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说好,我不接受截肢。”
艾尔贝拉哭丧着脸,怎么是她这么倒霉沦为第一个目标。
暝抬脚放下,将一只长有鳞片的爪子踩在脚底。
原来藏在地下了吗?
“是那个女人的眷属,有够讨厌的,居然还制作眷属。”
阿蒂斯皱起了眉头。
“奴仆,消灭它们。”
没有爪子伸向海菈,这点差异还没待暝深思,艾尔贝拉脚踝上的那只手被齐根斩断,褐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呜啊!”
艾尔贝拉甩掉那只手掌,她没看清是谁出手,那只手就像是突然断掉一样。
那只手掌落在地上,变成一摊黑水。
暝看到了快如闪电的一刀,那个速度之下,就算是一张纸恐怕也能把骨头给砍断。
出刀的人是谁?
一柄飞刀没入地面,飞刀尾部的圆环上还绑了红色缎带。
“真吓人啊。”
艾尔贝拉远离了这片区域,盯着地面,生怕又伸出什么东西。
暝一只手抱住阿蒂斯,另一只手提起海菈,几步跨出了这片塌陷的地面。
地下有两只浑身覆有鳞片的蜥蜴人,其中一只的手腕上正在生长着手掌。
比菲利亚在北边见到的蜥蜴人要小一号,但是危险程度没逊色多少。
“这是什么玩意,您这么伟大,倒是解释一下。”
艾尔贝拉已经在考虑跑路的时候要走哪条道了,这蜥蜴人外壳那么硬,还能迅速再生,看起来就不像是她可以对付的敌人。
“神的眷属,比起独立个体更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只会完成设定好的事情。在我的土地上展开神域,豢养信徒,还制作了眷属,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都是不折不扣的挑衅。区区弱小的神明就敢挑衅我了,就只是不入流的家伙而已。”
阿蒂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如果她的身体没有微微颤抖的话就更好了。
“那有什么应对办法吗?”
对方显然不会留时间给她们商量对策,艾尔贝拉说这话的时候蜥蜴人已经冲上来了,明明那边的人更多,这两只蜥蜴人却同时找上了艾尔贝拉。
左右夹击的蜥蜴人扑了个空,在旁观者视角的暝看到了那个过程,艾尔贝拉变成了影子融入了地上的黑影中。
暝看不出是她怎么做到的这件事,比起魔法之类的术,艾尔贝拉的行为更像是本能,与生俱来的能力吗?
这个世界充斥着许多规则,而这些规则决定了世界的模样。
“应对方法,只要用力量碾压过去就行了。”
阿蒂斯像是在说什么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
“说得轻巧。”
艾尔贝拉从影子中出现,于背后给了其中一只蜥蜴人一刀,没能取得好的效果,匕首的刀刃撞在鳞片上,迸发了火星。一击未能生效,她立刻又遁回影子当中。
暝将海菈跟阿蒂斯安放在地上,他大体上知道该怎么做。
“存在于此世的魔力,我以真理之名呼唤尔等,化作我手中的力量。”
魔力聚集在他的手中。
“以真理的名义召唤净世之炎,净化污浊的火焰于此降临。”
火焰很快有了具体的形体,青色的火焰于他指尖跃动。
小小的火花洞穿了两只蜥蜴人的身体,然后燃起了猛烈的火焰,一瞬就将两只蜥蜴人燃烧殆尽了。
“是魔法?你为什么会用魔法?”
艾尔贝拉感到了深深的不妙,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魔法师回了保全自身可是会不留余地的消灭知情人士的。
“我的仆从可真厉害。”
阿蒂斯双手叉腰,一副是自己功劳的骄傲模样。
海菈若有所思地盯着暝。
随着两只蜥蜴人变成了灰烬,街道上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本的道路好远,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看到暝没搭理自己,艾尔贝拉也就略过了这个话题。除了教廷之外,其他国家对魔法师这种存在都很暧昧,明面上都没什么,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培养魔法师呢,魔法师的力量可是会让许多当权者动心的。
“她的领域之内,朝着那个方向走应该就能见到神域的核心了,能在现世展开神域,肯定是依托了什么锚点。把锚点拔除,她就没办法耀武扬威了。”
阿蒂斯指着西边的方向。
“走吧。”
暝抱起阿蒂斯,四个人继续赶路。
在四个人离开之后,某个黑影走了出来,他捡起了地上的飞刀。
“……”
他瞥了眼地上的黑水,选了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广场上的情景与昨日看起来的没有太多变化,那些人还是复读机一样地重复“烧死她”。
有变化的可能就是在火刑架下躺着一个人,微妙的违和感。
“真让人恶心,居然是处刑。”
这个场景过于一目了然,阿蒂斯皱起了眉头。
“献上有罪之人来维持她的神域,这个女神到底有多恶劣才会使用这么过分的维系手段。”
阿蒂斯看起来并不记得自己是在火刑架上被菲利亚救下来的。
“罪人!罪人!罪人!”
聚集在这里的人们突然异口同声的开始呼喊。
“呜……”
他们的呼唤让阿蒂斯抱住自己的脑袋,将阿蒂斯抱在怀里的暝看到了她的细微变化,眼中的粉色淡去了。
“他们在做什么?”
艾尔贝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么多人同时在那里大喊,动静有够大的。
“呜……仪式的一部分,献上罪人……”
阿蒂斯的意识溃散了,无意志的回答了艾尔贝拉的问题。
阿蒂斯是被选出来的罪人,她回到这里无疑是在说明仪式可以继续了。
献上罪人的仪式,对罪之女神的虔诚之礼。
给予不了救赎,获得不了终结,罪只会蔓延,就算将罪人处决也不会阻止罪的延续,罪才不会因为死掉一个两个罪人就停下。
不可能终结的永恒之罪。
“我是罪人。”
阿蒂斯的双眼彻底失去光泽,她喃喃着无意义的话语。
整个人没了力气,瘫在暝的怀里,像条死鱼。
“姐姐,呜,我……”
海菈紧紧抓住暝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