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瞥一眼陶景,随即不假思索继续说道:“没错,她不仅没有名字,而且独一无二,乃是……”其声音渐低,喃喃低语间,言至此处却猛地顿住。刹那间,古今满脸惊愕地秒转过头,目光如炬地望向陶景,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方才说甚么?你认得此人?”
“是啊,丹奴姐姐此前与我同住万宁宫,我俩时常结伴玩耍。只是她生性沉默寡言,因而才一直不清楚她的过往来历。”提及丹奴,陶景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怜惜之色。未等古今插话,她便接着解释:“而且她委实让人心疼,一来万宁宫众人皆对她极为冷漠,二来还不许她正常膳食。我曾多次偷偷捎去美味馐餐,她都不肯吃,只一味地以药丸果腹……”当话至此处,古今眼中悄然闪过一丝诧异,紧紧盯着陶景,继续耐心倾听。陶景见古今饶有兴趣的模样,便接着说:“而且我听旁人私下诽议,宗门打算用她作为引子,以此进一步激发我的潜能,好让我早日成器,为万宁宫的基业保驾护航。大哥哥,丹奴姐姐太可怜了,等你找到她,能否一并救其脱离这苦海?”
直至此刻,古今万分确信陶景所说之人,正是萧霖苦苦寻觅的对象。当即激动不已,追问道:“没错,正是她!你可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见古今如此欣喜,陶景脱口而出回应:“此前她一直在万宁宫的仁佑观,只是不知是否依在。”古今闻言后,嘴角上扬,几乎咧到耳根,心中暗自思忖:“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意如此!”念及此,他迅速冷静下来,心知时不待人,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三言两句安顿好爷孙二人,便转身出门,径直朝着仁佑观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在一处不知名的幽暗密室之中。
“求求你,放过我吧……”一道孱弱又满含乞怜的声音悠悠响起。然而,这道无助的哀求声,不仅未能博得对方的一丝怜悯,反而如同点燃了野兽的凶性。
“哈哈哈哈!早先便听闻丹奴之体神妙非凡,以丹为食,周身散发异象。如今看来果不其然,之前我便对其垂涎三尺,奈何被那两个死矬子所护,害得我迟迟无法下手。如今可好了,碍事的人走了,他们试图为万宁宫造就一名杀手锏的计划也化作泡沫,你对宗门而言已毫无价值。恰逢宗门众人兵败后萎靡不振,这才让我有机可乘,当真是天助我也!”一名满脸猥琐的黑袍男子,此刻正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在他面前,乃是一名通体煞白、肌肤似冰的少女。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瘫坐在地上,低声啜泣。在少女身后的阴影中,一名身着紫色鼎纹袍的男子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事不宜迟,速速动手!此刻万事俱备,只需将这些丹药全部喂给她,便可实施炼丹大计了。”猥琐男子俨然急不可耐,不停地催促道。闻言,鼎纹紫袍男子立刻伸爪,掐住少女的双腮,将玉瓶中的丹药一股脑全部倒出。大把的丹药被强行塞进少女的樱口,她的粉面霎时憋得通红,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任凭她如何拼命挣扎,却都无济于事。
良久过后,随着最后一粒丹药“咕咚”一声挤进少女的咽喉,她已然昏死过去,没了半点动静。紧接着,一幕令人惊异的景象逐渐显现。只见少女那水嫩如脂的肌肤上,渐渐泛起一抹桃红之色。这颜色不似寻常胭脂,反倒更如天边绚丽的霞光。不仅如此,自其胴体上还不时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异样芬芳,但凡嗅到之人,皆觉飘飘欲仙,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嘿嘿,如此水灵灵的小羔羊,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等会儿待她药效全部吸收,不如在炼丹之前,先让我尝尝鲜。如此尤物,枉要白白糟蹋了。”猥琐男此刻如同苍蝇搓手般,满脸贪婪地说道。紫袍男子对此嗤之以鼻,却并未多言,只是不屑一顾道:“你若不膈应炼成的丹药内有自己的秽物,便随意吧。只是莫要耽误我的正事。”此话一出,即便猥琐男脸皮再厚,也不禁怔了一下。脑海中试想一番服丹的场景,忍不住险些作呕。随即便涎皮赖脸地赔笑道:“何必如此较真呢,不过说笑罢了。”言毕,见对方并不理会自己,被如此鄙视,他眼瞳中闪过一道寒光。只是在这阴暗的光线之下,转瞬即逝,难以察觉。而后便赶忙岔开话题,试图缓和气氛:“不过话说回来,我能有如此机缘,还得多谢你。若非你将其拐骗过来,我哪有翻身的契机。事成之后,答应你的重谢,我必定一分不少地奉上。”
