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联系了沪市、羊城、蓉城、武市等几个能做这种检测的省厅,等待时间最短的是蓉城,二十天。”
二十天?黄花菜都凉了。
听完省厅总队长的话,董局长的心更凉,就像解剖室冷柜里的温度一样,不停地冒着寒气。
解剖室里的味道相当难闻,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抱怨的,甚至站在那里连眉头的不敢皱一下。
总队长走到解剖台跟前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些没指望了,咱们只能是靠自……”
他的话还没说完,解剖室角落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犹犹豫豫的举起了手,刚好被抬起头的总队长看到了。
“呃……这位同志你想说什么?”
法医老张转头一看,举手的年轻人是今年刚分到他们法医室的大学生,连忙开口介绍道:“方总,他是今年刚分来的大学生,毕业于秦省省城医科大学法医学专业,是个专业人才,叫左年,小左,你举手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秦省省城有一个实验室也能做dNA检测,我在那边念书的最后一年,还去实验室参观过,那边的设备十分先进,我一个同学是当地人,毕业后进的他们省城公安局,前些天我们联系聊天的时候他还说,他们局好多检测都是在那个实验室做的,不用排队,因为设备先进,做检测的时间也短,比部里刑科所做一项检测用的时间最少缩短了一半。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那里做的检测结果,连间接证据都不能算,只能当做线索用。”
左年的话让方总队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证据,而是确定解剖台上的这些东西到底属于谁,受害者到底是谁,还有就是受害者到底有几个人。
这样的话,去那家实验室做也不是不行,只要跟上边报备一下,厅里批准就行。
“小左,那家实验室叫什么名字?”
“就是秦山药业的实验室。”
秦山药业的大名,大家可太熟悉了,在场的人最少有一半都用过他们家的产品。
“老张,解剖室电话在哪儿?”
“就在门后桌子上。”
“董局,你安排一下让准备检材,我跟厅里汇报,让领导跟秦省那边联系,如果可以,你们局立即派人带着检材过去。”
“好!”
……
秦山药业董事长办公室
李唐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那位陶教授陶副总丢给他的麻烦,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此刻手中拿着的是一份个人材料和一些其他资料,是陶教授自己写的。
而这份材料上前半部分的内容,是省城最偏远的一个县,某乡镇派出所副所长杨春忠的大概资料,这个乡镇在山里。
杨春忠的年纪跟李唐一般大,三十七岁,在这个年纪能当上派出所副所长应该说是还不错。
可问题是他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省城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当时正是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的时候,整个八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应该说现在的发展整体都不错。
就像陶教授在材料后半部分写的,跟杨春忠同期毕业的同班同学共二十二人,除六人在外省工作,其余十六人当时都分在省内政法系统工作,其中有一人因病身故,再不算杨春忠本人,其他十四个人,干的最差的现在是一个县公安局副局长。
这样子一对比,差距立马就出来了,而且还不止这一点,当年分配的时候,杨春忠也是他们这批同学里,唯一一个被分到那么基层的单位去的人。
如果仅仅说因为他的农村出身,也说不过去,因为他的同学里还有两位也是农村出来的。
这样子一比较,很难不让人把他往是不是得罪人了那个方向去想。
因为他有一个同学就是现在省城一个区局的局长,依他们的同学关系,竟然都没把他调进城里来,也没在他的晋升上搭什么话,这就很奇妙了。
陶教授将这份材料交给他,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这个杨春忠所处的乡镇,给公司搞中药材种植基地的时候,得到了对方的帮助。
后来通过交谈才知道,杨春忠竟然还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这些年也没放松学习,非常有学识和见地,就因为一直都没办法进城,老婆都闹矛盾要跟他离婚,陶教授动了爱才之心,想帮帮他。
二就是,陶教授以他本人省代表的身份,问李唐这个全国代表及组织那边的候补,这种干部的任用制度是否合理,偏远山区的工作当然应该有人去干,但是否应该有合理的回城制度,以避免干部的家庭生活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个问题李唐没办法回答,他也回答不了,以他的身份和级别,就算今年把候补二字去掉了,级别再提升一级,迈进高级干部行列,也照样奔不到那个真正意义上触碰制度的层面。
他现在倒是对杨春忠这个人有点兴趣,公司保卫部的工作经常需要跟地方公安系统打交道,目前保卫部的人全部都是从部队回来的,老黄干的不错,是因为他干的时间长了,各门各路都熟悉,但他年纪也大了,再两三年就要退休,目前几个副经理管人还行,但跟地方打交道可就差了点。
还有一点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项法律及地方法规越来越完善,保卫部的工作渐渐地也不能再向之前那样粗枝大叶,那样的话,稍不注意就会触碰到法律的红线,也就是说,他们还需要一个既能跟地方公安打交道,又懂法的人。
这几年他不是没想过给公司招一个政法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但这个专业毕业的大学生现在分配的都不错,想找一个愿意来企业工作的可不容易,这个杨春忠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看着手中陶教授写的材料,李唐陷入了沉思中,如果将人要过来,那么他得罪的那个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