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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的事看似告一段落,但宁远并不觉得李响等人会轻而易举的揪出凶手。

就算那些器官贩子再怎么迟钝,李家这么声势浩大的追查下来就算是聋子也能打听到风声了;那些器官贩子只要不傻,现在一定会断开与外界的联系躲一阵子避避风头。

李家在国内影响力非凡,但在国外他们就鞭长莫及了。

而那些接受非法器官移植的人也不是这么好找的,这到底是违法的事,没人会自己找不自在自曝。

现在只能希望李家动作够快,和尸体不一样,人是会移动的,搜索无法移动的尸体都花费了差不多三天时间,一个大活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接受移植手术后需要不短的休养时间,只要从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名单下手,还是有不小的几率能有发现。

“师傅。”

张瑶轻声开口,“赵老板到了。”

张瑶倒是乖觉,上次宁远收下海兽葡萄纹鎏金镜后就改口称呼宁远为师傅,宁远也没说什么,只是指点的时候更加仔细了。

“快请进来。”

棺材铺的老赵这段时间也来了两次,但拿来的东西宁远都看不上,交易也就没有达成。

距离老赵上次登门间隔时间不短,想来是自信这次能打动宁远。

“宁先生。”

老赵空着手进门,“我这是来做掮客的。”

宁远也不在意和谁做生意,有收获才是最要紧的。

“是什么东西?”

老赵说道:“鹤骨笛!”

知道自己没办法独吞赤芝的渠道,那就做个中间商赚差价。虽然心中犹有几丝不甘,但形势比人强,老赵也只有认了。

“我那位老友不便露面,还请宁先生移步。”

老赵的意思宁远明白了,鹤骨笛的来历也不太能见光。

三人出门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车,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周身和老赵一样萦绕着淡淡黑气,估计干的也是时常在地下活动的行当。

这会儿正年轻,气血充盈,等他上了年纪估计也会和老赵一样病痛缠身寿数不长。

车子并没有开出很远,拐过几条小巷子深入一片老小区。

小区是八九十年代很常见的职工楼结构,白色的墙皮已经脱落,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三人在小饭馆前下了车,穿过只容得下三人并肩的巷子,来到一处小楼前。

小楼只有三层,和附近其他动辄六七层的逼仄居民楼不同,还带一个小院子。

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人打开门,“赵老三,你动作倒是快。”

老赵有些讪然,“老七,我......”

中年人没理会老赵,示意宁远等人进来说话。

虽然腿脚不便,但中年人很热爱生活。院子里开满了各色花朵,齐腰深的大缸里养了几只锦鲤,婷婷袅袅的睡莲探出水面微微荡漾,一片生机盎然。

院子的石桌前,中年人取出一个木质书画装裱盒开启,黄色的缎面上赫然是一只古朴的骨笛。

骨笛微微发黄,泛着玉质光泽。

“赵老三说你有办法让我站起来。”

中年人冷声道:“只要你能办得到,这件东西就拿走。”

宁远定神看过去,骨笛上漂浮着一只小小的白鹤虚影,朱顶雪羽,修长的脖颈枕在翅膀上团成一团。

“东西不错。”

宁远看向老赵,“你的这位朋友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双腿不良于行的?”

老赵低声说道:“早年出了意外,双腿气血凝滞不通,之后就变成这幅枯槁模样了。”

宁远掀开裤腿看了看,果然如老赵所说,长期血气运行不畅导致肌肉萎缩,不是什么难题。

伸手一张,殷红如血的赤芝凭空出现。

这些赤芝都是面相吸收血精的衍生品,面相头戴的灵芝宝冠上多的是,于宁远而言着实算不上多珍贵。

轻轻朝着赤芝吹了口气,赤芝化开成一道沸腾的血雾,融入中年人双腿。

中年人只觉得一阵刺痛感传来,随后就是酸麻肿胀,让他忍不住叫出声。

宁远合上装裱盒,起身就要离开。

张瑶跟在宁远身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喜极而泣的中年人,眼中炯然发亮。

“师傅,刚才你是用了袖里乾坤还是藏须弥于芥子?”

一出门,张瑶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我什么时候也能做到啊?”

看着张瑶满脸憧憬的样子,宁远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击她的积极性。

张瑶够聪明,也有耐心;这段时间跟着宁远学习入定存神,已经能隐约感知到面相的存在了。

手上的鹤骨笛微微一震,虚幻的鹤影动了动,抬头看了一眼宁远。

宁远稀薄的神力被抽取,鹤影的动作变得更加灵活,昂首振翅欲飞。

神念交融间,一道不停变换的篆文显现,光华流转间没入宁远眉心。

宁远闭目凝神,竟然从中解析出一道法术!

和地煞神通中的调禽不同,或许是因为长久得不到灵气滋养的缘故,篆文出现损毁缺失,这道法术只能让人听懂鸟语,只是这种沟通是单方面的,施术者无法说鸟语。

不过也不是大问题,宁远立刻就想到了这道法术的数种用法;不提之后必然会遇见的灵禽,就是普通鸟类经过训练后也能起到侦查作用。

篆文化作活灵活现的飞鸟绕着宁远的面相上下翻飞,随后扑上褐色衣裳烙印在面相上。

这就是所谓的法意了,什么时候能将这道篆文彻底炼化成真变化百鸟时,这道法术才算修习到了深处。

这些奇异张瑶自然是看不到的,她的灵觉已经十分敏锐,只是觉得宁远手上的骨笛突然改头换面,随着宁远指尖划过变得透亮,有种说不出的缥缈轻灵之感。

“师傅?”

宁远突然止住步伐,张瑶轻声问道:“是有什么话要告诫赵老板吗?”

宁远摇摇头,沉吟片刻后开口:“既然你叫我师傅,我也不好藏着掖着,我先教你一道法术,看看你的悟性怎么样。”

张瑶大喜过望,点头如捣蒜,“我一定认真研习,不让师傅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