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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掌握人间 > 第186章 岑巍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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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山,食乐园。

破晓时分,位于山腰处的灯光快要被昼色吞没,朝东的那些门窗也在此时逐渐清晰,于是自然而然,仆人再也不需要给那一盏盏大灯笼继续添油。

东方鸣尚未入睡,几个时辰前,就盘坐在床榻上闭目打坐。

屋内的火炉已然自熄,室温略有一点冷,可他额头上缀满的汗珠,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滚落。

华浝与之同住,昨晚贪杯多饮,到了不省人事之后,就被东方鸣背回房间,现在躺在东方鸣的旁边,嘴巴一张一翕,鼾声宛若打雷。

许是一阵风拍响门窗的缘故,东方鸣前一瞬间还在入神地打坐,这时的脸色忽而一变,不觉睁开眼睛。

槛窗上的窗户纸一吸一鼓,他面露愁色,抬臂擦了擦汗,垂眉一问,“为何,为何还是无法融合……”

想不多时,则就木然地看向华浝,而后神色一急,猛然推其肩膀,“刀子哥,刀子哥,你快醒醒!”

华浝揉揉鼻子,懒散散地翻身又睡,“别吵,再吵……就砍你头。”

东方鸣启开的嘴巴带着一抹苦笑缓缓闭上,不禁托腮长叹,“我明明可以看到很多子玄气,可为何就是融合不了?难道我对‘神悉’的理解有问题?”

神悉,乃一种提高功造的法门,任何炼士都能在一息一色后天玄气之中发现一万息一色子玄气,因此融合一万息一色子玄气之后,就能挥发出一色拔荒劲,于是就等于拥有一崇阿的功造。

华浝年纪不大,而今功造九崇阿,谓之功法天才,当之无愧。

东方鸣虚心请教几天,已有一点心得,目前虽能从一息一色后天玄气中察到四万息一色后天子玄气。这预示着他有四崇阿的底子。但融玄之法极为困难,他也不知问题出在何处,现在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融合两万息一色后天子玄气。

说什么四崇阿,他的目标仅仅只是突破两崇阿罢了。

“这或许就是天才与蠢材的区别吧!”一声感慨,充斥着自怨自艾,见屋外已有亮光,他毫无睡意,本想继续求教华浝,然而低眼一看,此人活像一头睡死的猪。

房内好多酒味,缓过神后,他被一股子恶臭搅得喉中犯呕,一时很想对着华浝的屁股踹上一脚。

但此人却是一州之王,要是僭越犯上,说不定真要掉脑袋。

无奈地摇了摇头,东方鸣穿上鞋子,打算走出房间透透气。

沿着廊道信步半晌,方一走到一座花园门前,无意间看到阿蛮急吼吼地爬进了紫云阁,——像是醉了,又像是受伤了,总之阿蛮的行为很怪,予人不由得深思。

二十多岁的阿蛮,乃大少爷的贴身仆从,一直都在山顶的山庄上面伺候岑巍,无事从不下来,这一大清早,神色如此之张皇,想必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东方鸣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面罩,随之好奇地走向阁中。

十八扇槅门全部敞开着,他刚刚走进门槛,却见阿蛮像个飞鞠一样射了过来,跟着连翻好几个跟头,仿佛被一种莫名的怪力弹飞也似。

带着三分惊诧,七分好奇,东方鸣朝着阁中一看,只见锃亮的地板上散落着很多酒坛,而案几上全是吃了一半的食物。

两条食案交中的地板上,马犹坐着欠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阿蛮呐,你趴在地上做甚?”马犹很快地笑出声。

东方鸣扶起阿蛮,也问道,“刚才发生了何事?”

“我,我被马护院踢了……”阿蛮满眼都是泪水,捂着肚子艰难地说道。

“嘶,老子踢的?”马犹吃了一惊,而后有点不好意思,赔笑道,“我就说刚才踢到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你这个东西!”

阿蛮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爬向马犹,哭泣道,“护院大人,老,老爷死了!”

“什么?”马犹笑声骤止,面露恐状,“怎,怎么死的?”

“嘶……”东方鸣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跑过去,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黑子哥才走了一个晚上,巍伯怎么就死了?”

“是,是谷裕……”阿蛮打着颤哭道,“马护院,我亲眼看见谷裕杀了老爷,又割下了老爷的头,我害怕极了,便立刻用了一张飞行符下了山,老爷死了,老爷真的死了……”

听此,马犹仓惶地瞅了瞅四周,而后看到葛达睡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遂大步上前,朝着葛达的屁股用力一踹,“葛老弟,快起来!”

昨晚葛达陪着马犹喝了一宿,刚睡下不足一个时辰,此时醒转过来,仍是一脸的醉意,他揉着腚,迷迷糊糊地说道,“马兄,这是作何?”

“老爷死了!”马犹咬牙叫道。

“什么?”葛达惊愕一声,以为是马犹将自己灌醉,然后干下了这等事,遂瞪住马犹,“你!你!你……”

“哎呀,你瞪着我作甚?不是我!”马犹吼道,“快随我上山看看去!”

葛达弹起身,同马犹箭一般的跑出了阁,东方鸣追出去看了半天,而后回到阁中,对着阿蛮问道,“谷裕为何杀老爷?”

