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决战,成为源陆势力关注的焦点,其结局将决定源陆的未来。
有恐惧、忐忑,有兴奋、期待,不同的势力,会有不同的预测。
牧羊知道结果,林肇渚必胜,止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取得胜利。
三姓结盟,是三姓的深度融合,雍城三镇与江南五镇定期轮值、合训,即使康都直卫也不例外,牧羊知道江南五镇的实力、战力。
同样,牧羊对犬狨十八镇、高丽军镇的评价,恰如其分。
童鞭潜隐,行前燎了异族十营粮草,使东京存粮骤减一半,逼迫异族联军寻战林肇渚,战场是苏北,是林肇渚选定的主场?
不仅林肇渚的胜算更大,且背靠江南,整补便捷、高效。
完颜丹是孬种,龟缩东京皇城观战,牧羊将之视为猎物。
截获燕云八镇遗弃的重装备;全歼陈代帆集团又得到全部装备,经洛阳工缮坊维修、保养后,又增加七镇装备,具备成军的物质条件。
牧氏十协游骑?
有一半,是牧氏族人,操弄装备是本能!
河套走廊虽富,仅是粮布多而已,不足穷兵黩武式地扩军。
战马要钱,装备要钱,重型装备更是烧钱。
雍城维持三镇规模,已是极限,要不是牧羊会搂钱?
牧氏早破产了!
慕容南晴兼任指挥使的第一协,整编为雍城第五镇,调河督牧云任总兵,下辖重甲标、重弩标、重骑兵二标、辎重标,及轻骑五标。
水坞镇总兵慕容乌丹兼任水军都督,统领牧氏水军。
豫省,煜栗统领的羽林军扩编成第四镇,雍城第四镇,而从第四镇剥离的京畿第七镇余部扩编为第六镇,原副统领常厚任总兵;
中州城防军,则扩编为雍城第七镇,游击大人陈中枪任总兵。
雍城第一镇、第二镇、第三镇、第四镇为重装军镇,是甲类军镇;
扩建、整编的雍城三镇,编制大同小异,为乙类军镇。
组建新军,组建雍城新军,在牧羊的督导下,迅速成军。
慕容南月率第七协入豫,战功卓着,有幸成为新军第一镇总兵;
慕容南雀作风犀利,敢打敢拚,就任新军第二镇总兵;
而朱铳成长较快,成为新军第三镇总兵,兼豫省民军总指挥;
新军第四镇、第五镇由入豫游骑整编,其指挥使担任总兵。
新军第六镇,由义军精锐改编,阎大拳任总兵兼燕云民军总指挥;
第七、第八、第九、第十镇,则由入燕的牧氏游骑整编成军,指挥使改任总兵,她们都是慕容悠悠的亲兵,仍保持游骑的高机动性。
晋地的太原府、晋城府的郡县,则由成建制的世家余孽驻守。
十镇新军归类为丙类军镇,军种、装备参差不齐,战力悬殊。
除了第三镇,雍城大营辖下六镇、新军十镇全部投入战场。
归隶豫省,由牧羊调遣的军力,计一镇甲类军镇、二镇乙类军镇,及五镇丙类军镇,总兵力达八十万,再加上朱氏民军,已超百万!
与普通胡酋不同,完颜丹是狼仆的大弟子、大燕大元帅,是胡蛮子的精神领袖之一,斩杀完颜丹?极具象征性,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除了东京,牧氏已控制东京以西的所有郡县,并实施有效治理。
征调世家精英上战场,完颜丹与世家形同决裂,合作不复存在;
童鞭的立场,洛先生的觉醒,使大内情报系统不与胡人勾连。
且苏北战场,是举世瞩目的焦点,牧氏的动作,被忽略了。
即使林岛、江南大营,对牧村内堂送来的简报,不感兴趣。
异族失败,早就注定,至少,牧羊如此认为。
当牧氏游骑据占东京的属县,一张巨网悄然撒下。
第四镇、第六镇、第七镇屯驻中州郊县,是围猎完颜丹的主力;
五镇新军沿着官道结集、潜伏,是兜捕完颜丹的大网;
而水坞军镇三万精锐、及上了岸的十万水军,是总预备队。
牧羊家学渊源,知道配合决战的重要性,攻打东京能牵制异族!
有把握攻占皇城、皇宫,并全歼大燕最强三镇,代价可控。
但盘踞东京的三百余世家精英,拥四百万人,必拚死抵抗!
一座建筑群落,就是一座座坚固的城堡,是巷战,更是攻坚战!
一攻一防?
且不论付出多大代价,牧羊连胜算,也没有。
四百万世家精英,被征调上了苏北,牧羊还来不及高兴?
心里又凉了半截,孬种完颜丹,竟弃城走了。
更令人不耻的,完颜丹不上前线,而是驻留半道上,不进不退!
牧氏才整编军力,需要时间磨合,才能形成战斗力。
是百万大军,更像是百万乌合之众,没有资格掺和决战!
