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宁牵着虎子迎上去,“祁焱!”呼唤中藏着担忧。
那些小毛贼肯定不是她男人的对手,但她还是怕他会受伤。
祁焱大步迈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个乘务员。
姚幼宁扯住他的衣角,在他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没受伤吧?”
来自小媳妇的关心,令祁焱整个胸腔都暖乎乎的,他低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以前出任务,等待他的是安静冰冷的宿舍,哪怕受了伤,也只能自己默默扛着。
但从今以后就不同了,不管他走多远,身后都会有人等他、心疼他、惦记他。
高个子乘务员道:“嫂子,祁营长火眼精金,反应迅速,那人枪都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祁营长扣地上了。”
“枪!?”
姚幼宁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小偷吗,怎么还有枪?”
“祁营长最后抓到的那个人和小偷不是一伙的,而是特务,我们在他的包里发现了相机、胶卷和记录着大量路线坐标的画本。”
乘务员笼统地解释了句。
至于祁焱认出了其中几个坐标在华国重要基地附近的事,就不能告诉他们了。
他笑嘻嘻道:“嫂子,你这回立大功了!能得很多很多奖金!”
“荆市公安局发过公告,提供有效线索并成功抓到人的,一个奖励三十块,五个小偷就是一百五十块,
至于那个特务,等到首都了,会移交给华国安全部门,报上去后也会给你记功。”
姚幼宁慢半拍地啊了一声,“其实我没出什么力,那个特务是靠祁焱才抓到的。”
祁焱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这丫头,给她记功怎么还傻乎乎的。
和林晓月、隋文皓不同,列车上抓到的这个,是板上钉钉的真特务,若是让他把那些资料坐标传回R国,后果不堪设想。
乘务员抓捕盗窃团伙时,因为提前得知了座位号,行动精准迅速,特务正好就坐在小偷的旁边,误以为自己暴露,受惊地将手伸进包里摸枪,被他识破,扣下了。
若没有姚幼宁提供的准确座位号,他们抓不到小偷,更抓不到特务,所以应该给她记功。
祁焱唰地朝她敬礼,铿锵有力道:
“姚幼宁同志,根据你提供的座位信息,我们成功抓到了五个小偷和一个特务,我替广大人民群众谢谢你!”
“同时,作为你的丈夫,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
他的娇气包胆大心细,聪明厉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车厢里的人几乎都围过来了,姚幼宁被他如此正式的表扬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车厢的旅客们纷纷鼓掌,“小同志,好样的!”
乘务员将一个包递给曹学礼,“这里面是你丢失的财物,不过介绍信和一些证件被小偷丢掉了,后面需要你自己去补办。”
“诶,诶,谢谢同志,谢谢,你们辛苦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得曹学礼晕头转向。
他颤抖着手翻看包里的钱款,“都在,都在,一分没少!”
说着说着,他双手捂脸,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不忘一边给姚幼宁等人道谢。
祁焱拍了拍他的肩,“曹大哥以后出门在外,要更谨慎小心些。”
曹学礼不住地点头,将这次的教训牢牢记在心里。
“好啦,钱不是都回来了吗,别哭了,赶紧检查下哪些东西需要补办吧。”
姚幼宁看向祁焱,语气轻快,“你带虎子去洗漱,然后回来咱们一起吃早饭。”
“那个特务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得去参加审问。”
祁焱垂下眼眸,略带歉意道:“我会尽量早点回来,要辛苦你一个人带虎子,我和乘务员打过招呼,有什么事就直接喊他们。”
姚幼宁抿了抿唇,“那好吧,你放心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清点物品的曹学礼抬起头来,“祁老弟,你尽管去,姚同志有任何需要知会我一声就行!”
车厢里的旅客也纷纷道:“同志你放心,你媳妇帮大家抓到了小偷和特务,是有功之人,我们都会帮忙照看着的,没人敢欺负她。”
这年头,坏人有,但更多的还是淳朴、善良的好人,尤其是知道了两人军人和军嫂的身份后,他们的态度就更加亲热尊敬了。
祁焱颔首,向大家道谢,又低声叮嘱了姚幼宁几句,然后大步走出车厢,往关着特务的列车室走去了。
后面的车程就没出什么乱子了,曹学礼带孩子很有经验,陪虎子玩给他讲故事。
中午的时候还去餐车车厢给他们点了炒菜吃,三荤两素,乐呵呵地掏钱,一点不心疼。
陈凡看到后羡慕嫉妒,说了不少酸话,被满血复活的曹学礼逮着说教了好久,最后捂着耳朵灰溜溜地跑走了。
直到凌晨一点多,祁焱才回来。
他不在,姚幼宁睡得很浅,轻微的动静,她就醒了,起身后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软绵绵地伏在他颈侧,“审问还顺利吗?”
祁焱将她整个儿环住,手掌轻抚她的脊背,“嗯,撬出了不少重要信息,等天亮到站,就把他移交给安全部门的同志,我跟着去做个报告就好。”
“嗯,顺利就好,睡觉吧,好困呀……”
姚幼宁压着的困意上涌,眼睛都睁不起了,含含糊糊地说。
祁焱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放平,又打算靠坐在床尾休息。
姚幼宁勾着他的小拇指,软糯糯地撒娇,“一起,要抱……”
习惯这种东西太可怕了,结婚不过一月,她就喜欢上了和他相拥而眠的感觉。
那是种类似避风港和坚固堡垒的安全感,令人着迷。
祁焱想说,火车上抱着睡不合适,可他已经狠心丢下她一个白天,这会儿哪还舍得再拒绝。
他挨着铺沿侧躺下来,将姚幼宁揽进怀里,手掌轻拍,“乖,睡吧。”
这个姿势僵硬,谈不上舒服,但他甘之如饴。
早上八点二十,列车抵达了首都火车站。
熊飞知道两人是今天的火车,起了个大早开车过来接人,六点多钟就在出站口候着了。
望眼欲穿啊,终于瞧见了自己兄弟的身影。
“嘿,这长得高就是好认啊,人堆里一眼就看到了。”
熊飞咧开一口大白牙,用力挥手,大喊:“老祁!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