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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山河未老 > 第211章 红妆嘉礼深地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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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了成亲之日!

山河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后,规规矩矩地待在内室,等着执事们前来梳妆。

一壶老道满怀激动地将吉服送来,一进门便道恭喜,发自肺腑地掏出各种贺词,惹得山河一阵开怀大笑。

“公子赶紧把吉服穿上,让老汉我先一饱眼福吧。”老道看着他捧着吉服入了神的模样,笑嘻嘻地催促着。

“老道,你成过亲么?”山河突然问道。

老道笑着道:“成过成过,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那……”

“那时太过年轻了,没个始终……哎呀,今日是公子大喜之日,提老汉我自己干什么呢?快快快,去把吉服换上!”

老道三步两步将他推进屏风,看他那紧张兴奋的神情,与自己当年成亲时的状态无二,大抵人人在面对大喜之事皆如此吧。

来回踱步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老道等不及了,催促问道:“公子换好了吗?公子?老汉我进来了?”

老道绕进了屏风,瞬时呆愣住。

一身红衣的山河着实耀眼!

那金丝针法极为细腻,在吉服双肩与后背上勾出了几只栩栩如生的皇鸟,配以扶桑花卉纹,实在华美!

只是山河竟然立在镜前泪流满面。

“公子,你怎么哭了啊?太开心了吗?”老道猜想他一定是喜极而泣了,“是不是想不到这么大岁数了也有今天?”

山河被这话逗得哭笑不得,缓过劲了匆匆擦掉了泪水,道:“是!我太开心了,想不到我也能有这么一天!”

年少时也有过憧憬,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愈来愈不敢奢望,哪怕是片刻温存,直到遇见了朝天歌,才让此念头死灰复燃,更难得的是,兜兜转转,他找到了最初的那个人!

他万分庆幸与感激,今朝终于圆了此梦!

怎会不开心?

说到底,老天也待他不薄!

可若是小朋友还在,见此一幕,他该多开心呢。

忽有敲门声传来,门外响起了云追月的声音:“山河,你起身洗漱了么?”

“哎哟,云陆道长来了啊!”老道几乎是蹦着去开了门。

“老丈来得早啊。”春风满面的云追月带着几位执事进来了。

“我过来送吉服的!”老道一脸得色。

“山河穿上了么?”云追月满心期待。

“云陆道长!”山河从帘后走了出来,一袭红衣亮了众人眼,将在场的人看得心旷神怡。

执事们频繁交换着眼色,打从心眼里认可此人配得上她们的大祭师!

云追月一瞬目滞神呆,回过神来,山河已在镜前坐下了。

身旁一名执事将一盖着红布的红盘端到他面前,柔声道:“此乃老执事赠予公子的贺礼,请公子收下!”

“老执事?”山河蓦地想起了朝爻,注视着红布下凸起的轮廓,须臾,一把将红布掀开——

是两枚雕造精美的束发扣,金灿灿上各镶嵌着颗亮泽红玉,一枚发扣上还有垂旒,华丽喜庆。

他喜上眉梢,或许是朝天歌的缘故,老执事爱屋及乌才接纳他的吧。

将两枚束发扣捧在手里,还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望一下老执事?”山河将目光转向云追月和一壶老道。

虽说在辈分上不需要,但情义上总免不了。

被问的两人对视一眼,云追月正想应话,旁边的执事温声接了口:“老执事有交代,贺礼乃晚辈心意,合乎情理,若公子因此介怀,还会让他人笑咱们不懂礼数呢。”

后头梳发的执事也接口道:“老执事说了,此束发扣新人各有两枚,祝公子与大祭师恩爱相欢,永寿偕老!”

山河脸微热,问道:“她不莅临观礼么?”

“老执事腿脚不便,也不愿劳烦他人,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谨以此礼祝贺二位新人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朝阳透过窗,照进梳妆台,照在他身上,心间暖成一片。

宵皇到处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热闹非凡。

一阵马蹄声从鹿无城北门传来,早已等在街道旁的男女老少们抻着脖子望去,无不大声欢呼:“是巡司,巡司来迎亲啦!”

兴奋的感觉比自己成亲了更甚!

路鼓响,城卫们纷纷开道,让二十八骑奔过。

与往日不同,今日的白马头上皆佩戴红花,巡司们也都绑上了红发带与红腰带,纵马驰骋而过,红带翩然,十分抢眼!

连朝光双眼蒙着的黑巾也换成了红巾,飒爽喜庆!

