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宁笑眯眯地看着虎子。
真是个可人疼的小暖男啊,小小年纪就赢在起跑线上了,这思想觉悟,至少赶超前世八成男性生物。
“小花猫,出了满头的汗,脸上还有桑葚汁,走,姨姨带你去洗把脸。”
姚幼宁刚才已经来过一趟溪边,熟门熟路地牵着虎子走在前面。
祁焱跟在她们身后,手中提着簸箕,不过里面的秧苗换成了沉甸甸的枇杷,最上面还放着姚幼宁的小布包和小花伞。
太阳西斜,风掠过山涧带走燥热的暑气,穿过一小片竹林,就听得溪流潺潺,野鸟咕咕。
这条无名小溪处在一片狭长山谷之中,自对面的大岷山蜿蜒而下,曲折回环,水流湍急。
溪水如镜,清澈见底,触手冰凉。水底沙石遍布,形状各异的乱石经过水流长期的冲蚀,表面已经变得十分光滑。
姚幼宁刚刚来洗手的时候,见溪水是流动的又格外清澈,没忍住喝了一口,结果直接被惊艳到了,溪水清凉又甘甜,是那种完全没有遭受污染的大自然的纯净味道。
两大一小在下游洗完脸,沿着溪流向上走。
“你们快看,溪水里有鱼!”
姚幼宁快步上前,看清了鱼身上纵列数道黑色条纹,眼睛瞬间亮起来,扭头冲祁焱惊喜道:“是溪石斑!”
是了,这条小溪处于深山山谷之中,水急,水清,水冷,又乱石丛生,正是溪石斑鱼最喜欢的水质环境。
溪石斑也叫石坚子,光唇鱼等,是一种个头很小的鱼类,野生溪石斑常见8~13厘米,重量普遍在一两左右,长上二两就算很大了。
溪石斑鱼个头虽小,可它却是连骨头都能吃的,肉质细嫩鲜美,营养丰富,可前世因为破坏和污染,野生溪石斑变得十分少见,价格也一路涨到一百元一斤。
前世,姚幼宁跟着外公外婆在云省生活时,吃过几回野生溪石斑,清蒸、油炸、红烧、煎小鱼干……就没有哪一种做法是不好吃的。
回忆起那鲜到掉眉毛的味道,姚幼宁迫不及待地脱掉了鞋袜,踩进水里。
清凉的溪水激得她微微颤抖,玲珑雪白的脚趾蜷缩起来。
“祁焱,你带打火…带火柴了吗?”
她笑吟吟地侧头问一旁的男人。
祁焱:“带了。”
姚幼宁兴奋地一拍手掌,有火柴,有粗盐,正好可以烤鱼吃,简直完美!
“虎子,你乖乖站在岸边等,祁焱,你帮我捉鱼,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呀!”
祁焱想说溪水凉,鱼他去捉就行,可看她顾盼神飞,跃跃欲试的模样,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还是被咽回了肚子里。
他默默将枇杷腾出来,拎着簸箕,卷起裤腿,赤脚进到小溪中,在下游找了一处有落差的地方。
这处溪流比较偏僻,发现的人少,水里野生的鱼数量不少,可以用石头截断浅滩做个陷阱。
姚幼宁贪玩地踩了一会儿水,裙摆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于是她将裙摆往上提到膝盖处,在侧边收紧打了个结,露出一双纤长白腻的小腿。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祁焱,你摆这么多石头做什么呀?”
祁焱轻撩眼皮,视线中忽然闯入了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
脚踝纤细,脚趾圆润,就连指甲盖都是粉莹莹的,宛若上好白玉细细雕琢而成的艺术品,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把玩一番的阴暗心思。
祁焱闭了闭眼,视线不敢再往上移动半分。
他哑着嗓子解释,“用石头摆陷阱,留个出水口下面放簸箕,人在上游赶,鱼就会往下游钻,这是乡下捉鱼的土方法。”
那她岂不是在下游站着等,鱼就会自己游进簸箕里,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姚幼宁手插着腰,与有荣焉,“这法子可不土,这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祁焱眼底浮起一丝笑,看来今天不给她捉个十几条鱼是没法收场了。
陷进做好了,祁焱捡了块石头拿在手里,将上游的乱石丛敲了个遍,鱼感受到动静,纷纷往下游钻。
姚幼宁兴致盎然,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还学着他的动作捡了几块小石头砸到溪水里,然后……溅了祁焱一裤腿水花。
祁焱也不说什么,只时不时回头提醒她注意脚下石头,别滑倒了。
玩够了,姚幼宁总算记起自己今天来的任务,此刻男人正背对着她,弯腰在石头缝里翻找鱼儿踪迹,宽阔的肩背和劲瘦的腰一览无余。
姚幼宁敛声屏气地靠近,以手作尺,缓缓贴近祁焱的后背丈量。
她的大拇指和中指张开正好是15厘米,而祁焱的肩宽,一拃,两拃,三拃……四拃。
刚好四拃,那就是60厘米。
姚幼宁暗忖。
这宽肩,怪不得每次和他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压迫感十足,只算宽度的话,他就有足足两个她那么宽了。
姚幼宁向前微倾,想接着去量他的腰身……
祁焱耐心地弯着腰。
就在刚刚,身后的女孩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悄悄地靠近,手似乎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背。
她想做什么?
娇气、活泼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是想从后面吓他一跳吗?
可半晌没有动静,祁焱有些担心,直起腰转身,猝不及防对上姚幼宁靠近的脸。
胭脂透,画中娇,近在咫尺。
“你……啊!”
没想到男人会突然转身,姚幼宁吓得不轻,慌忙往后退,脚下却踩到一个光滑的石头,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小心!”
祁焱脸色一变,闪身上前,飞快地伸出手揽住她,往回拉。
也许是他情急之下用的力气太大,也许是女孩的身体太过轻盈,她就像天边高不可攀的雪白云朵,软绵绵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最要命的是,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比刚才还要近。
肌肤相贴,呼吸交缠。
祁焱脑子里嗡地一声,耳根霎时间变得瞬间通红。
他扶在姚幼宁腰间的手像是被什么蛰了似的,僵硬地挪开,不敢再动。
祁焱的胸膛宽阔滚烫,姚幼宁被他整个儿环抱着,宛若一只小猫失足掉进了雄狮的陷阱,晕乎乎挣脱不开。
鼻尖充斥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肥皂香气,烘得她小脸绯红。
恍惚间姚幼宁想起刚刚量的尺寸,原来肩宽60厘米的怀抱是这种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