑身灵力,幻化成一条猛虎,怒吼地向山河奔去。

“你这猛虎还能上天不成?”山河一并释出灵力,引雷术唤出闪电雷击,乌云电光中似有飞龙矫健身影腾跃。

人群惊恐喧闹不已,大抵生来也从未见过龙虎相斗之象,又疯狂磕起头来,不知道磕的是何人何物。

大抵对于超出常人理解之外的现象,人们就都会受天然的恐惧支配,继而生出敬畏之心来吧。

但见龙虎缠斗,其果必然是龙胜出。

神巫猛地一口血喷出,倒地而亡了。

而此时笼罩在不厌山上的祥瑞之气也随之消逝,神巫的障眼法一破,顿时妖气遍野,漫山横行。

山河眉目一凝,急向山顶上跃去,起了个火诀,一点火光投入山中,整个不厌山瞬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人群惊骇,四下逃逸,喊叫声响彻整个山道。

看着慌忙逃去的人,山河沉了沉气,又匆匆起了道结界,将不厌山的火势控制在一山之中,势必要将妖邪之气一并燃烧殆尽。

他一跃而下,向一动不动的朝然走去,俯下脸来,见他那泛着灵性光芒的双眼,心头莫名的喜悦。

朝然注视着他神光充足又坚毅的眼神,那一瞬说不出的心安与激动。

山河摘了面具,露出了张光彩照人的脸,让朝然心中为之一动。

见他不能动弹,山河猜想八成是被那神巫施了定身术了,于是起诀一点,将其定身术解开了,朝然绷紧的身体才松软了下来。

还未来得及道谢,山河便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

语罢,就要过来扶,却觉似乎有些不妥,便向他伸出了手,直到他把手搭上来了,方说了声:“得罪了。”

山河一把将他带起,搂住其腰便向另一侧山林腾掠而去。

身后火光滔天,朝然仍难以置信地回头望了一眼,才刚转回脸,珠纱却被树枝勾下了。

他冲口而出的惊咦声,让山河以为发生了何事,才一垂眼,便对上了他那张如玉般的脸,清雅安宁,似乎还透着光。

山河的心弦似被轻轻弹了下,他立即收住目光,正视前方,企图把杂念都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