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骨妖、男、三十三岁、汉。”
“出生地点还有具体年月日，以及家庭背景。”
“我出生于天穹市，具体的出生时间...我不知道，父母也从来没有提起这件事，毕竟在那两个人眼里，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哦？为什么？”
“因为那两个人...还有我，在社会公众的角度来看，是一群不折不扣的邪教徒。”
方先生的双眼微眯：“邪教徒？有意思，那个教派的？”
骨妖：“至上教。”
审讯室外。
李槐的表情忽地一阵变化，一旁的陆国华疑惑的说道：“至上教？这个教派不是早就灭掉了吗？”
李槐暗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人跟我一样，都是天穹市人呢，奇怪，我在老家应该没什么仇人才对啊？”
陆国华：“继续看吧，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审讯室内。
方先生敲了敲桌子：“骨妖先生，我想我得提醒你一句，至上教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完全清理出东亚了。”
骨妖：“对，而我就是那个漏网之鱼，因为当时年龄较小...在他们两人被送上刑场后，我偷偷上了一艘飞空艇，偷渡到了西安市。”
方先生：“然后，你就一直住在西安市，并加入了一个涉黑的小团伙...放贷、讨债、勒索、斗殴，你干了很多事情呢。”
骨妖：“嗯，因为是两个忠诚教徒的孩子，所以我从小就受到了培养，还算是有点武力。”
方先生：“后续因为西安市政府整治，这个小团伙被打掉了，你当时恰好外出不在，躲过了一劫。
接下来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你算是金盆洗手，拿着攒下来的钱开了个面点店，但在开店的初期，你还做了点别的事情吧？”
骨妖：“对，因为刚开店，收入不是很多，所以会在私底下干些别的事情...”
“有没有闹出人命？”
“没有，有几次闹得很大，我及时收手了，只是进过几天的拘留所。”
方先生点了点头：“好，那就让我们回到正题吧，你为什么要去刺杀那位先生？
根据我的调查所知，你在生意红火起来后，有好几年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了，为什么会突然在今天动手？”
骨妖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挣扎，但还是开口说道：“因为...因为我在三天前，突然收到了‘上面’的传讯...”
方先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上面？你指的，是至上教的高层吗？”
骨妖点头：“应该是，毕竟传讯的方式和内容中的暗语，理应都是高层才能知道的东西，我能看得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的动机？你还保持着那所谓的信仰？”
“从小就一直灌输的东西，习惯了，就算过了那么多年也还是很难改过来。”
“你就没确认过对方的身份？万一那所谓的高层是别人假扮的呢？”
“我...我一直都自认为是个忠诚的信徒，但在西安市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但最后还是...”
方先生凝视着骨妖，随后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骨妖先生，你的回答让我很是失望，你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骨妖沉默，但还是尝试辩解道：“我没有说谎，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没有放弃至上教教徒的身份...”
“不不不，我见过很多邪教的信徒，如果是像你这样，在外流浪了十几年却依旧忠心耿耿，就算不是狂信徒，那也是个死忠。
而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是一个狂信徒的话...不，如果真的是一个狂信徒，在意识到自己跑不了之后，会很干脆的结束自己的性命。
但从你的表现上来看，显然不是！
或许你确实没有说谎，在你内心深处，你确实还认为自己是至上教的信徒，但毫无疑问，这个身份不会在你心里占据太多地位。
这种理由，不足以让你能不顾身家性命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对方显然还额外对你许诺了什么。”
骨妖再次陷入沉默，方先生再次用手指指节敲了敲桌子：“骨妖先生，我们有很多方法让你说出全部的实话。
现在还在对你进行审问，其实是在给你最后的机会，我希望你可以把握住这次机会。”
“唉...”骨妖叹了口气，只能再次开口。
不过后续的内容，审讯室外的李槐并没有在意，他对于骨妖这个人并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指使他的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陆国华也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说道：“就目前能够得到的线索判断，幕后黑手应该是至上教的某个高层...
但不应该啊，至上教在我们这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怎么突然又冒出什么高层，难道死灰复燃了？”
“也有可能压根就没剿干净...”
李槐随口说了一句，毕竟原身所处的纳萨格斯营地就是一个大型的邪教窝点，不过这随口一句话，却让一旁的陆国华陷入沉思。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迈尔斯先生告诉你的吗？”
“呃？知道什么？”
李槐的表情一愣，看向陆国华，陆国华看到李槐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啊，我随便说说的...”
“没事儿，你不告诉我，我可以直接去问，再不济去找几个老先生打听一下。”
“呃，唉...”陆国华叹了口气：“算了，那我就直接说了吧，从头开始讲更全面些，你知道至上教是怎么来的吗？”
李槐自然知道原因，不过为了解惑，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摇了摇头。
陆国华说道：“至上教从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诞生，现在已经无法考究。
它原本是旧时代破灭后，其教典是为了让人能够继续在当时的环境里继续生存下去，精心编造出来的而已。
我听一位长辈说过，比起宗教，至上教更像是一个组织，和当时同类的其它邪教比起来，至上教真的算是很不错了。
鼓励教徒信仰神灵，期许未来的美好生活，这是每个邪教都会做的事情，但和其它邪教不同的是。
他们的口号并非空谈，会脚踏实地的去做实事，教导人们如何在末世当中生存。
尤其是在灵能发展起来后，至上教号召所有教众，去探索灵能的奥秘，听说还研发出好几种特别的灵能武技。
这也是它能发展起来，甚至遍布其它大洲的原因，不过邪教终究是邪教，它的本质不会发生变化。
所以在兴华会和世界联盟相继成立，大环境稍微变得好起来后，至上教的东亚部分很快被剿灭了。
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至上教在东亚快速消亡的原因，并不是被围剿，而是它们的高层，主动的...”
李槐立即明白了陆国华的意思：“那些高层...弃暗投明了？”
陆国华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在目前兴华会里，现在或许还有当时至上教的高层存在着。”
李槐表情复杂，陆国华见他这样也是安慰道：“别担心，兴华会目前的风气还是蛮正的，没有受到邪教风气的影响。”
李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比陆国华多知道一点东西，所以李槐心里很清楚。
与其说是至上教的高层投到了兴华会，不如说至上教的那些高层，本来就是兴华会的人。
甚至这个人还有可能是两个组织共同的创立者，说是剿灭邪教，清理门户这个词要更加准确一些。
但这样就衍生出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如果深挖李槐的身份，就有可能知道他出生于纳萨格斯营地而非天穹市。
而对于那些原本是至上教高层的人来说，他们自然很清楚，纳萨格斯营地就是至上教的发源地。
如果这些人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们大概率会很清楚，原身的‘李槐’，就是至上教圣子的真实身份！
李槐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原本以为原身的事情早已逝去，但没想到，这还是一个埋得非常深的地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