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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的樱姑娘订亲了,这成了江南城中近日的一大热议。

众所周知,樱姑娘姓程,是程大人的掌上珠,亦是许家的新家主。

要容貌赛过天仙,要出身少有人能比,关键是手里还握着座挖不尽的金银山。

江南城中多少世家子求亲无果,没成想,这朵美人花,最后被商行新秀江行远捧在了手里。

据说,江行远在樱姑娘身边守了近十载,为了抱得美人归,甚至许诺可以入赘。

最后,亲事应了,但入赘的事被程大人否了。

江行远为表诚意,以整个江家产业为聘。

这份诚意,不可谓不足。

这一回,也把那些求过亲的世家子给伤透了,争来争去,最后输给一个不入流的商贾。

总之就是美人捞不着,滔天的权势飞走了,泼天的富贵也没有了。

白梦醒了,除了难受,就是更难受。

元元滔滔不绝的,把近日里城中的流言讲给樱若听。

程樱若坐在窗前的书案旁,听完,笑的连笔都握不住。

“要么说姑爷厉害,这一回看那些尾巴翘到天上的世家纨绔,谁还敢打您的主意。”

“一个两个的空口白牙的带着一张脸也敢登门现眼。看看姑爷,再看看他们自个,脸脸比不过,比心意更是像烂泥,我要是他们,定要羞得不敢出门见人。”

元元在樱若跟前侍候十余载,既把她当主子敬,又把她当妹妹疼,对江行远这个姑爷很是满意。

樱若笑着停下笔,睨着元元道,“咱们元元姐姐一贯眼高于顶,少见的夸人,可见这一回我是当真选对人了。”

元元听出樱若话里的揶揄,呐呐道,“从前……那易……哎哟,我的姑娘,奴婢也看出来你如今是真放心了,也跟你说句交心的实话。”

元元不耐烦吞吞吐吐,索性敞开的把话说了,“奴婢对易掌事没有意见,也知道易掌事待您好,但他那种好,同姑爷的一比,奴婢觉得还是姑爷的更好一些。”

不提别的,易云笙叫主子神伤,而江行远能让她开怀,只这一点,江行远就赢了个底掉。

樱若怎么不会不知道元元的意思呢。

易云笙待人好只好在背后,不明于人前,他不开口,也不表露,若不生个玲珑心根本堪不透。

江行远不同,他待人好几分便要让人瞧见几分,从不藏着也不掖着。

不必去猜也不必去想,他的情感皆在一言一行中明明白白的带出来。

未必多汹涌,却又浓密的像一张温柔网,圈着你,绕着你,叫人莫名的安心。

樱若毫不怀疑,若有一日她身陷圄囹,易云笙会毫不犹豫替她去死。

但江行远不会,他是会陪她去死的人。

有时候死不可怕,独活才难。欠的感情债欲还无门,却要背负着另一条命活下去,又岂是容易的事?

樱若明白,但又假装不明白逗元元,“那种好是哪种好,更好一些又是哪一些?还请元元姐姐明示。”

元元哪里瞧不出主子促狭,难得主子同姑爷在一处后,偶现旧时活泼,她自然愿意哄着她。

“您这么聪明,就自己悟,奴婢可说不好。”

元元毕竟也是跟在许莲台身边侍候过的人,很通透也很有分寸,知道点到为止。

樱若闻言搁了笔,抚了抚手边的白玉镇纸,这是前些日子江行远送过来的,镇纸上的枫林晚,是他亲手所刻……

案上的小摆件,绘着童趣的笔洗,林林总总的到处都是他的手笔。

那日笑言,樱若糗他,“江公子是小狗么,还要占地盘。”

江行远落落大方,“这些东西都是我精挑细选过才送到你手边,若你闲暇时看它们一眼就想我一息,日子久了总会养成习惯。”

江行远当然知道,樱若愿意同他在一起,但还远没有爱上他。

但没关系,他在待她的事情上,最不缺乏耐心。

樱若拿手指抚了抚镇纸上的落款,心想这老男人可真有心机。

寻常谁会将自己的名字刻的这么大,还这么醒目?

主仆俩说话间,江行远已至门外。

他仍着青衫,樱若问过他,为何偏偏独爱此色。

彼时江行远笑的温情又带了点赫然,“每回我着青色,你的视线皆会停留的比往常更久一些。”

樱若错愕,有么?她怎么不记得?

“姑爷您来了。”元元见人进来,收了玩闹的神色,恭敬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小两口的感情正浓,她可不能当个不识相的大油灯。

樱若拿细白的手,撑着下巴,看着人缓步近前。

江行远把个别致的点心盒子放在她面前,眨眨眼煞有介事道,“苏记的糯米糕,趁元元还没进来,你快尝尝喜不喜欢。”

樱若喜欢糯米糕,但肠胃不大好,元元嫌糯米糕不好克化,轻易不许人吃。

樱若眼睛一亮,取出一块尝了一口,糯而不粘,入口就化,当真是好吃的紧。

老话说吃了人嘴短,可樱姑娘吃完一块,不但嘴不短还偏要找茬。

她拿外面的闲话堵他,“江公子真是好本事,如今整个江南城怕是无人不晓公子的深情事迹。”

江行远笑,“不好么?总归得让那些心存妄念的掂量掂量,叫他们知道樱姑娘是九天之上的帝子,值得世间最好的对待。”

樱若又拈了一块糕,“果然年岁不是白长的,江行远,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巧舌如簧?”

江行远怕她噎到,将旁边的温茶递过去,“从前你是家主,我为掌事,见面皆是金银账务,任我空有一腔哄人的好话也无用武之地。”

说到这里,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带了刻意的幽怨,“每每见了人都要装成守礼的正人君子,不知道克制的有多辛苦,樱儿需补偿我。”

自从定下婚约后,这人越发的得寸进尺,前些天知道她曾管易云笙叫过云笙哥哥,便非要叫她改口唤他行远哥哥,不嫌臊。

近而立之年的老男人,偏偏还有这般幼稚的胜负心。

樱若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提出什么狮子大开口的要求。

“怎么补偿,不如行远哥哥说来听听。”

江行远原本只是同她耍个花枪,骗她两句好听的话。

哪知道,她一开口就往人心尖儿上戳。

前些日子哄了她许久,泡在醋缸里大半天,也没哄的她改口。

这会儿,却没有征兆的如了他的愿。

樱若见他不语,也不计较,只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自案后起了身。

走到春塌旁,打开柜子取出一件墨绿色的素衫。

抖开,献宝似的捧到江行远面前。

“好啦好啦,知道从前行远哥哥委屈了,诺,这是我给行远哥哥做的春衫,头一回做针脚不大好,不许嫌弃。

墨绿色最衬行远哥哥英俊肤白,往后你我是夫妻,行远哥哥不必只着青衫,月白、天青、朱红不管哪一色,都不影响我将心思粘在你这里。”

不愧是许家主一手教出来的好姑娘,惯会拿捏人的七寸。

无师自通般的,说起情话来也让人难以招架。

江行远望着面前的可人儿,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年近三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叫她三言两语哄的酥了骨头。

“糯米糕好吃么?”他目光有些沉,声音也低了许多。

樱若不觉,弯着眼睛道,“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说着就想帮他拿一块过来,却被江行远按住了肩膀。

他用另一只手抚过她的脸,一根手指慢慢的按在樱桃般的红唇上。

微微俯下头,耳语一般,“别躲……我只是想尝尝味道……”

而后,手指被拨开,一双纤手毫不犹豫的扶上他的肩膀。

下一瞬,他如愿以偿。

原来,糯米糕真的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