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倩倩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一营搬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别把我们的新家具碰坏了。”
阮秀秀也帮腔道:“今儿是薛副营的大喜日子,新家等着进家具呢,误了吉时可不好。”
“你们就往后退退呗,堵在这不是叫别人看你们32团的笑话嘛。”
她不问是非,张口就要一营的人往后退。
一营的人憋屈啊,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总不好和两个军嫂计较。
陈锋沉着脸,招呼人往后退。
忽的,一道娇俏女声插了进来,“阮嫂子正年轻,记性怎么不大好了。”
“薛副营长和姜同志的正日子是前天,在薛家摆的席面,怎么,阮嫂子和姜同志关系这么好,她没有邀请你参加婚宴吗?”
姜倩倩瞟了她一眼,为啥呀,不就是怕她发疯才不来家属院摆婚宴的吗。
这女人就是个混不吝,她现在是真不想跟她斗嘴,怕自己被气晕过去。
阮秀秀神情微僵,尴尬笑了两声,“我要上班照顾孩子,哪有时间去,他们搬家也算一桩喜事嘛。”
姚幼宁笑吟吟地看着她,“普通搬个家而已,不至于人人都要为他们让路,还是在军区里,阮嫂子说的话,未免有点把薛副营长架在火上烤了。”
什么身份呐,走在前面的人还得退回去给他们让路。
“弟妹想多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阮秀秀笑不出来了。
陈锋惊喜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其余的小战士们纷纷探出脑袋,齐刷刷地喊:“嫂子好!”
他们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那模样,仿佛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朋友,见到家长过来给自己撑腰了,又高兴又得瑟。
虽然嫂子娇娇弱弱,看起来比他们年纪还小,但他们硬是在她身上,瞧出了祁副团长的三分威势。
不愧是得了真传的。
姚幼宁冲他们笑,“我不来的话,这些东西怕是天黑都进不了家属院,薛副营长,你说呢?”
她不是非要争这口气,好好说,让一让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对方给她整道德绑架这一套。
那不好意思,她可没啥道德。
薛易看着女人娇美冷傲的脸,心弦微动。
祁焱运道还真是好,什么美事都能让他捡着。
他挥手让张栋几个靠边站,“别让人以为我们趁祁副团出任务欺负他妻子。”
看着一营的人大摇大摆地搬着东西走在前面,而她的新家具只能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姜倩倩气得心口疼。
她冷下脸瞪了薛易一眼。
等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院门口,她突然发难,“姚幼宁,你的这些杂草里包的都是什么东西,随随便便就往家属院搬?”
邮局寄东西前都会检查的,自然不会有问题,这话纯属找茬。
“从农村寄来的,还能是什么,肯定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破烂呗,要不然不会包得这么严实。”阮秀秀捂着嘴轻笑。
一营的小战士们头皮发麻,这些嫂子可真难应付啊,没完没了的。
仗着副团长不在,可劲儿的为难嫂子。
陈锋出言维护:“这是我们嫂子的彩礼,用干草包一层,运输的时候才不会碰坏。”
阮秀秀和姜倩倩对视一眼,都笑了,这不巧了吗,她们刚才还在好奇姚幼宁的彩礼。
估计比一袋子小米好不到哪儿去。
阮秀秀没搭理陈锋,开口道:“薛副营给倩倩的彩礼可是三转一响,小姚啊,把干草去了给我们看看呗,祁副团给你的聘礼是什么样的?”
听见动静的军属们都出来看热闹,他们其实也挺好奇的。
姚幼宁示意小战士们帮她把干草都去掉。
“嫂子,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陈锋有些懊恼,他就不该多嘴。
副团长交代任务的时候,跟他提了句里面有彩礼,但具体是哪些他也不清楚。
若是比不上薛副营给姜倩倩的,嫂子被笑话了怎么办?
姚幼宁不在意那些,笑盈盈道:“你说的很对呀,我爹娘当时在外面多包一层干草,就是起保护作用的,我自己拆太慢了,还好有你们帮忙。”
陈锋挠头,嫂子好温柔呀。
汤秀娟挤开人群进来,后面从矮到高跟着一串小萝卜头。
都是交好人家的孩子,虎子已经成功融入,并隐隐成为了其中的小领头。
当然,姚幼宁给他准备的小零食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
小萝卜头们挨个上前跟姚幼宁问好,比在自个儿家里还要乖巧。
“漂亮婶婶,这是收音机吗?”
“哇,自行车,这个标志是凤凰牌的!”
“干娘,这个我认识,这是缝纫机,我娘天天念叨我爹买一台缝纫机,我爹说他耳朵都长茧子了!”
这倒霉孩子,汤秀娟没好气地提了提大头的耳朵,“这么多人呢,家里那点事全被你抖搂干净了!”
院子里的氛围,因为孩子们连连惊叹兴奋的喊声,彻底热了起来。
“祁副团大手笔啊,加上小姚戴的那块手表,三转一响齐了。”
“这在咱们军区也算稀罕事了,几个团长政委结婚的时候也没凑齐,还是后面补的。”
“薛副营长给小姜的彩礼不也是三转一响吗?这两家跟打擂台似的!”
“刚刚薛家晒彩礼,你们去看了没?那个收音机好像是旧的,有个按钮的油漆都掉了,我顾着小姜的面子,都没好意思说。”
姜倩倩脸色铁青,头一回恨自己听力这么好。
薛易!
他居然敢用旧的收音机来糊弄她!
结婚彩礼准备三转一响,女方自然是极有面子的。
论家庭出身,姜倩倩在家属院军嫂里面可是拔尖出挑的,和薛易结婚,算是低嫁。
薛易要真的拿个旧收音机来充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些军属们原是姜倩倩吸引出来看姚幼宁热闹的,现在却用隐晦的目光看着自己,姜倩倩的脸色如同吞了苍蝇般难看。
半晌,她扭头看向薛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薛易,嫂子们说的掉漆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