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名两鬓斑白,已经是年入古稀,而那少年则方才十四五岁大小,正是青春少年时。
“过来,让我看一看你资质如何”
虽然清宁已经说测过了,是有修行灵根的,但终究是他人之言,还是自己亲自检查一番方为正道。
将少年拉到跟前,一拍肩膀,一道灵力入体,很快便沉入他的体内,周身顿时灵气随之而动,这证明清宁所言非虚,确实是有灵根,因为林木用自己法力导入了一道灵力,激发了他的灵根,故而周遭的天地灵气都会围绕在他身侧,普通世俗人看不见灵气,但开灵过的修士一眼就能辨出。
按照常理而言灵根资质越好的,周围环绕的天地灵气越浓,观其身体周遭的灵气,这少年的资质倒是不差,不过这也不是绝对,总的来说还是要待开灵以后才知道具体的情况。
林木挥了挥手,让他起身:“这位就是令孙刘求道吧!在下此次出山门,是奉宗门使命而来,令孙的情况刘师兄同我说过了,确实符合宗门要求,那这一块升仙令就交给你了。”
随后就将一块令牌交给了刘名。
刘名大喜过望,接过令牌,随后道:“多谢仙师”随后就要下跪行礼。
之前他们已猜到面前的这位仙师就是传闻中的升仙使,不然何以这么巧,恰在这个时候亲至刘府,此时听他如此说,奉使命而来,那必是升仙使无疑,是要带儿子入仙门的。
林木手一抬将他身子托起:“老先生不必多礼,此次也是受人之托,你要真感谢,就感谢刘师兄吧。”
刘名却还是一个劲的对着清林道谢。“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他本是一个凡夫俗子,以功名出身,熬了一辈子,在宦海颠簸沉浮,最后官至淮南郡守,如今已是告老还乡。
很多年之前,一个巧合的机会,一名散修来到他的府邸,见过府中侄儿刘光后,说此子身具灵根,或成为仙家弟子。
当时时他虽听过一些仙家秘事,但所知有限的很,听那散修如此说,立马询问,那修士便将如何加入宗门法子告诉了他,刘光父母早丧,奔投于他。
在他几经波折的努力下,最终在洞真观开山大收弟子之际将刘光送进了宗门,刘光在宗门修行了二十余年,四年前出宗门办差,特意来看望叔父,见叔父孙子身具灵根,便欲带其入宗,刘名自然喜不自胜。
但那时十年一次的开山收徒之期已过,当时刘求道年已十一,等到下次开山收徒年已十六,刚好超过一年的年限,故而刘光在宗门内一直关注着此次的升仙使一事,最后找到了林木。
此事他早已与刘名详细说过,三年之后若有洞真观弟子寻来,便是刘求道入仙门机缘,若是无有,那这辈子也止于此了。
是以刘浩一听林木自称洞真观弟子,立马出门迎接。
刘求道见父亲祖父如此兴奋,不知何事,呆呆的看着。
刘名,刘浩从未和他说起过,是怕到时事不能成徒增惦记。
“令牌我已给予令孙,持此令牌在明年八月十五之前入了洞真山脉,在那等候,届时会有人将他接入仙门。”
“此事老朽知晓,知晓。”刘名说道
林木看着刘浩道:“有关此令牌之事,不知师兄是否曾与你们讲过。”
“这,只告知我们会有仙人前来拜访,未曾多言。”刘浩道
“哦,既如此,那我就给诸位说清楚此令牌之事,令郎如果要凭借此令牌加入洞真观有三件事你们需知,第一,这块令牌是唯一信物,持此令牌方能入得宗门,将其交与你们后,在下职责完成,若是被人夺走可与我毫无关联,老先生应该知晓,这块令牌在世间的分量,为了这区区令牌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交与你们后能不能保住令牌是你们的事。”
“第二,洞真山脉之中瘴气怀伺,毒虫无数,只有持令牌之人才可保无虞,其他人等一入其间,吸入瘴气即时命毙,因此只能令郎一人持令牌入山脉中,其间不会有人接应,若是准备不足渴死饿死,没人救命。”
“第三,入了宗门后还有一关开灵需要经历,风险极大,最多只有五成把握,此是生死大关,若是过不了开灵,亦会毙命而死。你们想清楚了吗?”
刘名,刘浩互看了一眼,这些他们都已知晓,可临到决策之时仍有些犹豫不决,特别是刘名,视其孙如命,喜爱的紧,无论去哪都带在身边。
林木也不催促,过了好一会儿。刘浩才点头道:“生死有命,这些我们已经知晓了。”
“那就交与你,好好保管吧!”林木拿出令牌交与刘求道手中,令牌亮起一丝微光,消若不见。
“你持此令牌入得洞真山脉之中,令牌越亮,则离宗门越近,反之亦然,令牌完全亮起时,你就在那里等待,八月十五自有人接应你入山门,你可记清楚了?”
