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自从胡四壮向两老挑明说要娶妻秋菊之后,胡家二老心中便打起了鼓,决定先去探探秋菊的底。
这一探,二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犹如霜打的茄子般没了精神。
当下,虽说秋菊是苏夫人身边的红人,可归根究底,她不过是个奴仆。
二老不禁犯起了愁,若老四娶了她,那将来生下的孩子,难道也要顶着奴仆的身份?
再者,秋菊从前甚至还是个贱籍,这一情况让胡家两老的心里十分不满。
谁家好人家,会娶一个娼妓进门。
两老在房间里私下商量了一番。
胡父坐在床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这门婚事万万不可,咱们胡家一直清清白白,名声至关重要,万不能娶这般身份低微的女子进门。
要是让族人们知道了,咱们胡家还不得成为整个家族的笑柄!”
胡父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叹气。
胡母赶紧跟着说道:“当家的,你说得再理。
要是真娶了那个秋菊,往后亲戚邻居还不得在背后戳咱脊梁骨,老四在人前也没法抬头做人啦!”
胡父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
“再说了,那秋菊以前是个贱籍,谁知道她以前都做过什么,咱们胡家可不能冒这个险。”
“那我再去瞅瞅其他合适的姑娘,给老四找个清清白白的。”
胡父站在那儿,瞅着胡母:
“你可得麻溜点,别让老四一直心心念念那个秋菊。”
“知道啦!”
就这样,两人心照不宣地决定不再提及此事,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而胡母更是行动迅速,已经悄悄地在相看别家的姑娘了。
这日傍晚时分,胡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前,准备享用晚餐。
自从跟父母提及要娶秋菊这事,已然过去了好些日子,可却没瞧见二老有任何的动静。
最终,胡四壮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忍不住开口问道:
“爹,娘,我和秋菊的事儿,你们到底打听清楚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
胡母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地应付着:
“儿啊,这事啊,不着急不着急,咱先把饭吃了。”
胡四壮一听,顿时急了眼,声音也高了起来。
“娘,这事怎么能不急?秋菊那样好的女人,我若不赶紧,万一被旁人抢走了,我可怎么办?”
这段时间,不少人把心思打到了秋菊身上,还有好些未婚的年轻男子,这让他心里不禁有了一丝紧张。
秋菊嫁给谁,全凭夫人一句话。
胡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
“老四啊,秋菊这女子,身份着实不妥,她就是个奴仆,还是贱籍出身,咱们胡家不能要这样的媳妇。”
胡四壮瞪大了眼睛,着急地反驳道:“爹,她现在不是贱籍了。”
胡父脸色一沉
“老四,你别这么冲动,就算不是贱籍,她也是奴籍,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奴籍,这样的身份哪能进咱胡家的门。”
胡母赶忙劝道:“儿啊,你听娘讲,咱们都是为了你好,娶个清白的姑娘,以后生的孩子也能有个好出身。”
“爹、娘,儿子明白你们的顾虑。
但儿子与她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她的为人最为了解。
这次的差事,她也是帮了大忙。
要不是她开口,只怕这事儿不会如此顺利。”
胡四壮话音刚落,便听到胡父怒喝道:
“你已经被这个女人冲昏了头,这件事没得商量。”
胡四壮还想说些什么,猛然察觉到有人轻拽自己的衣袖。
扭头一看,竟然是二哥。
二哥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鲁莽行事,惹怒父亲了。
胡四壮满心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但看着父亲那坚决的神色,又瞧瞧二哥暗示的眼神,只能暂且咽下到嘴边的话语。
吃过饭,胡二壮来到胡四壮的房间。
“四弟,不要怪爹娘,他们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
胡二壮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胡四壮的肩膀。
胡四壮闷着头,低垂着脑袋坐在床边,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胡二壮瞧着弟弟这般模样,接着说道:
“她虽然帮了忙,可爹娘在意的是出身,这是祖祖辈辈的规矩,咱们很难拗得过。”
胡四壮猛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不甘。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胡二壮微微一怔,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说道:
“你也不要太过灰心,这件事急不得。
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帮你劝劝爹娘,要是苏夫人愿意放她自由身,那就更好了。”
“你也准备准备,休息过后就去上工吧!千万不能耽误了时辰。”
胡二壮说完,拍了下胡四壮的后背,就离开了。
在胡家老二走后,胡四壮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再次起身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洗漱了一下,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出门朝着柏鹤村走去。
今天是轮到他与二狗子,值的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