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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头鱼宴,完颜晟专门吩咐,把最大最肥的给二太子单独做一份。

如此恩宠,众臣皆羡。

四太子完颜宗弼凑到完颜宗望身旁:“二哥,本想着此次兵败,陛下肯定对咱没有好脸色,如今看来,是咱们兄弟想多了。”

完颜宗望一边喝着鱼汤一边笑道:“只要能与宋修好,就算罢了二哥的军权,二哥也无甚好说。”

“罢军权?”完颜宗弼哼了一声:“我看谁敢!”

殿内歌舞升平,完颜宗弼的声音也不大,没引起旁人注意,倒是完颜宗望瞪了他一眼骂道:“休要胡言。”

完颜宗弼嘀咕道:“不过话说回来,与宋修好这事,二哥慎重。”

完颜宗望低头喝汤,并没有想和完颜宗弼多解释,完颜宗弼却不依不饶地给宗望板着指头在算:“咱们虽然南下失利,西路军全军覆没,但我大金依然有精兵数万,算上驻防在各地的辽军,加起来也有十万之众,干嘛要怕宋人?”

完颜宗望轻叹了一声抬起头来:“你打的过高宠吗?”

完颜宗弼脸色一垮,满脸不服气地反驳道:“行军打仗,又不是只拼将领。”

“你的骑兵够霹雳弹炸的吗?”

完颜宗弼不说话,抢过宗望的勺子舀了一勺鱼汤送进嘴里:“呸!腥!”

……

……

几天后,完颜宗望告病。

染了风寒,肠胃不适,吃啥吐啥。

完颜晟也来宗望府上看过几次,每次来都带着几个当年从辽国抓来的御医,嘘寒问暖,什么名贵的药材都上,可就是不见好转。

完颜宗望每次也都跟完颜晟提及宋朝那女官家所提的条件,完颜晟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眼看病情无解,完颜宗弼想着既然皇宫御医不行,那就找找会宁府中的郎中,说不定会有奇效。

唤到府上的郎中望闻听切一番,都觉得不是什么大病。

就是风寒加上脾胃虚弱失健,只能调理。

如此吃了三天汤药,可到了第四天,完颜晟又差人来了,送来了一些丹药,说是御医调制,对症下药。

完颜宗望虽然觉得这些丹药味道有些……奇怪,但也未多想,就按照来人的吩咐,一次性吃了百十来颗。

后来,给自己瞧病的坊间那郎中不见了,说是举家搬迁。

之前有事没事还来府上看望自己的四太子完颜宗弼,也突然奉调前往燕京驻防。

这偌大的府上,只剩下一群木讷的下人,依照规矩每日斟茶递水,烧水煎药,干活倒是勤勤恳恳,丝毫都不马虎,但是完颜宗望突然觉得,这府上好像没了生气,对于自己的病,所有人都只是按部就班,该怎样怎样,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着急。

而每当自己上吐下泻,心情不佳发脾气时,这些人就只会跪倒在地,唯唯诺诺一声不吭,任由自己骂。

惟一敢说两句话的,就是王府管家,说的也都是些“大帅宽心、好生调养、陛下惦记着您呢”之类,你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不想听的废话。

对于突然调四太子完颜宗弼去燕京驻防的事,完颜宗望觉得,这不是明摆着不想主动归还燕云十六州吗?

想着自己的四弟,或许要面对大宋的铁骑,说不好就得落个跟完颜宗翰一样的下场,完颜宗望急火攻心。

好几次拖着病体想要入宫面圣,每次从卧房走到府门口,就难忍肚子里翻腾,又得折回去一趟茅厕,如此反复几次,实在是出不得门,完颜宗望便让官家去宫里,恳祈完颜晟来府上一见。

可去了好几次,别说见到完颜晟了,就是连宫门也进不去。

这日,一场春雨落下。

已经病了有半旬之久的宗望,撑着虚弱的身子,坐到了书桌前。

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莫名地伤感了起来,除了伤感,还有一丝丝的羞耻。

自十三岁上战场之后,完颜宗望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只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女真汉子,怎么能像个悲春伤秋的娘们一样,看一眼烟雨朦胧,听一阵雨落之声,就伤感了?

羞耻!

调整心情,用了整整一个上午。

吃过丹药,喝了一碗热粥,去过几次茅厕后,完颜宗望摊开纸笔,他得给宋廷去信一封,希望他们暂时不要强取燕云十六州,更不要挥师北上,自己一定会说服金国皇帝完颜晟。

信写完,招来心腹侍卫,让他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务必以最短的时间将信送到开封。

……

……

四月初的开封,早已经是春色盎然。

赵福金前段时间借着踏春之名,带着李邦彦、司马朴等人去了一趟朱仙镇。

这个镇子算得上是开封重镇,离开封也就四十来里路,更有水陆码头,是开封漕运的集散地,此时的朱仙镇,少说也有四万余人口,镇上除了没有青楼妓馆,酒楼茶肆、米面粮油等商业设施齐全。

镇上的居民大多数还是以务农为生,少部分头脑活络一些的,便开店营商,也有一些人,整日里来往于开封城,做些倒鸡毛的买卖。

赵福金为何要去朱仙镇,没人知道。

但是肯定不是去踏青游春的。

回到开封后,赵福金就让开封府把朱仙镇的详细情况整理成册,报给自己。

之后的这几天,就躲在御书房内,把这些册子来来回回地翻看。

“官家,沈院长来了。”内侍官轻声通报。

赵福金微微抬头,嘀咕道:“他来干嘛?”

内侍官讪笑:“不知,看面色,不太好。”

“宣吧!”

沈穹一进御书房,连施礼都忘了,开口就对赵福金抱怨道:“官家,那个,那个墨名,是官家您让来宋科院报道的吧?”

赵福金放下手里的册子笑道:“怎么了?不对付了?”

沈穹长出一口气叹道:“我沈穹为人如何,官家是知道的,这个墨名,初来乍到,我让他先看官家您当时给我的那些册子,好让他世间万物,无非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可他看了两天,说没兴趣。”

“然后呢?”

“然后又去看东风炮的生产,还当着那么多科官的面笑我这样安排不行,一年也造不了几个。”

赵福金蹙眉一想:“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臣也不知什么意思啊,这几天,都不来点卯了,整日钻在一个小工坊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赵福金忽地起身:“走,去看看!”

沈穹一愣:“臣要说的是,这个人,臣管不了啊……”

“先陪朕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