鼎纹长袍男子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愤愤地回应道:“明白就好,正如约定,一分都不能少。毕竟因为此事,我已无法再回去了。”说话间,其眼神瞥向少女,浓眉下那锐利的眸光中,夹杂着一丝厌恶,却又似乎隐隐掩盖着一抹怜悯。
“哼!只要此事大功告成,还回去作甚?待我炼成神功,掌控句曲大陆,拿捏三宫五观岂非易如反掌?若你愿意辅佐我,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猥琐男当即打断对方,信誓旦旦地承诺道,眼神中满是泼天的豪情与睥睨天下的狂傲。然而,紫袍男子闻言,却只是哂笑一声,话里有话地讥讽道:“得了罢,当年陶弘不就是被你这般谋害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话语中,嘲讽之意溢于言表。猥琐男听到此话,仿佛被踩中了尾巴,顿时气急败坏地辩解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当日若不除掉他,咱们的大事早就东窗事发。再者说,若非他自诩正人君子,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也正因如此,我才被宛莺那丫头钳制。”说话间,他咬牙切齿,咯咯作响。
“所以,你将丹奴乖乖交出去了?”鼎纹男子见对方急得跳脚,转而饶有兴趣地问道。猥琐男子闻言,立刻接话道:“当然没有!本来宛莺那丫头并无此意,若非半路上杀出个陶景,那两个矬子又将其当成香饽饽,害得我行事处处受限,不然早就大功告成了。你亦清楚,试问这天底下,有谁会把丹奴当人看?为此,我都险些放弃大计。不过所幸老天佑我,未想到事态突变,柳暗花明。莫名其妙地冒出个外人,不但将陶景带走了,还重伤了宛莺一派。这才让丹奴重归我手。”说到兴处,他唾沫横飞,满脸的洋洋自得之情难以掩饰。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失去知觉的少女此刻胴体已然绯红如火,恰似夕阳下绚烂的晚霞。其赤红的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口中不时发出阵阵微弱的呻吟,喃喃呓语间,皆是哀求之词。浑身也不时地抽搐着,仿佛正在遭受无尽的折磨。
“萧愧,事不宜迟,丹奴圣体已然圆满,机不可失,速速炼丹!”猥琐男子见时机成熟,当即施展念力,裹挟着丹奴,将其送入一旁的丹鼎炉膛之中。
“说过多少次,在外莫要叫我名字!”紫袍鼎纹男子闻言,顿时恼羞成怒,满脸厌弃之色,口中厉声埋怨。然而,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未慢,迅速催动念力,灌入丹鼎的火门之中。猥琐男子见此情形,亦不敢再随意调侃。毕竟,自己能否咸鱼翻身,全在对方一念之间。他只得吃瘪后悻悻地靠边站,生怕影响对方施展功法。而随着念力的不断注入,那座八尺高的铜金丹鼎当即运转起来。念道火焰从鼎亭的八门中闪耀而出,犹如游龙腾飞般,裹挟着道道气流,来回穿梭。不时有一缕火焰游入炉膛之中,伴随着烈火的侵入,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与歇斯底里的痛苦呼喊。名叫萧愧的男子此刻神情变幻不定,眉头紧皱,如同打了个死结。他用力的双手,也止不住颤抖着。
“哈哈哈哈!我仿佛已经看到林正豪匍匐在我脚下,宛莺师妹躺在我怀里的光景了!”猥琐男子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满脑子的幻想仿佛已近在眼前。当即得意忘形地大声呼喊起来。萧愧被对方这异常的举动惊得回过神来,忐忑不安地低声怒斥道:“茅不名,你疯了?小声点!咱们做的这事可上不了台面,大事尚未成,一旦败露,你我都跑不了!”
“怕什么!我不过是替祖师拿回属于茅氏的东西,匡扶正道,有何不妥?反倒是你,太过胆小怕事,所以才成不了大事。放心吧,这般时候,莫说是无人能找到这个地方,即便是有,试问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坏我好事?”茅不名一脸傲气,倨傲骄狂地开解道。
“轰!”
然而,谁料其话音尚未落下,一声震彻灵魂的巨响陡然发生。与此同时,密室的一面墙体猛地炸裂开来。一道并非炽热却异常明亮的光线,顺着墙上的豁口闯入进来。墙体倒塌引动的滚滚浓烟弥漫开来。在那朦胧的光洞之中,一道挺拔的人形轮廓逐渐浮现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茅不名,以及一心专注炼丹的萧愧,皆惊得瞪大了眼睛,如同见鬼一般,怔怔地僵立在原地。随即惊愕地转过头望去,一时间皆默不作声,只噤息敛气死死地盯着那道人影。只见烟尘渐行淡薄,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名贼眉鼠眼、歪眉斜嘴的枯瘦男子,此刻正笔直地挺立在洞口。与此同时,传来一句极为不满的埋怨声:“早说不就好了,非得绕来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