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没有笑，这样的反差在他心中激不起波澜，他只是客观冷静地对待这位喜欢伪装自己的家伙。
“我的破绽有很多吗？为什么你打从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模样？”
托利尔说话的声调完全改变了，这让菲利亚很是惊讶，先前的声音听起来很符合他魁梧的身形，中气十足又毫无底气，现在说话的感觉更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跟这副五大三粗的身材有着明显的割裂感。
哈？菲利亚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一面觉得这家伙毫无威胁，一面又会觉得这家伙很可疑了，合着他是在演戏。暝是早就知道他的伪装了，还是直接看破的？
菲利亚还在嘀嘀咕咕，暝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这个很重要吗？”
他并不觉得这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伪装可是我下定主意要追求一辈子的伟大理想，能一眼就看破我的伪装，甚至一点犹豫都不曾有的你，肯定能让我收获许多。”
托利尔很是认真地讲述，只是无法从他的表情是看出什么端倪，豆子般的眼睛中似乎也什么都没隐藏。
不会这么简单的，已知对方说谎骗人的前提下，菲利亚可不会这么容易给予信任。
“暗示性的魔法还是不要使用了，异常的魔力太显眼了，这种心灵暗示只能对普通人生效吧？”
异常的魔力？
菲利亚才注意到托利尔身边有一层薄薄的魔力，就算能看到魔力，但这也太薄了吧，菲利亚下意识地忽略掉了魔力。没办法，她能看到魔力不假，但空气中到处都是魔力，就算托利尔身边有魔力她也没往魔法的方向去想。
难怪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印象，一边觉得他可疑一边觉得他可信，是暗示魔法的作用吗？
“魔法吗？你是哪个分支的？在克瑞奇地人员中应该没有你才对，难道是独行魔法师？”
托利尔意识到了对方可不是寻常之人，能鉴别出魔法的只有作为魔法师的同行者或者是追猎魔法师的教廷一众。托利尔首先排除了暝是教廷之人的可能性，以教廷一众对魔法师的敌意，发现他之后肯定就是立刻诛杀，哪会跟他废话那么多。
那就是另外的魔法师了，结社的魔法师他大多认识，暝不在他的记忆当中，独行的魔法师也是有挺多的，毕竟魔法师也曾有过辉煌年代，有一些残留下来的分支太正常了。
“很遗憾都不是。”
暝不打算说明自己的身份，情报这种东西永远是掌握的比对方多更具备优势。
“我是来寻求与你的合作的。”
“合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布拉吉的府上贵客，有必要跟我合作吗？”
托利尔也不是对暝，或者说对菲利亚一无所知。
“这冲突吗？很显然你也不是为了布拉吉的虚假圣杯来的，而布拉吉也不在意被你们偷窥。”
通过一些浅而易见的线索，得到了普通的结果，托利尔所代表的结社不是为了布拉吉抛出的诱饵，那份虚假圣杯才到奥利城的。伊丽莎白她和她的手下也不是为了这个才来的，那么现在已知的两方势力都对这一个诱饵毫无兴趣，就会得到一个挺有意思的疑惑，是谁在暗中布置了那一些事情呢？
在贫民区招呼出魔物，被赫雅尔玛收拾掉，派出隐身的小兽人被暝识破，还有使用睡眠魔法的偷袭者，原先以为是结社的人，但现在显然那些人不属于结社。暝猜的不错的话，结社的人只来了一个托利尔，结社不是什么具有严苛规则的组织，可以说是无组织无纪律，成员想要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的，也没听说有领头的魔法师。他们更多的是为了抵御教廷的抓捕才聚集到一起的。
综合这些要素，可以得到的肯定答案是托利尔具有被拉拢的资格。
不是敌对者，利益相关不冲突，得到这位的帮助，多少能解决掉一些麻烦。
“真是胆大的家伙。”
托利尔有几分被说动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合作呢？”
“两天后的英雄庆典，会有一场错的闹剧上演，这件事对你来说或许不那么重要，但是呢，布拉吉给了我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我需要一些帮手。”
暝说出了他的诉求。
“那么我能获得什么？”
在看到实质性的好处之前，托利尔不会对只开空头支票的暝有一点信任。
不管是在结社当中还是在魔法师的群体当中，彼此都默认一个规则，那就是得到即舍弃，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先舍弃什么，唯有坚定的履行这一步的人，才能做一个合群的魔法师。
“你想获得什么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暝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菲利亚对他感到好奇，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的，按照暝所说的，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应当是一样的才对。固然同样的风景在不同人的眼里是各有突出的，但关于这一位托利尔，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暝只是那个晚上在暗中多瞧了几眼，就能知道这么多吗？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怎么说自己还算是个聪明的家伙，在暝面前怎么变得像一问三不知的笨蛋。
“我现在能够确信你不是魔法师了，就算是独行魔法师也不会做出这类事情，当掌握了对方的把柄之后，应该做的事情可不是提出合作，还是将对方彻底扼杀或者掌握在手里，魔法师的规则就是如此。”
在对话进行的过程中，魔力悄然聚集，普通人是看不到魔力的，即使魔力无处不在，也很难用视觉直观地看到魔力。菲利亚是特别的，能够看到魔力，托利尔在准备的魔法没可能瞒过她的眼睛。
菲利亚看到的魔力，暝自然也是看得到的，他就这么看着托利尔完成他的魔法。
菲利亚想要质疑暝的行为，但她想起了暝说过的话。
堂堂正正的碾过去，这家伙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