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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周子福看着缓步靠近她的哥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今晚的月光格外柔美。

风也很静。

周子安的眼睛里早已储满了泪水,

“阿福。”

看着妹妹那张熟悉的脸,他的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周子福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哥哥,而不是自己的幻觉时,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欢喜,从座位上起来,冲进了哥哥的怀抱里。

“哥哥,是你,真的是你。”

周子福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距离上次见面,已有一年的时间了。

而上次见面,她也只是远远看着。

重逢的场景,她幻想了无数次,却没想到竟会在这种情景下相见,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阿福,是哥哥,你这个傻瓜。”周子安双眼泛红,即便仰起了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她在清风宗的遭遇,他已全部得知。

那一刻,他的心碎的四分五裂,疼到窒息。

愤怒更是使他失去了理智。

就在他不顾一切,冲到清风宗想为她讨回公道时,卫离墨及时出现,拦住了他,并告知了他妹妹在仙云宗的消息。

知道妹妹安然无恙,他的怒火才稍微平息,打消了和仇人玉石俱焚的想法。

想到妹妹这段时间所承受的折磨,他就痛苦地不能自已。

“哥哥,你都知道了,我没事,真的,你看,我好好的,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过的很开心,小七姐姐,还有辰哥哥他们,对我很好,我过的和家里一样自在。”周子福强忍着泪水欢笑。

但她越想表现的云淡风轻,眼泪就流的越快,根本不受控制。

所遭受的痛苦和委屈,明明已经被时间冲淡,但这一刻,那些冲淡了的痛苦委屈,却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起来了。

强烈到想在哥哥的怀中,大哭一场。

“嗯,阿福,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你这个傻丫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要自己扛,要是哥哥足够强大,你是不是就会放心地依靠哥哥了。”

周子安看着强颜欢笑的妹妹,心痛的无法呼吸。

一直以来,保护妹妹,保护家人,是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

是他孤注一掷往上爬的动力。

他明明那么努力,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无法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

“不是的,哥哥已经很强大了,是阿福的错,阿福不该瞒着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周子安越自责,周子福的心就越痛。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让哥哥和你一起面对,好吗?”周子安紧握双手,极力平复着情绪。

“嗯,阿福不会再让哥哥担心了。”周子福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不敢想象,哥哥在得知她的遭遇后,有多无助,绝望。

她虽是受害者,但哥哥所承受的痛苦一定不比她少。

周子安轻轻擦拭掉周子福脸颊上的泪珠,满目心疼地看着她:“送了那么多次灵石,也不与哥哥见上一面,你这丫头……”

他的语气,再次哽咽。

妹妹默默为他做了那么多。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也没有为她做过。

就连她失去灵骨,也是她在独自承受。

小时候她也总是将好吃的留给他,自己啃又冷又硬的黑馒头。

他多希望她不要那么懂事,不要事事都为他考虑,可以无所顾忌地依赖他。

他多希望她能自私一点,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过的不开心了肆无忌惮找他这个撒娇,遇到问题了,将问题甩给他。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护她无忧,守她安恙。

他不怕麻烦,更不怕危险,

守护,才是他生命的意义。

周子福的眼泪,也再一次溢了出来:“对不起,要是我那个时候和哥哥相见,哥哥就不会这样担心了。”

哥哥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都不曾哭泣,现在因为她,却哭红了眼。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减轻负疚感。

“一定很疼吧。”周子安看着妹妹的腹部,双手不受控制地在微微颤抖。

挖骨时的疼痛,他无法想象妹妹是怎么忍下来的。

更不敢想她奄奄一息被丢弃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周子福知道他指的是挖灵骨一事,擦掉眼泪,挤出一抹微笑道:“不疼了,哥哥,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忘却这件事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只要你和阿娘阿爹平安,健康,我就知足了。”

那段往事,她没有忘却,却也不敢回首。

因为那段经历,不止有苦难,还让她失去了能改变她命运的那块骨。

恨吗?

恨。

甘于平凡吗?

她不知道。

但小七姐姐说的那句话却时刻在她的脑海萦绕着。

她说只要找回那块骨,她就能重塑根骨,再踏仙途。

她虽知希望渺茫,但还是听她的话,每日用她留下的仙草强固肉身。

或许,是不甘的吧。

周子安眼底渐渐涌出一股森冷寒意,挖骨之仇不共戴天,清风宗欠妹妹的,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的!

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神色温柔地说道:“放心吧,阿爹和阿娘都很好,我已经将你在仙云宗的消息,告知他们了,等时机到了,我就带你回家,与阿爹阿娘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