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人有聪明人的做法,愚蠢的人有愚蠢人的做法,阿塞斯坦自认不怎么聪明,多做点准备以防不时之需才是正道。
塔拉城里配备了许多守卫,塔拉城是和平的城市,往日没有天灾,也没人祸,养着一堆派不上用场的士兵很浪费钱。阿塞斯坦从没起过削减这方面支出的念头,这是必要的花销,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召集人手是来不及的,唯有时时刻刻准备着,才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这个道理。
他手底下的守卫迅速当场抬走了几位陷入昏迷的不开眼先生,顺带将新出现的那些黑袍先生包围了起来。
黑袍先生们包围住女士,而阿塞斯坦带领着守卫包围住黑袍先生们。
“虽然说穿着黑色衣服是诸位先生们的自由,但是塔拉城内不提倡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严令禁止对其他人造成麻烦。”
阿塞斯坦喊话道。
他的喊话有没有作用不好说,守卫将他们团团围住,理论上接下来的操作就是轻车熟路的执法环节,不能说这没有挑战性,只能说绝大多数犯人是没能力硬碰执法守卫的。
守卫有着精良的装备,优质的训练,以及丰厚的福利,在这等条件下,少有执法失败的情况。阿塞斯坦有自信塔拉城的治安力量在克瑞奇算是名列前茅,这不是他吹嘘,而是客观条件造成的必然结果。
塔拉城的地理环境导致他不需要花费过多的资金在防灾上,剩下来的支出被他用在了培养守卫上,塔拉城能拿出来的军事力量要远超三城中的另外两城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眼下的情况多半用不上守卫队,那些黑袍的家伙根本就不是那位女士的对手,轻描淡写地就被女士给打倒了。
帽子落下,露出了黑袍下的真面目,一群人形的无机物,阿塞斯坦见过这些东西,当然不是在克瑞奇境内见到的,这似乎是战斗用兵器,北边的国家常常将这种东西用在战争中。它们是怎么到这里的,跨越了半个大陆来到了克瑞奇的境内,甚至还不是边境之城,出现在了位于克瑞奇腹地的塔拉城内。
“啧啧啧。”
阿塞斯坦对着报废在地上冒烟的机械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这下他的悠闲生活算是彻底告吹。不只是潜在的魔女威胁,光是走私到这里的战斗用兵器就够把他的日程表排满了,连差不多是克瑞奇中心地带的塔拉城都出现了走私来的战争机器,其他城市又会是什么光景呢。这可不是他一座城市的事情,得上报给贤者会,然后开展遍及整个克瑞奇的大搜查。
恐怕他的同事也要遭受加班的折磨,想到这里,心里反而舒服不少,只要难受的家伙不是只有自己一个,那就没那么难受。
“让开一点。”
他吩咐手下道,这些守卫可是花费重金培养出来的,稍微磕着碰着都是损失。他知道一点关于这些金属疙瘩的情报,依靠什么“蒸汽动力”才能运行之类的,那时候也只是听来一个皮毛,更深的东西属于机密不是他这样他国的求学者能问的了。
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正规的求学者,为了逃避家里大任偷偷溜出去的,连身份都是花了钱捏造的,如果不是负责审查的那位先生好心,她还没办法出国。
说回这些被打倒的人形兵器,阿塞斯坦觉得有点难做,因为只看外观很难确定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爆炸起火,他可见识过这玩意的火力,很难理解为什么那黑漆漆的管子能射出比一流射手射出的箭威力还大的铁球。不过这里的看起来没搭载那么厉害的武器,也对,那种规模的兵器若是这么轻易就能投入使用,那个国家岂会安居一隅。
黑袍的家伙都没选择逃跑,阿塞斯坦知道它们是根据设定好的程序来运作,逃跑这种事情基本是不会出现在不会思考的工具上的,他穿过守卫们,从躺在地上的人形兵器旁路过,来到了大出风头的少女面前。
“这位女士,您没有受伤吧,很抱歉让您在塔拉城内遇到了这种事情。”
他对着女士低头,比起解释原因,先承认错误更加合适,而且这位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女士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让自己处在弱势一方能更好的进行沟通交流。
“没事,就是没想到会是铁皮疙瘩,铁做的怎么也不禁打啊。”
法伦·阿斯塔罗特对此很失望,一接触她就发觉了这些罩着黑袍的家伙不是活着的,没有呼吸的气息怎么想都很奇怪,结果就算是非生命也还是菜得很,她都没活动开就全干趴下了。打在铁皮上的手感还没肉体的好,她不介意这点疼痛,可还是打的不爽。
她见多识广的,在学院的时候也跟无生命的傀儡对战过,学院的傀儡不知疼痛,还耐摔耐打,比这些几下子就能解决掉的铁皮货色厉害多了。这东西看起来就不怎么值钱,要知道学院里的战斗傀儡打坏一个,那个抠门院长可是会唠叨上老半天的。
法伦不是很在意自己在城市里遇到袭击这事,被混混骚扰也不在意,反正对她来说没有损失的事情就等于没发生过,加上阿斯塔罗特家族的教养在那里,就算心里有些意见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于是她就接着说。
“比起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我听说塔拉城的领主是位年轻有为的豪杰,想必就是您了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阿塞斯坦想到的不是自己居然还挺有名,而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凡是提前的吹嘘都是留有下文的需求,很快,阿塞斯坦就听到了对方的请求。
“不知道我是否能够跟您交手一番。”
完了,是最难缠的那一类型。
阿塞斯坦倍感心累,如果是需求其他东西他还能糊弄一番,可对方是真诚地抱着交锋念头前来的挑战者,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
既不符合他的信条,也不符合家族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