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时间是最奇妙的东西,很多事情都会在时间中被淘洗被沉埋。
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夫,阿萌放宽了心,她本是惫懒的性子,又因有个倒霉催的体质,所以野心并不大,只要不倒霉出意外就好,闲时发发呆看看书,悠闲渡日。这种惫懒的属性,不知不觉中,给人一种呆呆然的错觉。
至少知春很喜欢自家小姐呆萌呆萌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将她各种打扮。
只可惜,这种呆然属性要建立在没有人来找碴时。若是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你再呆下去就天理不容了。
过了两日,阿萌觉得腰上的那道割伤好了许多,躺在床上也没有那般疼了,便去上房给刑氏请安。因她这次受伤,虽然不严重,但也让罗父心疼得紧,便免了她每日的请安,让她在自己院子里歇息。刑氏听罢,虽然觉得罗父小提大作,偏心眼得紧,但也只能将这种不满咽在心里。
阿萌给刑氏请安时,见到打扮得十分娇悄可人的罗玉纱,甚至见着自己也不再怪声怪气的,反而一脸喜气洋洋。
其实罗玉纱生得不错,也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孩子,相比阿萌的娃娃脸的精致可爱,罗玉纱是一种古典的娇柔美。只可惜罗玉纱事事要与阿萌比,所走的风格也是与阿萌相同的可爱路线,没有完全将她的优势表现出来,倒是失色几分。
“姐姐今儿身体可好些?”罗玉纱笑容可掬地问道。
阿萌淡笑,“还是有些不爽利,不过已经好多了。”
听罢,罗玉纱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说道:“是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原本还想邀姐姐一起去的,但现在姐姐身子还未好,妹妹可不敢让姐姐出去,外一让姐姐又有个什么妹妹可就是罪人了。”
“去哪?”阿萌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这般可惜的模样为哪般。
罗玉纱才十四岁,再怎么老成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当下也不瞒人,笑道:“今天是驻守在边疆的大军回朝的日子,靖远大将军带领军队凯旋回归,皇上命肃王千岁带领众位大臣在城外迎接,皇上将在门亲迎靖远大将军……”如此盛事,如何不让闺中少女们兴奋莫名,可以说,今天是京城除去过年最热闹的一天了。“妹妹与陈御史家的小姐约好一起去街上迎接虞将军,顺便一睹虞将军卓世风彩。”
每一个少女都有英雄情节,将北越打残打败,结束北越与大楚几百年对峙局面的靖远大将军,已经成为了京城少女们心目中的大英雄。罗玉纱自然也不例外,向往如此英雄,若是能得到他的一丝垂怜,不知教多少京中贵女羡慕嫉妒,死也甘愿了。
阿萌眼角一跳,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看来那日她见到虞月卓时,虞月卓这位大将军早已回京,不过是私下行动,明面上靖远大将军仍在路上。他倒是坦然,私下先回京不说,竟然敢大大咧咧地去给姚老夫人祝寿,也不怕人将他认出来。
去年五月份,靖远大将军带领三千骑兵深入北越大草原,于九月份大军攻破北越王庭,于十一月份传来了北越王庭投降的消息。这消息一传来,大楚举国欢腾,爆竹声在京城虞州城一带燃放了三日三夜,将军府与虞府每天贺客不绝,门庭若市。
闻此消息,帝心大悦,论功行赏。
之后不久,靖远大将军带领麾下骑兵在北越追击北越残余势力,清扫北越各地的反抗余孽,直至今年春天,大军方搬师回朝,靖远大将军带领边疆战士荣耀归来。
阿萌僵硬地听着罗玉纱叽叽喳喳的解说,这些罗玉纱也是从弟弟罗谊那儿听来的,罗谊现在在青山书院读书,消息自然比这些闺阁小姐灵通。得意之下,罗玉纱也忍不住拿来与阿萌这个双眼一抹黑的可怜病人炫耀。
阿萌扯扯嘴角,言不由衷地说:“是么?那就祝妹妹与陈家小姐能瞻仰到靖远大将军的英姿。”
“这是自然。”罗玉纱含笑说道,粉面透红,心思已经飞到了还未进城门的某位将军身上了。
阿萌觉得听到那男人的消息胃都疼了,现下看到罗玉纱这模样,更是全身都疼,遂以身子不适告辞离去。
刑氏见她面色不好,也不留她,面上客气地叮嘱一翻,便让阿萌离开了,然后开始给女儿精心打扮打扮,免得输给了那些贵女们。
阿萌蜷缩在长榻上,听着外面大街上的鞭炮声,不觉有些心烦意乱。
她不否认虞月卓的英雄事迹,也不否认他的军事才能,可是,为毛却偏偏这个英雄的男人却是个让她避之不及的危险人物呢?小时候初见面,就被还是个小屁孩的虞月卓给咬伤了,从此对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没想到长大后,又被他一翻恐吓受伤,如何让她心里乐意接受这男人?
