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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子在你心里,是有多宽厚?你是一点都不担心激怒我啊。”杨束瞥郑斌。

“死我一人,总好过夷九族。”

郑斌语气平淡,若杨束心胸狭窄,暴躁易怒,趁着什么都没干,悬崖勒马,不至于把满府的人搭上。

“做生意的,就是会计较得失。”

“牌九,给少东家送份喜帖。”杨束微扬声,朝外喊。

郑斌默默无语,“权贵云集的地方,不是我该掺和的。”

“礼到就行。”

杨束冲郑斌抛了个眼色,见船要靠岸了,迈步往外走。

郑斌侧头,看着杨束的背影,他砸了赌坊,又围了禧国公府,皇帝的赏赐也不少,怎么一副穷疯了的样子。

据她所知,每日送去定国王府的瓜果,可都是最新鲜的,也没见省钱啊。

“回府。”

杨束招呼护卫。

郑斌是被杨束的马车带来的,眼下,只能自己走回去。

但郑斌下了船,并没急着离开。

不多时,何相书的随从找了过来,“郑公子,世子有请。”

马车里,杨束握着冰块把玩,“二皇子府有动静?”

他昨晚把郭启的死士都宰了,怪好奇他什么反应。

牌九摇头,“没见人出来。”

“世子,他会不会怀疑是你动的手?”

杨束挑眉,“牌九,在你心里,都时刻觉得你家世子柔弱,斗不过别人,何况郭启。”

“固有的印象,不是那么好去除的。”

“他要么觉得柳韵叛变了,要么就是咱们府里的护卫过于厉害。”

“柳菱要遭殃了。”杨束张开手,让冰块掉进水盆。

“可惜了,瞧不见郭启气急败坏的样子。”

“在一个纨绔身上接连栽倒,怕是恨毒了我,牌九啊,本世子要败了,可怎么办呀,估摸着,没有全尸。”

“他们怕会为了抢第一刀打起来。”

摇了摇头,杨束往后靠,“罢了,我这人向来心善,还是我赢吧。”

牌九嘴巴微张,安慰的话咽了回去。

“世子,你把郑斌留在那,不担心他被何相书蛊惑走?”

“他从我手里拿走了一块玉加十两银子,精着呢。”杨束撇嘴,“那两人,还不知道谁骗谁呢。”

进府后,杨束想了想,去了景雨轩。

自到定国王府,崔听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杨束都差点忘了有这么个人。

他本以为晾个一晾,崔听雨会主动点。

是他想错了,这女人极耐得住寂寞。

“崔小郎君。”

刚进院子,杨束就嚷嚷上了。

崔听雨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头也没抬。

“数日不见,你当真半分都不想我?”杨束在崔听雨身侧蹲下,伤心又期待的看着她。

崔听雨合上书,“你又想要什么?”

“我身上没有银子。”

“谁图你的钱了,从始至终,我图的是人,我的心意,你难道还没瞧见?”杨束含情脉脉。

崔听雨斜他,“做个正常人?”

“没劲。”

“我演的这么认真,你就不能附和一下。”

在崔听雨身旁的石凳坐下,杨束敛了神情,“定国王府的红绸你应该瞧见了吧,堂堂业国公主,礼节上,肯定无可挑剔。”

崔听雨瞥了瞥杨束,去屋里拿了块牌子给他。

瞧清牌子的那一刻,杨束脸黑了,他这些天没踏入一步,就是因为这块牌子。

“崔听雨!”

“你竟然拿本世子当面首!”

崔听雨扬眸,这是知道了?

“本世子待你不好吗?你要这么羞辱我!”

“我记得,是你自己求的。”崔听雨打断杨束,悠然启唇。

杨束噎住,“我不管,本世子没这么丢人过,你得负责。”

“胡搅蛮缠。”

“这是我的地盘!”

“所以世子是要动手?”崔听雨叩头看杨束,眼里没有半分惧怕,反而透着丝闲散。

“你就仗着本世子心善!”

崔听雨忍俊不禁,“这话,你留在雷雨天说。”

“好歹毒的心思。”

杨束拿起桌上的茶饮了口,下一秒喷了出去,“艾玛,呛喉咙。”

“这种玩意,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喝的下去的。”

“今日很闲?”崔听雨扫了眼杨束手上的茶杯,暗道不能要了,不然杨束能天天到她面前嚷:你就是心悦我,连本世子用过的杯子都舍不得换。

“我哪天不闲?”杨束坐上一旁的秋千,晃荡起来。

“我每日都想来瞧你,但你拿我当面首这事,我忍不了,以我的样貌才气,怎么的,也该是驸马。”

“这话,你就不怕陆韫听见?”崔听雨收拾撒在石桌上的茶水。

闻言,杨束沉默了片刻,扬起笑,“她是我明媒正娶,行了大礼的妻子,这一生,都不会变。”

“我清楚,你同我没可能,但我就想乱你的心。”杨束瞧向崔听雨,目光充满攻击性。

“业国对我而言,过于庞大,公主殿下若阻挠我,多年的隐忍,将输的彻底。”

“我不能杀你,便只能让你的心待我柔软点。”

“崔听雨,你不妨说说,如何能让你心动?”杨束靠近崔听雨,蛊惑般的低语。

崔听雨抬起眸,“我心悦的男子,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高风亮节,不慕钱财,不好美色,不贪图名利,虚怀若谷,豁达大度。”

杨束挺了挺腰杆,脸色肃然。

崔听雨抿茶,这家伙不会自恋到觉得他都具备吧?

“孤寡吧。”杨束摇头,眼里满是对崔听雨的同情。

“相识一场,别随便打发人,日后你成亲,我一准送厚礼。”

“瞧我。”杨束拍脑门,“就你提的那些条件,大概率嫁不出去。”

扫了眼崔听雨,杨束走了,她是一件值钱的都不佩戴了。

崔听雨吹了吹茶水,眸子低敛,他还真是不掩饰目的。

越是直白,越难对付。

加上这货脸皮子厚,管你怎么说,他就照他想听的理解。

烦人的紧,偏又打不得,也打不过。

看了眼谢戌的屋,崔听雨叹息,希望她不是在饲养猛虎。

“世子,倚红楼来了位新姑娘,唤柳菱。”牌九到杨束身前,禀道。

杨束挑眉,开始动用底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