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穿过了之后纪庭深就一直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但也不是忍受不了。
“真没事,”他笑了笑,然后抬手又往桑诺贴过来的鼻尖儿上弹了一下。
桑诺皱着眉往后仰了一下头。
“商量个事儿拽哥,”纪庭深盯着桑诺看了几秒。
“什么?”桑诺也盯着他。
“手快被你捏折了,”纪庭深边说边晃了晃被攥的紧紧的手。
“哦,”桑诺还看着他,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刚才看到纪庭深表情不对,她一时之间有些担心,手上的力气没收住,“哦。”
纪庭深看着她这个样子又轻声叹了口气,“你以前也是这样吗?”
“什么?”
“就是,”纪庭深顿了顿,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是,对谁都挺热情的。”
桑诺没说话,还是盯着他看,半天之后慢慢皱起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
“不是,”没等她说出口,纪庭深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就是觉得,太快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事儿。”
桑诺抿着唇,蹲坐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抬头,“那你现在不能想一想吗?”
纪庭深朝地上看了看,最后还是忍着不适陪着桑诺坐在了地上。
“这也不是想一想就能想明白的,”纪庭深说,“要是没有之前在手机上的交流,今天咱们算是第一次见面。”
“那又怎样,你之前不是一直可以看到我吗?”桑诺反问。
问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看着纪庭深,“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纪庭深将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放在床上。
“那是?”
“我之前就说过,”纪庭深说,“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也不是什么小仙男。”
桑诺听到这里皱起了眉。
“我确实帮了你不少,”纪庭深继续说,“但你可能不知道……之前……”
“嗯?”
“之前我之所以能看到你,能帮你,是因为,”纪庭深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脏突然有些刺痛,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开口一样。
“什么?”
桑诺垂着眼皮盯着地上月光照出来的影子,没看到纪庭深脸上表露出来的异样。
“你是我……手机里的游戏人物,”纪庭深说的很慢,到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没等桑诺听到这些话之后震惊的抬头,他突然喉间一阵腥甜,扭过脸突出一口血来。
“纪庭深!”
桑诺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其他,赶紧一骨碌从地上起来,蹲在纪庭深面前,“你怎么了?”
纪庭深没说话,咳了两声,才缓缓转过身,殷红的唇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怎么无缘无故的吐血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桑诺从一旁的桌子上将之前纪庭深给她倒的水端过来。
水温刚刚好。
纪庭深没喝,抬手在嘴角抹了一把,然后站起来。
桑诺抬手要扶他,他摆了摆手,“没事,我去洗把脸。”
他说着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桑诺也跟了上去,脑子里还盘旋着纪庭深之前说的那句话。
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穿的不是异世,而是一款手机游戏?
难怪!
难怪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受伤之后没几秒钟就好了,背包里突然出现的食物,还有那些衣服……
纪庭深洗完脸漱完口之后,也没转身出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半天,才偏头看着一旁不说话的桑诺。
刚才在外面光线不足没看太清,现在在灯光下近距离的看着“他”,纪庭深才觉得桑诺远比之前在手机里看到的更惊艳。
“他”穿了一身军绿色的迷彩,细腰长腿靠在门边。
额头的碎发搭在眉骨,眼皮下垂,长而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鼻梁又挺又直,唇色是自然的红色,皮肤很白,这么站着不说话的时候总有种描述不清的细微的压迫感。
纪庭深一直没开口说话,桑诺已经在脑海中将之前遇到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串了串,最后抬眼发现纪庭深盯着她走神,又轻轻啧了一声。
纪庭深看着她的眼睛,略微偏了偏头。
“你……”
“没事,”纪庭深像是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你要是想聊的话,再聊聊也行。”
“哦,”桑诺点点头。
外面的电视已经从歌曲演唱转到了舞蹈表演,但站在洗手间里的两个人谁也没心思去看。
桑诺将门关上之后,就直接靠在门上。
纪庭深拿过一边的毛巾将手上的水擦拭干净,朝她靠着的门看了一眼。
“都到这种地步了,也没必要太讲究吧,”桑诺从纪庭深眼中看到了当初自己见到大壮一屁股坐在地上时的嫌弃,摆了摆手,“说不定过几天你也和我一样了。”
纪庭深挑了一下眉。
“按照你刚才的话,”桑诺将话题直接扯到了正题,她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因为关着门,外面遥控器又放在电视机旁边,应该监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你真的不是神仙?”
“不是,”纪庭深回答说。
“那你……”
“我就是正常的人,”纪庭深说,“只不过能随时监控到你,所以才会被你误解。”
“哦,”桑诺点点头。
卫生间重新回归安静。
纪庭深见桑诺半天没说话,主动开口:“失望了?”
“什么?”桑诺将视线挪到他身上。
“发现想象中的小仙男其实并不会什么仙法,”纪庭深笑了笑。
“没,”桑诺好半天才开口,声音有些闷,“就是觉得有些荒唐,原本以为是穿越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想到——”
“等等!”
纪庭深听到一半,突然抓住了重点。
桑诺不知道他突然之间为什么变得特别严肃,抬眼看着他。
“你刚才说你是穿越过来的?”纪庭深问。
“嗯,”桑诺慢慢皱起眉头,“我只记得一个多月以前,我喝醉酒回家,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