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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垃圾还没收拾,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泡杯茶。”

“不用不用!”

学生们赶紧摇头,几乎小心翼翼的路过那所谓垃圾,每看到一样,忍不住抽气。

散落在地上的画卷,高山雄伟壮阔,旁边提着的字大气磅礴,简直就是书法大家!

但是这样的作品,被人用剪刀粗糙的剪开。

只绣了一朵花的刺绣、一大块不知所云的皮革。

直到有人瞅见垃圾桶放着的鬼工球,“卧槽!!这是鬼工球?!”

“这东西怎么能扔垃圾桶!”

在惊呼声中,老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听到学生的声音,顿时笑道。

“那个雕到7层坏了,就扔了。”

就扔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学生们接过水杯,激动的想质问,最后到嘴边就变成了委婉的。

“爷爷这东西很了不起,别说7层雕到6层已经很了不起了!”

“哈哈”老人笑了一声,“6层还算少的。”

想当初造假团伙一开口,就是18层,他们想要伪造几十年前失踪的18层鬼工球。

一旦老人做得出,他们完全可以以假当真。

可怜,老人重复做了好几次,只发现他最高只能做到十二层,再高的他也突破不上去。

在可惜中造假团伙只好暂时放下这个项目,打算以量取胜。

催促老者最好一年能做三个!

一开始确实雕不出来,后来雕习惯了,速度也就快了。

“爷爷。”众人吞了一口口水,听着旁边轻描淡写的话,心中已经笃定。

这位绝对是大师!

6层的鬼工球都瞧不上了!

同时心中更加火热,许老师推荐的就是有含金量。

看这一屋子都藏龙卧虎啊!

“你们是许老师学生吧,唉,一个个长得真灵光!”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活,满脸带笑的过来。

“姐姐好!”

“哎哟”中年妇女睁大眼睛被这称呼,乐得喜不自禁,她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叫婶婶就行,我哪有这么年轻。”

“谁说的姐姐长得像20出头呢!”

“哪有哪有,我现在都39了!”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气氛轻松下来,七嘴八舌的学生们,一个个嘴甜的很,屋子内其乐融融。

在寒暄了一阵后,张子墨终于插入正题,他紧张的看向老人。

“大师,你知道怎么在雕刻上呈现出纱状感吗?”

老人听到这个称呼,稍稍惊奇,但很快被问题拉回来:“你是说哪种纱?”要知道纱有很多材质之分。

张子墨手舞足蹈的描述一番,见老人没听明白,干脆捏住隔壁女同学的泡泡袖:“就是这种。”

“哦哦!”老者恍然大悟,但他很快皱起眉毛,意识到难度。

“如果是这种大块凸出来的,你雕刻出来,是做不到好好看的。”

“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将这种轻飘飘透明,展现出来。”

轻飘飘透明。

张子墨若有所思,他忍不住抓了抓那泡泡袖,很快炽热的视线就扎向他。

女同学眯着眼睛“滚!”

“对不起!”

张子墨认怂的扭头,老人则是看着那扁下去的泡泡袖说道:“这种雕出来就会好看一点。”

这话一出,张子墨下意识扭头,只见皱成一块不再轻盈的袖子紧紧贴着肌肤,随着女人的动作交错构成深刻的纹路。

阳光下,温润的光穿过轻纱,将下面的肌肤笼罩的像玉石般朦胧。

附着、朦胧——

仿佛宇宙大爆炸,张子墨只感觉大脑格外的清晰。

无数的灵感串接成一条线。

那是一块自然滑落的薄纱,她要笼罩住肌肤,如同水流般淌下。

她需要朦胧——

张子墨猛的站了起来,他现在兴奋的想要马上奔跑起来。

“大师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

说完话他匆匆的往外走,只剩下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

……

次日,上课的卓绥看着底下人困乏的模样,忍不住说道“上课都没精神,昨晚去哪疯了?”

这话一出,众人勉强的撑住脑袋。

“没有!努力学习呢!”

“是啊,老师!要是早知道学校还有这种等级的师资,当初我哪需要纠结这么久。”

“我昨天加了孙姐的微信!她人可好了,看我无聊把娃扔给我玩!”

“?!”卓绥一头雾水,他怎么听不懂下面学生在说什么?

什么师资?什么孙姐?

他唯一知道的,只有学生们昨天去某居民拜访的信息。这两者绝对错不了关系!

看着学生们打起精神,认真听课,他只好放下好奇,专心的讲完。

这次,他刻意观察学生的行动,果不其然,几人兴奋的出去了,目标很明确的打了个出租。

卓绥熟练的跟踪,全程没被发现破绽。这次面对保安的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朋友叫我喝酒。”

干净利落的态度将怀疑降到最低。

保安马上放行。

等卓绥成功的开进去,心中感觉到一阵刺激。

他快速停好车,跟着前面的背影。

见他们进的电梯,确定好楼层。

学生们前脚被迎进去,后脚卓绥就站在门口,他带着紧张的情绪敲了敲门。

刚关门的老人,奇怪的转身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你好,我是中艺的老师。”

“你好你好!”老者热情的伸出手,卓绥回握。

等他走进来,学生们顿时叫了声。

“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卓绥忍不住说道,学生讪讪地摇头,随后叫他过来坐。

卓绥刚坐下,看到前面的龙头,眼皮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这工艺是?!

锤造法?!

只见数片吻合的铁皮构成了鳞片,每块鳞片上面又有上千个压点,这种压点是被一锤一锤敲击出来的。

这是纯手工机器都压不出来的匹配。

卓绥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用这种古法!

现代人很少用这种办法塑造物品,因为太耗时还要求工匠眼睛尖有耐心!

毕竟一小块可能就要耗上一两个小时。

卓绥只在去年天宫评比,看到类似的一件作品,一个巴掌大小的麻雀。

细节栩栩如生。

放在阳光下,身上带着绚烂的色彩,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

这便是锤造法!不需要颜料的点缀,一身铁皮便能散发出五彩的光!

他都不能想象,如果这条龙真的成型,会在行内产生多大的喧嚣!

他屏住呼吸,忍不住看向那凿锤者。

只见简单扎了个低马尾的妇女,麦黄的脸带着些许斑纹,但锤子在她的手中却意外的有种轻盈,带着说不出来的自然感。

仿佛她已经敲过上万次。

“您好?”

卓绥小声的问好,面前的脸带着几分陌生,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人。按理说,有这样技术的人在圈内应该挺有名气。

莫非从国外来的?

“ 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