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弱小又无助的生命,哪怕心中满是仇恨,也无法将其痛快抒发,没有办法让自己称心如意呐。
想到这里,洛基笑得更加灿烂了,他所需要的就是这种情绪,不甘、空虚、怨恨,这些才是能促进灾厄进化的要素,他的试验品需要这些,不但需要这些情绪,最好直到结束都不能让他们满足。
想必这样,事情会很有趣的吧,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在想什么,唯一让他稍微在意的就是那位魔女在想什么。哪怕有了女儿们宝贵的情报,可还是没办法准确无误地分析出魔女在思考什么。魔女不愧是这个世界最接近完美的生命,永恒的寿命,不讲道理的力量,庞大到令人绝望的灵魂,坦白说,洛基非常嫉妒这样的生命。凭什么她们能够更接近完美的生命,明明他所付出的更多。付出与回报从来都不是等价的,洛基很清楚这个道理,甚至这个道理是构成世界根基的要素之一,得到即舍弃,这个古老的概念甚至要早于世界本身的存在。在研究工作中,洛基接触到了非常多的神秘,接触的足够多,让他即便不是魔法师也习得了非常多的隐秘知识,了解了一部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相对禁忌的知识。
研究世界的过程很有意思,却也让他产生了贪婪的念头,渴望完全掌握知识,甚至抵达真理的境界,他切实需求着永恒,想要完成梦想所需要的最低限度条件就是永恒。掌握这个世界的一切知识,那就得拥有与世界相同的长度,决定这长度的当然就是寿命,若是无法获得永恒的寿命,那他理所当然地得不到智慧。
回答一切问题的答案,亘古不变的真理,魔法师们愿意倾尽所有得到的唯一解,洛基也想得到那个。即便洛基使用了许多手段,也难以抵达,真理仿佛就只是个传说当中存在的概念。在传说中存在,而留下有关于真理存在的传说,都是遥远到无法追溯的故事当中,即便付出代价也难以寻得,令人可望不可即的传说。
说回眼前的这一位魔女,魔女是相当可怕的存在,能轻易地摧毁一个国家,可是洛基发现事实上从未存在过被魔女摧毁的国家,就算有也是毫无由头的传言,根本不见一丝真实。
拥有力量,但却没有将力量用在该用的地方,越是研究,洛基就越是害怕,魔女完全有能力无视着地上的一切规则来建立其魔女的国度。根本没人有能力反抗强大的魔女的,可事实上魔女本身都要成和真理相差无几的谣言了,就只有教廷会追着魔女紧咬不放。
眼前这位魔女会为了一城的安危来阻止灾厄,这是洛基计算之内的事情,可她真的有能力将灾厄封印掉,那是洛基没想到的,目前可还不能让灾厄退场,他本人完全没有对抗完全体魔女的能力,哪怕借了蛇的力量,也支撑不了多久。
这条贪食魔力的蛇,看着庞然大物,实际上弱点很明显,没有可能瞒过魔女的眼睛。
蛇的消亡只是时间问题,而洛基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蛇被解决之前,为自己的计划收一个尾,譬如收集一下痕迹之所最有价值的痕迹。
平时可没这样的机会留给他,但此时此刻确实是不错的机会,不管是哪方势力都不会在意灾难之下,原本就有许多藏品的博览馆减少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收藏品。
重要的碎片,只看外在的话,没人知道它的价值,还要考虑其内核,就更加难以体现价值了,只对少部分人来说的珍贵之物,在大多数人眼里就只是块不起眼的破烂石头。将那石头存放在这里的凡人不知道其价值,登记地工作人员不知道其价值,连来此寻求寄托的游客也不知道其价值。嘛,红色的石头而已,会存在什么价值呢。
通往永恒的碎片,这可是抵达他目标的必需品呢。
为了这这无人注视的石头,他可是谋划了许久,虽说更多只是顺手之为。
洛基将剑插入土地里,灾难的风暴因魔女的干涉在急剧衰弱,可灾厄本身还没消失,不管是显露本体还是展现灾厄之利,都是他乐于见到的。哪怕是最不想见到的和解,他也都能接受,比起那些事情,他的目的在骤雨开始的那一刻便达成了。
该怎么说呢,魔女带来的压力太过致命了,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生命垂危,这可太过美妙。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产生更加多的灵感,来思考他应当献上怎样的代价。
想在魔女面前全身而退,那可太奢侈了,更加重要的点在于魔女对他是否具备敌意,以及魔女是否想要让他活下去。
不过洛基不担心自己身死,他很清楚魔女是一类怎样的人,哪怕她们不同个体之间存在的差异要比不同种族之间的生物都要大。比起更快的解决问题,魔女更在意的是有趣的事物,永恒的尺度早就让这些魔女遗忘了正确的事物。
像他这么恶劣的家伙,是很有趣的,哪怕他恶劣,他有趣这一事是毋庸置疑的,渴望有趣之物这一本质是魔女无法更改的。
在她们漫长到让人绝望的生命当中,平淡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寂寞生活,才是对魔女精神的最大考验。只要活的足够久,不管怎样的新鲜事情都会变得陈旧,不管怎样的新奇遭遇都会变得有迹可循。漫长的时光足够磨灭魔女的新奇,让她们对活着一事感到厌烦。
活得实在是太久了,以至于她们逐渐变为纯色的生命,只拥有单一的色彩,能让她们的色彩出现变化的就只有极少部分有趣的家伙。
洛基不清楚用有趣来形容自己合不合适,可他的确是很特别的家伙,这一点他自己也有所认知,为了得到真理而追求永恒,而非追求永恒才渴求真理。据他了解,在历史当中像他这样的人,得过好久才会出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