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一会,便见着一群兴高采烈的将士向着这边走来,边走边边说笑着。
一群人刚开始毫无察觉,可是越往里走越感觉有些不对,直到见到蔺良的亲卫,他们的说笑声便戛然而止。
可惜亲卫看都没看他们,只是抬头挺胸的站在原地。
众人看了看,然后相互推搡着往前走去,可是越往前走,他们便越忐忑,心中的那份喜悦也早已散去。
终于是走到了蔺良身前,众人见到他,连忙抱拳行礼:“属下,参见将军。”
终于是见到了这位,躬身行礼之下,他们心中的忐忑没了,喜悦再次涌上心头。只是有一人例外,他不仅没觉得喜悦,只感觉压抑异常,此人正是提醒那位校尉杀良冒功是死罪的将士。
此人年龄不大,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坐在椅子上的蔺良看着众人,瞬间眉头皱起。
少了一人,那校尉不在此处。
没让那些人起身,蔺良冷声说道:“你们校尉去哪了?”
听到这话,那年轻将士便是一惊,这和那校尉说的赏赐决然不同。
这种程度的功劳而已,眼前这位将军就算是要赏赐也是赏赐那位校尉,就算那校尉有点良心,愿意将功劳分摊给他们,这将军又怎么可能会见他们?
想到这,他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时,蔺良再次问道:“本将再问一遍,你们校尉去哪了?”
其他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不对,一人笑着对蔺良恭声道:“校尉大人说将军要见我们,并没有过来。”
蔺良眼睛眯起,对着一旁的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会意,立刻带人出门而去。
看着亲卫离开,蔺良冷哼一声:“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他了。”
接着他看向面前这群人:“你们知道大夏军律,杀良冒功是什么下场吗?”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最先开口说话那人身体颤抖了一下,讪笑道:“将军,我们怎会不知,只是不知将军为何这么问。”
他强装镇定,只是却没看到身后众人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且惊恐的样子。
蔺良又是一声冷哼,他对着那个托着那颗人头的亲卫招招手,亲卫上前。
蔺良打开包裹,脸色阴沉的看着众人:“不知?那他是谁?”
那将士心头一颤,却还是笑道:“这是那北夷百夫长。”
蔺良看向他身后众人:“是吗?”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这个时候,谁敢说此人不是那北夷百夫长,他们就得跟他拼命。
只有一人满脸冷汗的现在那没有做声,正是从一开始就发觉不对的那个年轻人,他低着头,满头大汗,双拳死死握着,眼中满是悔恨。
昨晚没找到那北夷百夫长,若是如实禀报,顶多也就是那校尉挨上几板子,可是现在,他们会死!
蔺良注意到这个没有点头的年轻人,多看了他一眼而后轻笑道:“所以,这个人真的是你们一起动手的?”
众人犹豫一番,回想起回来路上那校尉所言,便是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他们所为。
见状,蔺良那黑黝黝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刚准备开口,便听见“噗通”一声,着眼看去,只见那年轻人膝盖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
“将军恕罪!”
他以头磕地,声音颤抖。
众人起先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可是在蔺良下一句话中他们便是明白了。
“呦呵!居然还有个良心未泯的!”
然后他看向众人:“杀良冒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真当本将眼瞎,连是不是北夷人都分不出来了吗?”
“本将跟随武王殿下与北夷交手多年,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还能被你们这些伎俩给骗了不成?”
直到这时,众人才后知后觉,东窗事发了!
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推卸责任,叫冤不已。
蔺良也被他们的声音吵得心中烦闷,一皱眉头沉声喝道:“闭嘴!”
随着他这一声“闭嘴”,周围众亲卫拔刀出鞘,冷冷注视着慌乱不已的众人,一股煞气直扑他们面门。
本就已经胆气不足的他们瞬间闭了嘴,面对着寒光凛冽的刀锋,不少人都直接跪倒在地上,少数勉强能站着的人在看到有人跪下之时,也是忍不住跪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蔺良脸上有些无趣,一群废物。
他没去管那些跪倒在地上的家伙,径直走到最先跪倒的那年轻人面前蹲下。
“你来告诉本将,这颗人头是不是那个北夷百夫长?”
年轻人头抬起一分,然后迅速磕在地上,咽了口唾沫回答道:“不,不是!”
“那此人是谁?”蔺良再次问道。
年轻人这次头都没敢动一分,便将在密林中发生的事情和在回来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当然引得一旁跪倒的众人对他怒目而视,可将头埋在地上的年轻并看不到这一幕,他说完之后,只是忐忑的等待着将军的惩罚。死亡或许是唯一的路了,这会,真的要死了。
蔺良站起身:“好好好,真的厉害呀!”
“本来你们是郭将军的人,我不该越俎代庖。”
众人闻言皆是一喜,对啊,他们是常州将军郭子仪的人啊,唯独年轻人眼中满是绝望。
果不其然,蔺良接着说道:“可是,如今我们归我统率,自然便用不着在行禀报郭将军了。”
“来人,将这些混账东西拖出去砍了!”
众人慌忙求饶,可是蔺良的亲卫可不管这些,一刀柄朝嘴上打去,众人便老实了,纷纷被亲卫拖了出去,只是还有一人还在原地,便是那年轻人。
蔺良看着他:“叫什么名字?”
“于沛!”
“给你一条活路,八十军杖,若是你能活下来,那此事我便不再追究。”
不容名叫于沛的年轻人多说,蔺良一挥手,两名亲卫便将于沛给拖了下去。
“多谢将军!”
没过多久,蔺良便听到这么一句话。
没有说话,也没有心软,蔺良就这么静静现在。
没过多久,外面便响起了惨叫声。
这时,之前出去的亲卫回来了。
“都尉大人,李碑逃了!”
那校尉,名为李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