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从小就很听话，不敢多吃饭，和大人抢着干活，后来我男人病重，他为了挣钱，十五岁就去报名参军，把津贴省下来往家里寄……”
裴怀远和方亦舒心如刀割。
祁母平和的叙述，仿佛将他们带回了那些年孩子的身边。
死里逃生，寄人篱下，被迫早熟懂事……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磕磕绊绊长成了大人。
那些遗失的时光，成长的缺席，再也找不回，填不满。
裴怀远带着方亦舒给祁母鞠躬。
“使不得，快起来！”
祁母想扶住两人，可对方儒雅干净，身份一看就不简单，而她只是个农村老妇，急匆匆赶回来，手上还沾着田里的泥土。
方亦舒眼眶通红，双手握住了祁母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大姐，你们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裴家的恩人。”
若不是他们出手相救，孩子怕是早就冻死在大山里了。
祁母叹息着摇摇头，“什么恩不恩的，我男人和大儿子走得早，家里多亏老二在前面顶着才没散。”
“真要算起来，家里亏欠他不少啊。”
因果循环，世间事，都有定数。
如果没有收养祁焱，那些年她带着孩子和孙子，很难熬过来；如果没有收养祁焱，她的眼睛也治不好……
所以，谁欠谁的恩，是理不清的。
临走前，裴怀远取出一张存根递给祁母，“大姐，这是我们裴家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祁母说什么也不肯接。
在这个家里，祁焱付出的，比他得到的多。
她没有理由再收这笔钱。
她只是个农村妇女，不懂什么大道理，有私心有算计，偏爱自己的亲生孩子，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那些年家里困难的时候，她为了一家子活命，把重担都压在了祁焱身上，现在家里缓过气来，祁焱的亲生父母也找来了，是时候放手了……
裴怀远离开时，悄悄将存根放在了祁家堂屋的条案上，等祁母发现时，人已经出村子了。
她捏着存根，看不懂具体写了什么，只知道上面用来填写金额的格子被占掉大半，不是一笔小钱。
“小安，明天你跟我去趟邮局，把这东西给老二寄去，再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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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和四合院一行后，姚幼宁回到家属院就关上门开启了闭关模式。
她要在市面上常见药材中，找出健体丸和止血丸的替代药材进行炼制。
至于替换后的药效如何，可以交给江老帮忙试验，他那里正好有试药团队。
这就是有师父的好处了。
系统出品，质量有保证，就算配方稍作改动，姚幼宁也有自信将药效控制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健体丸可以激发人体潜能，锤炼肉身提升体力；止血丸的止血效果是普通外伤药粉的两倍不止，还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前者加强战士们战力，后者能和阎王爷抢人。
两种药丸，简直就是为军区量身定做的。
姚幼宁笃定，师父一定会动心。
闭关期间，家属院内发生了两件比较轰动的事。
一是姜倩倩和薛易结婚了。
他们搬进了姚幼宁所在院子的斜对面，也就是苏团长隔壁，而原先住在里面的谢副营长一家，搬去了西南角的小院子。
据汤秀娟透露，是姜倩倩私下找过谢副营长的妻子，软硬兼施，将人逼的主动搬走。
姜倩倩的行为引起了家属院嫂子们的公愤，他们搬进来的那天，院子外围了一圈看热闹说闲话的。
但也有抓住机会拉近关系的，比如孙团长的妻子阮秀秀，把薛家彩礼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还有手表，这么短的时间，薛副营长就把三转一响配齐了，他可真看重你。”
阮秀秀很是羡慕，手在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上来回抚摸。
姜倩倩不悦地蹙眉，正想叫她把手拿开，就听到她说，“小姚搬进家属院也有大半个月了，怎么没看见祁副团给她的聘礼呢？”
姜倩倩顿时觉得那双手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轻声笑道：“听说在乡下结婚，一袋小米就能换个老婆。”
“一袋小米换个老婆？”
“怪不得这么久了都没听小姚提过她彩礼的事呢。”
阮秀秀很是惊讶的样子，唏嘘道：“还以为祁副团长对小姚多好呢，这赶薛副营对你可差远了。”
姜倩倩被她的话哄得飘飘然，“男人的钱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见她搭话，阮秀秀语气更热络了，笑道：
“那也得男人手里有钱才行啊，祁焱到底是个农村兵爬上来的，家底子薄，每个月领点津贴还得往老家寄，哪里舍得花大几百置办彩礼？”
“南方山区农村特别穷，顿顿啃红薯就咸菜，我家那口子说，祁副团刚来军区那几年，毛巾破洞了都舍不得买条新的，就知道他家里条件有多差了，要不然也不会娶个农村姑娘。”
“不像你和薛副营，两家都是首都的，家底雄厚，尤其倩倩你还是汪参谋长的外甥女，薛副营能娶到你可是天大的福气，自然要在彩礼上给足你面子。”
姜倩倩知道祁焱家庭条件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穷。
她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嫁给祁焱，她可吃不了没钱的苦。
就像结婚的彩礼，薛易原本只准备了自行车和缝纫机，但她闹了两次脾气后，薛易就服软了，回薛家拿钱，补买了收音机。
至于手表，她自己有一块，薛易说把钱省下来买家具。
现在想想，简直比祁焱的一袋小米好百倍千倍。
姜倩倩挺胸，自得地勾了勾唇，“嫂子说得对，农村的自然不能和我们城里人比。”
最近她收敛了不少，侮辱性的词汇全部用“农村的”这三个字来代替。
她实在是怕了姚幼宁那个滚刀肉在军区里发疯，败坏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