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宁的意识随风远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溪水边一起捉鱼的下午。
小溪发源于深山峡谷,水草宽大柔韧,裹着溪水舒张,溪水格外清澈,清澈的像是会流动的透明水晶,在光影交织下如梦似幻,让人心生无限怜爱。
溪水潺潺,流经处蜿蜒曲折,时缓时急,水流撞击着岸边的石块,霎时浪花飞溅。
……
过了很久,姚幼宁蹙起的眉终于松开,呼吸绵长,累得沉沉睡去。
祁焱帮她把被子盖好,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重新换了一盆温水过来。
他用毛巾细细擦去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再次检查确定不是她的血后,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房间里有小药箱,尽管碘伏、双氧水这些玻璃瓶上的标签已经被撕掉,换上了姚幼宁手写的药效和用量,祁焱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些东西给他的感觉,和初遇姚幼宁时的感觉一样,遥远又陌生,就仿佛她们原本并不属于这儿。
祁焱的目光一瞬变得幽深,沉沉落在姚幼宁脸上,她睡得并不安稳,许是梦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眉头皱起,睫毛颤动。
在大脑作出反应之前,他的手就已经握住了她的,“别怕,我在。”
姚幼宁蜷起身子,下意识朝他靠拢,纤细的手同他十指紧扣。
祁焱按下那些奇怪的念头,在心底暗暗起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只要不越过国家这根红线,他会永远护着她。
刚上完药,院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祁焱以为是姚父姚母回来了,起身查看,却发现来人是知青点的和公安特派员何安民,领头的有知青隋文皓和林晓月,后面跟着不少村民,乌泱泱一大群。
“幼宁,醒醒!”祁焱不忍地叫醒了姚幼宁。
“你把衣服穿上,外面来人了,何特派员也在,我出去找他报案,暂时还不清楚其他人过来的用意,你先待在房里别出来。”
“别怕,我已经托人去田里喊你爹娘他们,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药性解去大半,姚幼宁恢复了神智,水润的桃花眼定定落在祁焱唇上,小脸羞红。
祁焱被她看得耳根滚烫,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姚幼宁更羞了,轻挠他的掌心,“你、你把头低下来。”
祁焱对她言听计从,弯腰低下了头,漆黑的眸子像只忠诚的大狗。
姚幼宁红着脸抬手,纤细嫩白的指尖轻轻擦过祁焱的唇角,抹掉了什么。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信任与依恋,“祁焱,有你在,我不怕的。”
待祁焱走出西厢阖上房门,人群也涌进了老姚家。
乍一看见套着麻袋手脚被捆的三人,惊呼声、议论声顷刻充斥了整个院坝。
隋文皓留意到男人从姚幼宁的房间里出来,妒火中烧,脱口质问道:
“祁焱,这里是姚家,你不去上工,潜进来想做什么?还有他们是不是被你绑起来的?你这是滥用私刑,何特派员可以抓你去蹲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