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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都怪爹没用,卫生院补的那一百块钱要不回来,分家……也没分成,想凑药费就只能管别人借。”

姚二壮故作轻松地笑。

“还好村长知道咱家的情况后给行了方便,村里相熟的人家也愿意帮忙,七七八八的也算凑够了。”

他没提的是,村长一开始并不愿意给办借款,直到他买了烟酒又低声下气求了好久,村长才松口,

烈日下拿着五十块钱和医院的检查单,四十好几的中年汉子差点哭出声来。

剩下的二十几块钱是他和媳妇一家一家上门赔笑脸说好话借到的,这年头家家都穷,能借一块两块的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心里会记着这一份人情。

姚幼宁背过身,眼泪倏地滑落。

一开始她的伤是有些严重,但后来被系统给的生龙活虎丸治好了,她选择隐瞒伤情,就是要故意利用这一点来逼迫姚父提出分家,姚父也确实按照她的设想提了,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无疾而终。

她以为姚父就此放弃了,放弃分家,也放弃给她治伤。

事实却是,在姚老头的压迫下,姚父还是想方设法地筹到了钱,并因此惹怒了对方,被打得满后背血印子。

姚幼宁擦去眼泪,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爹,首都医院可以不去,伤也可以不治,我只想分家,咱们一家七口搬出去单过,不好吗?”

“你和娘,还有哥哥嫂嫂,在这个家里干得最多,吃得最少,穿得最差,爷爷他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他的子孙,而是干活的老黄牛,不要钱的长工,大房和三房的血包!”

“为什么还要拖着不分家呢?这个家到底还有哪一点值得你留恋的地方?”

“幼宁……”苗玉花叹了口气,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姚二壮苦笑着摆了摆手,“没事,闺女刚回来没多久,她不知道往年发生的那些事。”

昏暗的泥土房里,他向姚幼宁讲述了那一段他不愿触碰的回忆。

原来,姚幼宁的亲奶奶,也就是姚老头的原配妻子,是在生姚父的时候难产去世的。

自那之后,姚老头和姚老大就记恨起了姚父,认为他是个天生不祥的灾星。

亲爹和大哥都不管,姚父是被姐姐姚小莲用米汤喂活的。

那时的姚小莲才只有六岁,把尚在襁褓中的姚父背在背上洗衣做饭干农活,又当姐又当娘,把姚父拉扯到十岁。

后来他们遇到了大饥荒,旱灾加虫灾,农田颗粒无收,姚老头带着新娶的婆娘和四个孩子逃荒。

路途中,草根、树叶、树皮,能吃的全部被吃完了,一家人饿了整整三天,姚父更是因为从小体弱,情况最严重,几乎是奄奄一息。

最后,刚满十六岁的姚小莲把自己卖了。

换来了三个烧饼。

救弟弟的命。

可她不知道,她用命换来的烧饼,姚父只吃到了一口。

姚父说,他至今都记得那口烧饼的味道,就像那年干旱地上的石砾,被太阳晒得滚烫,又苦又硬,伸长了脖子吞下去,好像要把喉咙都划破,满嘴的血腥味。

那一口烧饼,救了他的命,也困了他半辈子。

这些年来,一旦姚父有反抗的迹象,姚老头就会说是姚父害得他失去媳妇和女儿,害得姚老大失去亲娘和妹妹,以此来施加精神压迫,使姚父产生浓重的愧疚心里,然后更加卖力地干活来还债。

“爹,可你也失去了亲娘和姐姐不是吗?”

他甚至都没见过亲娘一面,他把相依为命的姐姐当娘。

姚幼宁轻轻握住姚父颤抖的手。

那只手因为常年劳作,有两根手指都弯曲变形了,指甲开裂,手心全是茧皮,像山坳里挖出来的老树根。

一滴温热的泪砸在手上,姚父猛地别开了头。

为人父母的,大多都不愿意让子女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姚幼宁照顾他的情绪,适时退开了些。

“爹,奶奶拼死也要生下你,她不会怪你,姑姑换来的粮食不仅救活了你,也救活了其他四个,感到愧疚的人不应该只有你一个。”

“奶奶和姑姑爱你,所以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而他们却利用你的愧疚,压榨、践踏二房这么多年,你如果继续妥协退缩,才是真的对不起奶奶和姑姑的付出。”

姚幼宁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她言尽于此,剩下的得靠便宜爹自己去想明白。

姚幼宁蹲坐在门槛上,头埋在膝盖里,昏黄的夜色笼罩着她。

“系统,玉颜霜我只用了两回,可以退么?我想兑换一个小药箱。”

系统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咳咳,退什么退,本统多的都赊了,还差这5个贡献点吗?小药箱已经帮你兑换好了,直接拿去用吧。】

姚幼宁有些感动,软着嗓子道:“系统,你对我真好,我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能依赖的也只有你了。”

这是系统第一次绑定宿主,不禁感叹被宿主需要的感觉真好。

来自姚幼宁的肯定,让系统的保护欲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打开光屏,姚幼宁在系统背包里点出小药箱。

这是一个很符合时代特色的红十字棕色牛皮小箱子,里面像是被人刻意塞满了。

最下面整齐摆放着纱布、棉球、酒精、碘伏、双氧水、云南白药、红霉素软膏和感冒灵颗粒。

它们的包装都极其的简单,塑料袋、软管或是小玻璃瓶,除了写着药物名称、药效和用量的小标签外没有任何文字,而且小标签是贴上去的,可以撕掉。

上面则是胡乱塞着一些这个时代的常用药,比如安乃近、四环素、甘草片、宝塔糖、藿香正气丸等。

姚幼宁对着夜色,轻轻勾起嘴角,“系统,谢谢你。”

回答她的是系统傲娇的哼哼声。

姚母被叫去做晚饭,姚幼宁特意回自己的小单间绕了一趟才拿着棉球、碘伏和双氧水出来,重新帮姚父把背后的伤口清理消毒。

等姚幼宁洗了手走近灶房时,鼻子微动,嗅到了一丝很淡的鱼汤味道。

而王红霞正打着饱嗝坐在灶台添柴火的洞口前,一边用指甲剔着牙齿,一边往洞口里丢着什么东西。

姚幼宁走到她装鱼的木盆前,果然,十几条鱼不见了踪影,里面只剩下一根空荡荡的马兰头。

王红霞觑了她一眼,有些心虚又有些得意。

那些鱼连鳞都没刮就被她一锅煮了,鱼肉鱼汤全部进了她、建业和红卫的肚子里,就连鱼骨头都被她扔进火里烧没了,啥都不剩,小蹄子就算再厉害也拿她没办法,只有被气哭的份!

就像建业说的,那个词叫死啥来着,哦,想起来了,叫作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