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白首山山神押下去,随后又与众人谈了会军务,今天的事就结束了。
晚饭过后,忧心忡忡的林武阳,来到中军找姬星野,想与他说说今天的事,结果姬星野也有这个打算。
大帐中,姬星野先是喝了口茶,随后说“你身为开拓者,首要目标是对付灵族。像今天那两灵族,你有啥看法?”
林武阳想了会,说“清辉山神有用,但也得防范,白首山神估计只能杀了吧?”
“不。”姬星野摇头,说“灵族是原力所化,你杀了一个还会有一个。而灵族的脾气基本差不多,很少有如同清辉山似的。所以你选择杀的话,就只能一直在此处安排高阶战力镇守。”
林武阳问“那要如何处理?”
姬星野说“镇封!将此地的灵族捉拿,却不杀,让此地灵族的份额被占据。随后伐山破庙,定时扫荡,不停削弱灵族的根基。这样你就只需要一些中阶战力当狱卒,再辅以军队防范异兽,就能镇守住。”
林武阳明白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东皇神庭是什么存在?”
姬星野笑了笑,说“是红尘道人他老人家,用来帮助人族对付妖族的势力,由国内的灵族所组成。大孟山因为不在人族聚居区,所以暂时没受神庭管辖。要是这里的灵族愿意受神庭的箓,咱们能轻松不少……当然,也不能全指望这个。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头上,会突然多个上司。不过你作为红尘后人,这些灵族会信你的,你可以用这个身份,去跟他们谈条件,或许能直接免了刀兵。就算不能免,战后说服的概率,也会比我们大。”
林武阳懂了,问“那接下来就是等结果?”
姬星野点头,说“三天后,无论情况如何,我们都要解决掉这五十公里,这两座山的问题,随后继续推进。你现在就可以规划领地的建设了,到时候也可以先调一部分领民进来。”
林武阳感到了压力,但还是点头。
姬星野安慰道“领地开发,只要顺序不乱,就基本没问题。你首先解决衣食住,让领民能活。再解决行,让领地能互通。之后是增值业务,并用其税收养军队强者,保证安全。最后再开拓业务,把领地的生活水平提上去,那就基本稳妥了。”
林武阳想翻白眼,说“说得轻巧。”
姬星野笑道“说的确实是轻巧,做起来其实也不难。但偏偏如此轻巧的事,有些人却一直看不懂,做不到。林武阳,我问你,君为何物?”
林武阳愣住了,问“啥?”
姬星野正了正衣冠,再次郑重的发问“君为何物?”
林武阳被这气氛唬住了,跟着坐直了身子,但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连自己都觉得满意的答案。
姬星野见林武阳没答上来,没露出任何表情,只是郑重道“君为主。何为主?首也。作为一个领主,实封的君侯,你其实就是在治理一诸侯国。你作为侯国首脑,民众的首领,你有身为君主的权力,可以对领民任意索求,但你也有守护他们的义务。这是相对的,因为你的权力就是来自他们。”
“我相信你作为红尘后人,求道的古修,懂这里面的因果,不会被权力与享受所蒙蔽,随后搞的封地暴动。但光是你做得到没用,因为你不可能只靠自己治理这里。你还记得来之前,我与你,还有秦峰在车上说的话吗?”
林武阳想起了当初,疑似是送命题的话题,点头。
姬星野叹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在封建社会踏出集权之路后,其实王与平民,才是一路的。因为这二者关系明确,义务分明。王养民,则民奉王。王不能养民,则民众弃之,这天经地义。所以除了真昏头的,王都是爱民的,但王手下的贵族与官员就不一样了。”
“因为地与民都是王的,他们再怎么搜刮,再无理,都不会损伤自己的利益,只会损害国与民,民也会因此把矛头指向王。这样的例子在旧时代比比皆是,所以你要慎重考虑引进家族,册封家臣。官员的选拔也要放亮双眼,责任与能力缺一不可。”
林武阳懂了,但也不由得皱眉,说“我明白了。不过您刚刚也说了啊,我不可能光靠自己治理封地啊!而官员问题……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怎么搞?”
姬星野说“只能看你自己了。”
林武阳有些绷不住了,问“不是!您给我说这么多,却没个办法?”
姬星野自嘲似的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办法大晋在用,你跟进也不过是跟我们一起,给这套老系统不停打补丁。新办法虽然不是没有,但没经历实践。大晋内部的惯性太强,我不敢轻易尝试。而你的封地又太脆弱,担不起任何风险,所以你自己想吧。”
林武阳呆了一会,这才回过神,说“您是支持我全用新法?”
姬星野抬头看天,不想沾这个因果。
林武阳对这个官场形态的姬星野,感到有些头疼,于是旁敲侧击,说“老系统的结局是什么?”
姬星野无奈一笑,说“有天王这种大杀器,老系统会一直运营下去的。”
林武阳皱眉,问“那惯性体现在何处?”
姬星野说“既得利益者的死不让步。”
林武阳陷入沉思,好一会才继续说“补丁是什么?”
姬星野沉声道“就是给他们填窟窿。”
“杀不得?”
“行政会陷入瘫痪。”
“杀的同时行新法呢?”
姬星野乐了,说“有手腕!不过混乱依旧难免。而且新法施行,一代人可看不出明显的弊病,而等到两三代过去,新的既得利益者早就固化,且抱拢成团了。那时你再杀一批,再用新法,直到成功?”
林武阳这沉默了,过了好久白说“我明白了。”
姬星野叹道“好好考虑吧。先祖当年复兴一部分古制,大部分原因是形势如此。故土残破,科技遗失,不得不得分封建设。随后是削藩,中央集权,发展科技,几乎是重走了一遍旧时代的路。”
“不过因为天王的缘故,更往前就不可能了。因为这是超凡时代,是原力化作阶梯,让等级能被明确看见,还能摸着的时代。无论你怎么走,你都要记住这点。”
林武阳沉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