牧羊直呼晦气,遇上疯疯癫癫的癫狗,真真是倒了大霉!
没有攻占东京,一座徒有其表的空城而已;
也没有攻打中州码头,是给完颜丹“留下”掉坑的念想。
却是?派遣精干的斥候,遥遥“看住”了完颜丹。
果然,江南大军硬磕高丽棒子,揍得王汤平找不到北?
督阵的后赵军镇率先溜走,而完颜丹,无耻的完颜丹,也溜了。
留住一宿,牧羊能够理解,大军需要休息,才能保持战力。
大军才动,牧羊顿时无语,谁遇上了神兮兮的癫狗,都会漰溃。
大燕第二镇后越一马当先,快速出了东京,踏上归程。
而正主完颜丹?
不紧不慢地围了皇城,押走鸿运皇、秦柏、李传回、丘一毂,不仅屠了皇城,还放了一把火,将锦绣宫殿化作白地,何苦来哉?
又是四下纵火,将看得见的,都烧了。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临近正午时,才踏上归程。
不是急行军!
后越军镇才出东京,就减慢了速度,改为正常行军。
东京至中州,才数百里,两个时辰到中州。
牧羊不可能放走后越军镇,排名第二的胡蛮子哩!
至于,会不会惊走完颜丹,牧羊顾不上了。
一支胡匪而已,哪怕与康都直卫相比肩,又能扑腾几朵浪花?
漫天大雾!去中州的数百里官道上,竟被绵绵不绝的大雾笼罩。
后越军镇是燕云十八州的劲旅,才出东京骤遇大雾“
顿时,是提高了警戒、放慢了速度,不会、也不愿出事。
一切安好!
除了雾罩官道,后越军镇并未受到伏击、骚扰。
牧氏游骑活跃于豫省,受到伏击、骚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与完颜丹相似,后越元帅未把牧氏、牧羊放眼里。
哪怕数百万伪民军投降,十镇伪禁军覆灭,也改变不了看法。
官道坑坑洼洼,颠簸不平,是长时间没有维护的结果。
雾,仅润湿了表面,并不影响通行。
收聚兵力、猬集探行,是行走险地的不二法门。
豫省大半郡县落入牧氏之手,数百里官道形同敌占区,后越元帅不会大意,五万轻骑不再肆意妄为,仅探出官道两侧一里路。
再远?浓雾里的危险足以致命!
呃,想多了,牧羊盯上的猎物是完颜丹,后越才未受攻击。
要到了!
后越元帅足够谨慎,距中州十里又与中州码头联系、确认。
虚惊一场!
不仅普通军士,后越元帅也松了一口气。
虽未亲见苏北决战的场面,而犬狨八镇临阵逃走,是铁一般的事实,一番剧战之后,又有几人能回?后越元帅知道,到了蓟州才安全。
“不好!敌袭!”惊恐的尖叫划破天际,大队人马骤停。
后越元帅的感知力很强,闭上眼睛“看”?像是人影幢幢!
而斥候传回的消息,是前方二里位置,出现了麻袋堆垒的路障。
“重骑开道,全体冲锋!”避无可避,后越元帅拚命了。
两万重骑,未受损失、齐装满员的重骑兵冲锋!
轻松掠过半丈高的路障,然后,齐齐栽倒,没有谁能幸免。
南蛮子太坏了!
沙土是就地取材,将路障前掘成堑沟,雾太浓,视线不好,一干爆脾气的蛮子重骑兵着了道,才两个呼息,两千重骑兵残了。
重装重摔,跌倒了岂会轻松?
下马,拽袋,胡蛮子更怒,南蛮子真不是玩意儿,尽弄虚的。
堆垒路障的麻袋,都是缴获的旧袋子,一拉就开,一拽就烂!
更多的重骑兵下马,路障前人影幢幢,手忙脚乱。
“噗!咚咚咚…”密集的敲击声响起,一个个重骑兵栽倒。
浓雾里,数不清的汉子提着铁棒,对着忙碌的重骑兵猛敲。
朱氏武者,打开天拳是主课,器械以刀棍为主,大铁棒是重甲兵的克星,五人组掠走,一个个下马的重骑兵着道,一时场面大乱。
点射?
雾太浓,对猫腰走的武者,杀伤力不大。
没有太好的办法,后越元帅不断地派出轻骑兵,加入战斗。
盲人骑瞎马,迎面撞箭矢!
箭矢射来,轻骑兵循着箭迹追踪,隐隐看到箭垛,麻袋垒的箭垛。
三架中型机弩,不时射出箭矢,轻骑兵的目标大,勿需准头。
“杀!全部灭杀!”管带大吼,抽出军刀呼啸而去,千骑驰骋。
射落,掉马,摔死,一个个循环,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攻下了!胡蛮子战战兢兢凑近?差一点气吐血!
一条狗洞连着箭垛,南蛮子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