算了,他是英雄是他的事情,只要他不盯上自己就好了。
想罢,阿萌扯来一本游记,倚在长榻上抱着暖炉开始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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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回朝,京城热闹喧天。
紫宸殿里,论功行赏之后,御赐庆功宴,君臣把酒言欢。
宴罢,群臣离去,皇帝将年轻的虞将军留了下来。
在场的除了虞月卓,还有肃王楚霸宁、鬼才军师温良。此三人皆是皇帝的心腹,北越能如此之快倾覆,不只有虞月卓的英勇作战,还有温良的计策,楚霸宁对北越的暗中布局。
崇德皇帝与三人对饮一杯,说了几句奖励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对年轻的虞将军笑道:“虞爱卿,此番北越能如此之快投降,你可是大功臣,还想要什么奖赏?”
虽已论功行赏,但那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崇德皇帝是个宽容仁厚的皇帝,虽也有帝王心术,但并不若史上那些刻薄恩寡的帝王,对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能臣将士都保有几分宽容。
虞月卓恭敬地说道:“谢皇上恩赐,不过臣得到的已经太多了,不再需要什么奖赏。若是可以,请皇上将奖赏给那些牺牲的将士的家人罢。”
闻言,崇德皇帝想起战场上牺牲的大楚儿郎,心中哀伤,感性地说道:“这是自然,朕不会少了他们的奖赏。不过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且你还要叫朕一声表叔,朕自然要为你多想了。嗯,朕记得你还未娶妻,不如朕给你赐门亲事,将朕的长公主下嫁予你如何?”
闻言,殿内所有的人皆望向崇德皇帝。
虞月卓吃了一惊,但很快地收起了表情,肃然道:“臣多谢皇上的恩典,只是臣的家母早已在臣幼年时为臣定下一门亲事,先前因为北越未灭,臣无心成家,又常年在军中无瑕他顾,无法按时迎娶臣的未婚妻子。现在北越投降,臣心中已无牵挂,想择日去迎娶她过门。”
在场的人皆清楚,皇帝既然没有在刚才的庆功宴上说出赐婚一事,也是让事情保留几分后路,有时候,并不是皇帝赏赐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虞月卓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大胆地拒绝,不过是言语婉转一些。
“真的?”这回轮到崇德皇帝吃了一惊了,见殿内的某位军师已经露出了八卦的表情,当下好笑道:“可是哪家的贵女?”
虞月卓微微一笑,目光温暖柔和,“是罗御史家的千金。”
崇德皇帝脑子稍一转,便道:“难道是那位……十八岁了还未定亲的御史千金?”
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皆对某位皇帝侧目一把,甚至连一旁伺候的总管太监刘良甫刘公公都忍不住嘴角一抽,心道:皇上您到底有多八卦啊,才会连人家女儿是个大龄剩女都知道得这般清楚?
做皇帝的就是要厚脸皮,被那么多臣子用异样的目光侧目,皇帝不只没有尴尬,反而自若笑道:“难道罗御史家的闺女是为了等你才会拖到这把年龄未曾定亲?”
“是!”虞月卓朗声回道,面容俊雅,唇角含笑,好一派世家清傲子弟,端的是风光霁月。“皇上,罗御史千金对臣一片情深意重,为等了臣而蹉跎了年华,臣自然感怀于心,不愿辜负她一片深情厚意。所以,还请皇上恕臣不能接受皇上的好意。”
年轻的将军言辞恳切,真诚感性,端是看他这一番表白,足让人动容,令天下女子感动。只是,知他甚深的肃王与温良皆忍不住又是一阵侧目,心里颇为怀疑。
崇德皇帝听罢,心有所感,不再提赐婚一事。
温良轻轻一笑,慨然叹道:“原来虞将军与罗姑娘皆是性情中人,子修好生佩服。不过皇上,既然虞将军不能接受您的赐婚,但子修却是万万需要的。皇上,您给臣赐个婚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人听到温良这话,都有种想抽搐的冲动,明明这人生得俊美绝伦,风华无边,只让人瞧上一眼,无人不心折于他的绝世风姿。可是,这人就是有本事生生的让人从惊艳转为木然的程度。
“子修,不得无礼!”肃王斥责了一声,严肃的面容没有表情,但能从他平静的声音里知道他对温良的维护之意。
温良却是哂然一笑,大胆迎视崇德皇帝,朗声道:“王爷,这可是您答应子修的亲事,子修没有无礼。”
听到是皇弟所允的亲事,当下崇德皇帝也没有计较温良的态度,也生出了几分兴趣,问道:“皇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肃王冷然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本王并未允诺什么,只是答应你若能排除万难让她下嫁,本王自然会为你锦上添花。”
皇德皇帝和虞月卓听得眼角一抽,纷纷有种老子正在管教儿子的错觉浮现心头。这个……估计老镇国公知道会哭的,绝对会哭的!
“是极!”温良大喜,然后转身朝崇德皇帝跪下,朗声道:“恳请皇上为臣赐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文修得头都疼了,想要将文写得合理,但弄完之后,发现它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好吧,咱就是个写小白文的命,文中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是因为雾是个没内函的银弄出来的,请你们见谅。
所以,郑重声明:介就是一篇小白文,有点故作欢乐,可能还是雾用夸张的文笔造就的,不合常理,进坑的亲请注意,不喜就点X吧。
嗯,解释一下,温良是镇国公之子,欲知此子为何要请赐婚,请去看《贤妻难为》,咱就不多赘述了。
还有,今天双更了哦,乃们还不快快吱几声给雾听听~~~↖(^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