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墨的余光落在了白衣男子身上。
这名身着一袭洁白长衫的男子,其年龄看起来与在场的这些天骄并无太大差异。
可这些天骄面对这位白衣男子时,居然表现得如同见到神明般敬畏有加,甚至当他厉声训斥之时,这些人连半句反驳之词都不敢吐露出来。
可见这位白衣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卫离墨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这时,一位原本被训斥地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的男子,脸上立马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应和道:“云师兄所言极是,此次确实是我们有负长辈所托,丢尽了我们隐世家族脸面,还望云师兄大人大量,莫要动怒。”
另一人也连忙作揖道:“云师兄,我们几个遭受些许屈辱倒也罢了,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咱们整个隐世家族的声誉和威望,所以,还烦请云师兄您亲自出马,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好叫这离火天的修士们瞧瞧,咱们隐世家族乃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永远都无法攀登到达的高峰!”
紧接着,有人更是情绪激动起来,他指着卫离墨恶狠狠说道:“云师兄,这小子接二连三地公然羞辱我们隐世家族,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才使得我们失去了理智,您务必要为我们出口恶气,好好惩治一番此獠,替我们做主啊!”
“是啊云师兄,真不是我们不讲武德,实在是这小子太过狂傲无礼、阴险狡诈了!要不是他使出那些卑鄙无耻的阴谋诡计,暗中偷袭打伤了我们的人,我们又怎会如此怒不可遏?被愤怒冲昏头脑呢?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邪修,所行之路皆是邪魔歪道,这种败类就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杀了他以正视听才对!”
卫离墨闻听此言后,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轻蔑的嗤笑,脸上的不屑与鄙夷之情更是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
好家伙,够无耻,好后悔没有打爆他们的狗头!
那位一袭白衣胜雪的俊逸男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卫离墨,随后那双深邃得犹如墨染一般的眼眸微微一沉,视线缓缓落到了对方手中紧握的那根骨笛之上。
仅仅只是这么惊鸿一瞥,他心中已然明了——眼前这位身着红衣的不羁青年,绝非等闲之辈。他既非这些废物所说的邪修,亦非那种不入流的邪魔歪道,而是极有可能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
毫无疑问,此人绝对有资格成为自己全力以赴的强劲对手!
想到此处,白衣男子的内心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
只因近些年来,他早已厌倦了那种独孤求败、难觅敌手的寂寥感觉。
在这离火天之中,除了那位因罪被流放至无情苦海的千夜雪之外,竟然再找不出一个能够与自己旗鼓相当之人,着实令人感到无趣至极。
如今,终于让他遇到了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秘对手,怎能不让他为之热血沸腾呢?
毫无疑问,他口中所提及的离火天并不涵盖那些神秘莫测的禁区。
要知道,禁区之中可谓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但令人惋惜的是,这些来自禁区的天才们比起他们所在的隐世家族还要更善于隐匿于世。
除非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现身于尘世之间。
而且,任何人胆敢擅自闯入禁区,那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如此一来,他自然就丧失了与禁区中的天之骄子一较高下的宝贵机遇。
话说回来,其实在隐世家族当中也并非缺少强劲的敌手。
只是很无奈,各大隐世家族之间早早就订立了一份契约。
按照这份契约的规定,彼此间的切磋必须点到即止,切不可痛下杀手或者使出全力。
这样的限制导致每次的交锋都显得不痛不痒,完全无法让人尽兴。
长此以往,大家对于这种形式主义的较量渐渐失去了兴致。
就这样,能够尽情地、畅快淋漓地打上一场硬仗,逐渐成为了他此生难以磨灭的执念以及深深的遗憾。
而当他听闻有个号称“第一女暴力狂”的人物存在时,心中立刻燃起了熊熊战火,毫不犹豫地选择立即破关而出。
只因为他对激烈战斗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极致,在他看来,唯有通过不断地战斗,才有可能铸就至高无上的荣耀。
也只有在实战的洗礼之下,方能发现并弥补自身存在的不足之处。
更是只有经历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淬炼,才可成就一颗坚如磐石、无坚不摧的强大道心。
然而,那位名噪一时的“第一女暴力狂”却突然急流勇退,从此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其去向。
就在他万分失落之时,这位红衣青年的出现,仿佛命中注定般填补了他内心对于激战的那份强烈期盼。
只见他微微上扬嘴角,那一抹鲜艳如血的红唇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慢慢地勾勒出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这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丝丝寒意。
紧接着,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毫不犹豫地从卫离墨的身上移开,然后带着满满的怒意,冷冷地从那几位正在诡辩不休的同伴身上一扫而过。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那些隐世天骄的的心间。
“技不如人并不可耻,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若是品行低劣,那便是天大的事情!”
“你们这些家伙,平日里在自家族人面前作威作福、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走到哪里都是那副鼻孔朝天、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模样。”
本以为此番来到外界能够有所收敛,长长见识,谁知你们竟然还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真是丢尽了我们隐世家族的脸面,让整个家族都因你们而蒙羞!像你们这样的败类,根本不配成为我们隐世家族的一员,简直就是家族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