赶来观礼的将地说书人,手持一书一笔,沿街蹲守,将所见所闻全都及时记录下来,心里激动,面上欢快,手中笔更是飞速动起来。

“庆生哥哥,大祭师要成亲了么?”小童骑在庆生脖子上欣然问道。

庆生随人群挤向前去,脸上欢愉:“是啊,今日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小童眨着水灵大眼,问道:“大祭师与谁成亲啊?”

“与……一位前辈。”

“前辈?前辈是谁啊?长得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

“那我也要去看!”

“这不就带你来看了么?”

罗棘与乔城中人挤在一堆,踮足观望:“这宵皇祭师结亲,果然不同凡响!”

“城主为何不直接到焚川等着?”其中有人问道。

罗棘一拂黑须,颇有见地道:“这凑热闹呢,就得从头凑到尾,那才有意思!”

“城主所言极是,咱们乔城送什么贺礼啊?”

罗棘正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不用想都知道,乔城的贺礼一定是最华而不实,且大而无用,和罗城主行事作风一致,向来浮夸。”这带刺的调侃自然是出自不归城主谢俨之口。

罗棘不耐烦地甩了他一眼,哼声道:“谢黑心,你来凑什么热闹?”

“此地只许你罗嚣张来么?!”谢城主瞪着眼看他。

此二人一开腔便怼上了,两城之人也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偏偏二人还成了邻居,有时一言不合便打上,今日也算有所收敛。

“你……”罗棘要发作了,封师颂过来劝道:“二位城主,都消消气,如今在他人之城,又逢百年不遇的大喜,万不可在此伤了和气。”

二人双眼互瞪,才放出些许杀气来,被封师颂这么一说,便都不悦地扭头走开了。

街道茶楼阁中,朝鸣寻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一脸恬淡地看着奔过街的巡司,身侧还摆着一盘棋和一杯茶,十足有颗看热闹的闲心。

在旁的城监见此,不由询问道:“城主不去焚川观礼么?”

他抿了口茶,道:“在此看也是一样。”

“可这毕竟是大祭师的大喜事,城主不去似乎说不过去……”

莫说地位尊贵、百年难见,就算大祭师是个凡人,作为宵皇人岂有不出席的道理?

何况接待宾客的还是几位长老,万一被问起,那该如何是好?

日后怕是要落人口实了。

“你若想去看,便去吧。”朝鸣寻折扇一开,轻摇了起来,那扇面上还绘着幅合欢花图。

“……是。”城监犹疑了阵,还是躬身退下楼去,未几,咚咚咚又跑上来。

“怎么了?贺词还需要我教?”朝鸣寻头也不回地问道。

城监道:“不是,是庄先生给城主送药了。”

朝鸣寻折扇一合,感觉触了霉头,叹道:“这大喜的日子,还给我送药做甚么?无妨,他也找不到我……”

“……庄先生他、他人上楼来了。”

朝鸣寻脸色一黑,不满道:“真是一刻不得清净,怎么我躲到哪儿,都能被你找到?”

他没回头,但已知庄胥人就在身后,遂抬手挥退了城监。

“不好意思,庄胥奉命来此,别无选择。”言下之意,有的选择不会做这苦差事。

庄胥面色无喜,他本要随送亲队伍去焚川沾沾喜气,近日的晦气太多了,尤其是日日与这个死要面子的人打交道,更觉晦气十足。

只是好巧不巧,天机老人突然兴起,愣是把他叫到此处来,还特地吩咐他想办法说服城主,与他一同去焚川,两人一道驱除晦气。

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

“怎么?见我如同见了瘟神?避之唯恐不及?”朝鸣寻言语中颇为不满。

庄胥懒得跟他计较,从盒中取出针灸药包,叹声道:“彼此彼此。”

“行罢,你且将药搁此处,回去吧。”朝鸣寻挥挥手想打发他走。

庄胥脸一沉,快步上来,二话不说就将不知何处抽出的针,扎在他后背上,令他一瞬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朝鸣寻眼角的余光,不停扫向一旁又在取针的庄胥。

“让城主清静清静。”庄胥指间夹着三枚细长的针,惊得他瞪大了眼,叱道:“谁允许你这么做?!快把针拔出来!!”

庄胥面无表情道:“城主果然怕扎针。放心,庄胥定将城主扎个半身不遂,最好哪里都去不了,留在房中乖乖吃药。”

“你敢放肆?!”

庄胥摊了摊手,道:“那就看城主配不配合了。”

此时的巡司们,已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别院前,二十八白骑齐刷刷地等在门口。

别院布置得喜庆,说是偏僻,周遭却早已围满了观礼之人,男女老幼皆有,除了来沾喜气,还为了能一睹新人风采。

恰好,司音队这时也到场了,十六位戴面具的乐人各持乐器,分立在侧,同人们一道翘首期盼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