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你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方亦舒关切地看过来,还用手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
“季节交替,忽冷忽热的,要注意加减衣服,平时要多吃肉多吃菜,身体才会好,不用担心钱票,我们在西北没什么花销,钱票都给你们用。”
她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暗红色的木匣子,笑道:“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彩礼,还有一些票证,回来的匆忙,还有好些票证都留在西北了,等我们回去了就给你们寄过来。”
在基地,住房和吃饭都是组织负责安排,他们每天睁眼就是研究,忙起来连吃喝拉撒都是挤时间解决,没有时间也没有需要去花钱,工资和票证发下来的时候什么样,放一个月了还是什么样。
木匣子打开,里面厚厚两沓现金,全是大团结,数额惊人,四边缝隙则被花花绿绿的票证塞满了,不大的木匣子,沉甸甸的,还烫手。
姚幼宁张了张嘴。
方亦舒一看就知道这是要拒绝,连忙合上匣子塞进她怀里。
“这是我们给儿子儿媳妇的,当父母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阿姨可是会伤心的。”
裴怀远收到她的眼神,会意,“孩子,长者赐,不可辞,你就收下吧。”
姚幼宁推拒不掉,只好收下,她向二老道谢,想着等祁焱回来了问他的意见。
一想到祁焱,她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臭木头,答应好平安回来的,这么久了都没消息,留她一个人担心害怕。
方亦舒很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幼宁你……”
“啊,我没事,昨晚没怎么休息好,头有些晕。”姚幼宁及时岔开。
裴念念捂嘴偷笑,“嫂子,你是不是想我哥了才没休息好的呀?”
“不许打趣你嫂子啊,”方亦舒嗔了侄女一眼,又问姚幼宁,“军区有没有消息,小焱这次出任务大概什么能回来?”
姚幼宁心头咯噔一下,来了,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她面色不显,柔声道:“说是出去演习交流,想来应该快了。”
方亦舒已经做好了见不到面的准备,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失望,“要是今天就能回来该有多好啊……”
“那是孩子的工作,咱们当父母的理解支持,任务一般都有保密要求,你问幼宁,幼宁也不知道,不是徒增她的压力嘛。”
裴怀远理性占据上风。
方亦舒摆手,“好好好,不问就是了。”
见状,姚幼宁稍稍松了一口气,若是再追问下去,她不一定能瞒得过。
“妹子?幼宁妹子?你在家吗?”
院外传来剧烈的拍门声。
姚幼宁眼皮跳了跳,走出去开门,裴怀远几人也跟了出来。
刚打开院门,一脸慌张的汤秀娟就挤了进来,双手紧紧拉住姚幼宁的胳膊。
“妹子……出、出事了!”
汤秀娟嘴唇泛白,明显是一路狂奔回来的,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
姚幼宁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她强迫自己镇定,拿手顺着汤秀娟的背,“喘口气再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汤秀娟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大头虎子他们出去玩了,我就寻思着出去办点事,结果刚走到团部,就看到一辆满是泥点子的军卡停在院门口,旁…旁边还摆着两个担架,躺了人,还盖…盖着白布。”
“我想去找彭政委,却被人拦住了,说是在紧急开会,我就赶紧跑回来找你,路上我、我听到有人说是出任务的回来了,可…可是我问他们,他们却说没看见祁副团!”
“亦舒!”
“大伯母!”
方亦舒脸色煞白,整个人瘫软,要不是裴怀远和裴念念架着,她根本站不住。
“小焱…我的孩子……”
姚幼宁声音止不住颤抖,“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躺着的那两个人都是谁?”
“没、没有!我抓人问了,都说不知道。”
姚幼宁觉得耳边阵阵嗡鸣声,牵扯着心脏都在疼,“……只是没看见他人而已,不会有事的…我要去团部…问清楚……”
她拨开汤秀娟的手,朝团部方向跑去,越跑越快,风灌进喉咙,呛得她眼角都红了。
一辆军车猛地急刹在她面前。
“嫂子!”熊飞从驾驶室下来。
姚幼宁下意识看向副驾驶,没人,一瞬间,她的心跌入谷底。
熊飞见她脸色苍白,眼角泛红,立马明白过来,“嫂子你别误会,牺牲的不是老祁!”
姚幼宁高度紧绷的神经嚯地松开,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她双腿发软,扶着车身站定。
“他在哪?”
熊飞不敢吓她,尽可能把事情往小了说,语速很快,“最后任务我俩不在一块,只接到了他受伤的消息,这会在军总医院治疗,我来就是想接上你一块过去。”
刚说完,裴怀远方亦舒和裴念念也赶了过来。
“伯父伯母,念念,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不等熊飞惊讶完,姚幼宁直接将几人塞上了车,“祁焱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我们过去找他。”
“熊飞,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