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兰一家人跟着衙役到了县城。
顾少华坐在那里,一身官服,看起来比平常倒是稳重多了。
陈家四人,除了陈明嗣,其他三人都是跪着的。
段红兰看了他们一眼,拉着自己一家人跪了下去,说实话,这还是来了两年这么久,自己第一次下跪。
几人一跪下来,顾少华就开口了:“段陈氏,陈家几人状告你图谋你夫家家产,霸占着不放手,可有此事?”
段红兰回到:“回禀青天大老爷,绝无此事!”
陈品善立马说道:“回禀老爷,她说谎!我们在状纸上写的很清楚,我们长途跋涉,从江南到边北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来让陈家的血脉认祖归宗的,但是他们拒绝了!而且草民的堂弟也死了,按照族门族规,他们拒绝认祖归宗,那么族门是有权利收回所有的家产的。”
顾少华点头,大家氏族,都是这样的。
陈根这个时候叩首下来:“回禀青天大老爷,他们说谎!他们就是贪图我们家的烤肉方子!”
“那本来就是我们陈家的,当初二爷爷流放的时候,偷偷带走的!”
“你放屁,那是我娘....”
顾少华把案板一拍。
“肃静!肃静!”
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顾少华看着陈根:“你来说!”
陈根拱手道:“这四个人自称是打江南来的,还说我爹是他们的兄弟,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接来了家里,接着说是想让我们认祖归宗,可我们觉得我们已经在洼洼沟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就拒绝了,我们拒绝后,他们又打起了我娘的烧烤方子的主意,说什么这方子是他们陈家的东西,但是县太爷,这我们家要是有这方子,也不至于,之前穷着过了好几十年。当我们又拒绝给方子后,这些人又说什么,既然我们不愿意认祖归宗,就要把我们从我们家里赶出去,说什么我们现在这些家产都是陈家的。”
陈根说完,陈家一家老小也说道:“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陈家四人急忙否认,陈品德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大人,您可不能听他们的片面之词啊!那本来就是我们陈家的东西,当初丢失了,直到在江南看到陈根开的烧烤店,我们才想明白,原来那方子当初被二爷爷带走了。而且段陈氏,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制作出这样的方子!请大老爷明鉴,我们只是想拿回我们陈家的东西,本来想着他们若是认祖归宗了,这方子就算是共用也无常不可,可他们拒绝认祖归宗,那我们没收他们的家产,拿回方子,不是应该的吗?”
外面围观的人群也点头。
陈根和陈刚几人气的不行。
这个时候段红兰开口道:“第一,陈品德,这方子确实不是你们陈家的东西,第二,陈品德,当初你口中的二爷爷在他知道,他要被流放的时候,是主动跟你们断亲,被你们逐出了族谱的,这点难道你忘了?还有最后嘛,陈品德,你以为现在陈家的产业是他陈品良挣下来的?那是我段红兰挣下来的!”
陈家几人看着段红兰:“你少信口雌黄!你一个无知妇人,懂什么!”
段红兰冷笑的看了他们一眼:“大人,民妇这里有当初陈显明跟陈氏宗堂的断亲文书!”
段红兰说完,从怀里掏出了文书,递给了上来的柳师爷,柳师爷再递给了顾少华。
当段红看拿出文书的时候,陈家几人变脸了。
顾少华看完,一拍案板:“大胆,你们居然敢在朝堂上说谎糊弄本官!”
陈家几人急忙说没有!
陈明嗣这个时候朝着顾少华作揖道:“回禀大人!那文书也有可能是他们作假的。”
陈家跪着的几人,急忙说就是!
顾少华冷哼了一声,把文书扔给了跪着的几人:“作假?那你们看看!上面是不是盖的你们陈家宗堂的印!”
几人捡了拿起来看,他妈的,还果真是,你说当初这宗堂把他们逐出去就逐出去了嘛,写什么文书,盖什么章印嘛。
其实他们哪里不知道,当初陈家那事出来以后,陈家宗堂为了把自己撇干净,也为了到时候人来查的时候,自己宗堂的其他人可以脱身,那是白字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深怕有一点纰漏。
几人又看了几遍,确定确实是宗堂盖的印,心想,这陈品良的家产是无望了,但是.....
陈品善这个时候说道:“大人,我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
顾少华冷哼了一声:“那么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子,我们只要方子,那方子是我们陈家的,我们要拿回来。”
顾少华看向段红兰。
段红兰开口道:“大人,那方子确实是民妇所作。”
“你可有什么证据?”
段红兰看着顾少华:“仁和酒楼的张掌柜可以为民妇作证!”
“传仁和酒楼张掌柜。”
顾少华说完,立马有人去了。
顾少华看着下面跪着的陈家几人:“若是待会证明了这方子是段红兰所作,本官一定严惩你们,也好给别的有心之人提个醒!”
陈家几个这会再也没有先前的淡定,明明是冬日里,里衣里却全是汗淋淋的。
没多久张掌柜便来了,走的急,额头上还有一些薄汗。
“草民拜见大人!”
顾少华看着他说道:“段红兰说你可以为她证明,她的烧烤方子是她所作?”
张掌柜看了段红兰一眼,只见段红兰朝着张掌柜,说了个口型,张掌柜立马朝着顾少华叩首道:“曹明确实可以作证!”
“哦?”
“如果草民没有猜错,这烧烤方子里面有一味重要的香料,那是我们仁和酒楼独有的。”
一句话,就盖棺定论了,仁和酒楼独有!
“既然你们仁和酒楼独有,那么段红兰她又为何会有?”
张掌柜笑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香料,其实就是段老板,哦不,段红兰为我们长期提供的。”
“可有此事?”
“回禀大人,确有此事。”
顾少华点头,接着看着跪着的陈家三人,一拍案桌冷声道:“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外头人群也议论纷纷。
二狗子这个时候才赶到,他们坐的马车,而他是走的路,跑一段停一段的,这个时候才赶到。
几人害怕极了,陈明嗣被刚刚那一下,也吓的跪了下来。
陈品德眼睛转了好几下,立马伏地说道:“那香料,那香料也有可能是房子上的。”
陈家几人立马附和:“就是,就是,还请大人明鉴。”
顾少华没说话,看向段红兰。
段红兰立马拱手道:“大人,请容民妇再说两句,让他们心服口服!”
顾少华点头。
段红兰看着他们几人:“你们说这是方子是你们陈家的,可有什么证据?这是吃食方子,可不是药方子,你说要方子抓药的时候,找不到,情有可原,可这是吃食方子,它和药方子不一样,抓药要看克数,可这吃食方子,只要演示一遍,那么看过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
所有围观的人都点头,可不就是?
“难道你们研究出来这方子的时候,是陈家的哪位先祖躲起来自己偷偷摸摸吃的?然后撰写的?”
几人没有回答。
顾少华见他们不回答,一拍案桌:“说话?”
他们怎么回答嘛,怎么回答都是错!
要说不是,那么既然有人看到尝过的话,他们还要这个方子干嘛?
要说是吧,他们都没见过,如何能说陈根开的烧烤店,跟他们祖先的味道一样?
都是打脸。
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在那个香料上面的,但是他们一开始咬定说是烧烤方子.....
原来味道不一样的关键是香料!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陈品德三人每人挨了二十大板。
陈明嗣因为有功名在身上,只挨了十大板子。
可这板子挨下来后,几人屁股差不多都开花了,走路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