“我不知道,我也想不通,但这是事实。”阿蛮擦拭着眼泪,泣声泣语道,“假老爷的丧期尚未结束,大少爷还说过几天再将老爷下葬,这要是知道真老爷死了,不知是何反应……”

东方鸣似乎有了什么预感,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阁,其后又以玄踏折回房间,冲着华浝使劲推唤。

华浝烦腻地侧了几次身子,终于睡不下去了,忽地弓起上身,揪住东方鸣的衣领,怒声道,“你吵什么?有完没完?”

东方鸣抓住华浝的手,焦急万分,“刀子哥!阿蛮说谷裕杀了老爷!你恐有危险!现在必须躲起来!”

听此,华浝松开手,将信将疑,“谷裕并无劣迹,名声颇好,怎会干出这种事?他好端端地为何要杀岑巍?”

“为何?”东方鸣眉头一皱,警醒道,“那肯定是被珍珑岛收买了啊!你自己想一下,昨天吃饭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现在杀了老爷,接下来要干什么还用多想吗?”

“可恶!”华浝从床上跳了下来,随之就在着急忙慌地穿衣服,“谷裕乃巅峰象翥,功造八崇阿,鎏州无人是其对手,被他抓住可就完了!”

……

自殷鸦和侯白杀了掘苦禅师后,扶蝗就很少去乱绞法寺,慕容酒辗转到了珍珑岛,终于见到了扶蝗。

新年的第二天,此地端的是歌舞升平,他总想着旱魃要在十天拿下鎏州的事,自是无暇欣赏眼前的喜庆。

“十日之限,如此紧张,可昨日竟然无事发生,这似乎不太正常。”慕容酒坐立不安,靠在望台的栏杆上摸着下巴,而后看向扶蝗,“师父让我把这些告诉你,是想让我们破坏旱魃的计划,你得支支招才行。”

“此事,本老也是昨日才知,你师父竟然连我也瞒着。”扶蝗无声一叹,正声道,“那两位鬼帅的第一步,是先把鎏州的九大象翥给拿下,昨日华沛郡主以高位拉拢谷裕和苟权,此二人是死是活,要看他们如何选择。至于其他人,今晚珍珑岛会请佐浪四华赴宴,到时候顺者昌逆者亡……”

“你方才说,华沛拉拢苟前辈?”慕容酒似乎只关注这件事,急声问道,“这到底何意?”

“何意?”扶蝗冷冷一笑,“以华氏和玄机城的关系来说,那大护宰华洸和大都督华灌,显然不可能归顺赶尸派,于是华沛就用大护宰之位招降苟权,若他接受,自然可以活命,反之,难逃一死。”

“苟前辈根本不稀罕什么大护宰!”慕容酒紧张地叫道,“你要想办法救他!”

“救不了!”扶蝗厉声说完,呵呵一笑道,“你师父想要驱虎吞狼,我等还是置身事外最好。兴许玄机城得知鎏州有危,这一狼一虎很快就会撕咬起来。为防止旱魃有所觉察,此事绝不能过多干涉,万一那个老家伙洞察到了什么,那他的目标必然是你师父。苟权若是不想死,自有抉择,你最好不要插手,以免破坏你师父的计划。”

“不行!”慕容酒攥紧铁棒,厉声道,“苟前辈不光救过我,还救过我的先师,我不能看着他死!”

“要救他,也简单……”扶蝗若有所思,似乎也不想此人自取灭亡,便道,“这易名的苟权,其实是我故人之徒,可此人比较顽固,若他不肯屈服赶尸派,你不妨利用玄机城弟子的身份,撺掇他假意投诚,以保性命,但必须切记,决不能说出我们的计划。”

“你故人之徒?哪个故人?”

“玄鲲鬼老。”

“玄鲲鬼老……”慕容酒眉头一皱,又不禁一笑,“原来苟前辈是我师侄啊,我竟是他的前辈!”

“确实。”扶蝗跟着一笑,又叮嘱道,“关于这件事,你不能说,因为他恨绮罗鬼老,他要是知道我们与旱魃作对,那他极有可能借助旱魃之手杀你师父。”

“他为何恨我师父?”

“你师父杀了他师父,你说呢?”

“这恩怨,可真够乱的……”

“是啊,你师父也杀了你师父,的确很乱……”

……

仔细想想,谷裕前辈素有忠名,自然不会见利忘义,于是也有被杀的危险。可慕容酒分身乏术,无法同时游说二人,或念苟权对于洛川至关重要,只好先以苟权的性命为先。

到了洛川,已至午时,然而敲响太守府的大门,才知岑岿和苟权去了岑家堡赴宴,要说他们这会儿到了岑家堡,那里有申钰尊者坐镇,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要是半路被截,估计凶多吉少。

最让慕容酒头疼的是,——岑嫣和岑婀也去了!

以前这个洛川太守岑岿,其实很少去那岑家堡串门,今时两家突然来往了,倒让慕容酒始料不及。

好在扶蝗给了他不少飞行符,往来奔波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岑家堡仍然挂着丧幡白布,人人着素带孝,看者悲不自胜。

对于岑巍假死的事儿,有些人是知道的,于是东院之内,由岑绍特别宴请的那些宾客,则就破涕为笑,谈喜自然。

这些人都已知道珍珑岛勾结赶尸派,岑绍为了杜绝众人的恐慌,已对一些值得信赖的人透露:不久之后,玄机城会有几位全真尊者增援鎏州。

苟权得知此事,就把华沛收买他的事说了出来,并说要给玄机城充当眼线。

慕容酒一听此言,为防说漏什么,自没有多费唇舌,因此就把目光交给了岑嫣,见她闷闷不乐,总是躲着自己,便尾随她的脚步,来到一方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