刘求道有些疑惑,抚摸着令牌不明所以。
林木说完后径直离去了。
“仙师,请小住几日,让小人好好招待一二。”刘浩在身后大喊
林木未加理睬,御起飞剑而去。
祖孙三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艳羡无及。
“爷爷,这个仙师是什么人?”刘求道开口问道。却无人回答他。
刘名回过头看着孙儿和他手中的那块令牌,面色凝重,在厅堂内来回渡步。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刘浩也知晓此事重大,处理不好甚至可能有灭门之灾。
“你赶紧带着求道走,立刻,带上盘缠去外面躲避一段时日,直到明年八月十五之前将他送至洞真山脉中。”刘名说道
“可离明年八月十五还有一年多,我们该去哪啊!”
“不要告诉我你们去哪,总之不能留在府中,方才闹出那般大动静,过不了几日消息就会传出,若被贼人盯上,再想走可就晚了。”
刘浩迟疑道:“不若请堂兄来,他若肯来定然无虞。”
“等他得到消息恐怕你我早就死于非命,不要磨蹭了,快些走。”
刘名深知此事难以瞒住,定然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别说自己一个告老的郡守,就是朝廷大员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将此物握于掌中,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令牌是多少人眼红之物,凭自己的微末能力又如何能守得住。
“可是我们走了,您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令牌不在,他们不会为难我一个老头子,你堂兄的名号对那些觊觎此物的人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
“爷爷,我不走。”刘求道哭着说道
刘名望着这个大孙子,祖孙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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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凄切,晚霞如火,枝繁叶茂的密林间,一名脸色白净的锦衣少年正与一男子密谈着什么,那男子面带刀疤,眼神凶狠,一看就非善类。
“就这样,今天晚上你们去她家将她劫出来,先安置在你寨中,过几日我自去你寨中取人,先得说好,若是她在你寨中被人动手动脚,破了瓜我可不要。”那锦衣少年说道
刀疤男子嘿嘿一笑:“这个您放心,这种小娘们我还看不上呢!只是您看,兄弟们最近手头有点紧,您是不是?”
锦衣少年冷哼一声扔给他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少爷我跟你们合作这么多次,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事成之后另有酬谢。”
刀疤男猥琐一笑:“这孙家小姐我保证给您养的白白胖胖,到时还要喝您的喜酒呢!”
锦衣少年道:“喜酒什么的就别想了,少爷我也就尝尝鲜,还真会娶她不成?也不看我们家什么家世,她什么家世,安想嫁到我们家来?”
“是,您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这小妞实在不识抬举,我们劫走这小妞后,老孙头怎么办?他是秀才出身,又是个倔脾气,恐怕不会干休。”
“哼,你们是猪脑子吗?劫走孙小姐,那老孙头还留着干什么?”
“是,我明白了。”
“做干净一些,不要留下什么麻烦。”
“我先去准备了。”
两人走后,他们密谋之地身后的树干内缓缓现出一清秀男子身影,手中握着“六爻在手晃出吉凶祸福,八字推开算尽命运前程。”的算卦旗子。
此刻的林木望着锦衣少爷的背影摇了摇头,自离开宗门已有三月,发出了五块令牌,皆是宗门被内定的那五人,至于他们最后能不能平安到宗门就不是他考量的事了。
此后林木就装成算卦的,一路寻找灵根之人,在见过了为数不多的几名身怀灵根之人之中,属罗宝看起来资质最佳,因此欲与他一块令牌,赐他一份修行机缘。
所以林木跟踪了这锦衣少年有十几日了,又暗中打探了不少信息。
这锦衣少年名罗宝,是罗家老太爷的嫡长孙,罗家是这一带的商业巨头,控制着附近几个郡的米行生意,家财万贯。
既然准备引人入宗,在此之前,当然得考察一下这人的品性,自家可是正道宗门,虽然说宗门入门之前,还有问心之路,心性歹毒之人自然会筛选出来,但那就失去了自己作为升仙使的意义了,故此跟踪了他十几日,发现这罗宝不仅是个纨绔子弟,心肠之歹毒更是令人发指。
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欺压良善不说。只因看上孙家小姐美貌,就径自去人家中调戏人闺女,被老孙头用扫帚扫出家门,既而生恨,竟找寻山中匪寇,欲要杀人老父,夺人清白。
听其对话,双方已不是第一次合作,这罗宝显然是个惯犯,也不知先前他祸害了多少人家。
修行资质再好,品性卑劣到这般地步,令牌是万万不能给他了,而且既碰到了这件事,自然也不能眼看着孙家小姐遭害而不管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