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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眼泪依旧在眼眶打转,声音带着哭腔。

“凭啥家具砸到你婆娘就得赔,你的排叉伤到我不给赔。”

歪理。

男人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他把手上的排叉一戳,“好啊,你是白家铺子找来讹人的吧,小小年纪不学好,想让俺赔钱,门都没有。”

地面的凉意顺着骨子钻进来。

沈漾白了一眼,“咋滴,这跟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你年纪大就能讹人啊。”

“我还说你欺负小孩呢,反正你今天不给我赔银子,你别想走。”

沈漾一把拽住排叉,她常年做手工活,手上力气大,但跟一个成年男人没法比。

男人看沈漾耍赖,一把扯过叉子,尖头堪堪扫过沈漾的另外一只胳膊。

白月疏瞳孔猛的一缩,“小心!”

沈漾顺势倒地,“哎哟不行了,打人了,救命啊,有人欺负小孩了。”

男人往后退了两步,“俺可没招你啊,你这是想讹人,大家都看到了,她她她,她就是想讹人。”

来的都是男人朋友。

他们自然向着男人,一个个七嘴八舌说沈漾不学好的。

吵闹之间。

巷子口又进来几个身影。

人群之外突然响起巨大的敲锣声。

繁杂被盖住,所有人视线转移,谢言川冷着脸,一手拿盆,一手随意找了根棍子。

响声就是他敲出来的。

而跟在他后边一块来的,还有两个带刀衙役,沈漾刚刚就是让谢言川去报官,自己负责拖延时间。

在车架上听到的那几句,沈漾瞬间明白,男人不是过来闹事的,他纯粹是贪婪和蠢。

估计知道白家铺子前端时间出事,看最近没有动静,以为铺子有空可转。

借着媳妇受伤,叫人过来想逼白家拿银子解决。

若是地痞自然要黑吃黑,但对于这种平民百姓,还是官府最有说服力。

衙役看模样有点面熟,一脸不耐烦,“干嘛的这是,干嘛呢。”

一群人围在一块,地上还坐着个破破烂烂的小姑娘。

男人看见衙役,眼神一亮,恶人先告状,“大人,俺要报官,她讹人!就是她!”

谢言川把手里的盆子放下,上前扶着沈漾起来。

男人粗壮的手指头差点戳到小姑娘的脑门,还好谢言川眼疾手快,抱着沈漾往旁边挪了一下。

衙役顺着男人指的看过来。

少年抿了下嘴,沈漾外衣上划了口子,里边的棉花外翻,刚刚小姑娘急匆匆的让他去衙门。

自己去拖延时间,可是没想到用这种方法,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漾漾,哪里受伤了。”

沈漾摇摇头,“我骗他的。”

二人并未压低声音,是以在场的大家听的清清楚楚。

男人立刻摆着手有,“听到了吧,大人,她诬赖俺,啥事都没有还让俺赔她银子。”

衙役敷衍似的点点头,“听到了听到了,你在这又是干啥的。”

男人没想到衙役会突然转向自己,他整个一愣,白月疏往前两步,“大人,民女也要报官,他上门勒索民女钱财。”

白月疏指向男人,态度坚决。

男人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俺没有,大人她瞎说的,俺婆娘让她店里的家具砸伤了,她赔俺是应该的。”

“大人。”

有沈漾和谢言川在,白月疏找回理智,根本不搭理男人扯着嗓门的嘶吼。

她仔细把原委说了个清楚,衙役听说家具是买回去快小半年了,男人婆娘自己不小心砸伤了腿。

眼神瞬间微妙,另一个嘬了下牙花子,仿佛不可思议男人能因为这种事情找上门的赔偿。

至于沈漾之所以骗他,也是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

这话里话外清晰,男人脸色涨红,衙役摇了摇头,“你这么大年纪了,跟几个小娃娃怎么好意思瞎胡闹的。”

男人还想争辩,“俺不是大人,俺没有,俺说的是真的,家里的婆娘就是他们铺子里的家具砸伤的。”

衙役单手握着刀把,“那依照你的意思,你的排叉也把人家姑娘戳伤了,你是不是也得赔人家。”

男人低下头不说话。

“赶紧走,在这闹腾什么,一个个的,再敢找事把你们都抓起来蹲大牢。”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蹲大牢可是大罪。

这下根本顾不上男人,其他跟来的亲戚朋友一个个赶紧离开。

但为了安抚男人,他们大声密谋,“这种坑人的店下次不来了。”

“就是就是,太黑心了。”

“回去跟村里的其他人也说说,都不能来这里。”

沈漾等人静静的看他们离开,小姑娘从怀里取出一枚碎银子递到衙役手里。

“大人,麻烦您跑一趟,这银子拿着吃酒。”

不过是来说两句,衙役也没具体受累,何况有人报官,他们出案本来就是应该的。

这人翻手收下银子,“得了,你们以后小心点,开店最怕遇见不讲理的。”

他招呼着身边的衙役一块离开。

白敬年坐在椅子上,屋里点着油灯,明晃晃的。

沈隋随着白月疏进去,谢言川落在最后,拿板子把门抵上。

“怎么回事。”

沈漾顾不上衣服破破烂烂,急忙询问,柜台上有水壶。

白月疏一边倒了杯温水递给白敬年,一边同沈漾对视一眼,她极快的低头。

“早上开门,他们就来了,拿着武器堵着不让人进来,我怕有顾客受伤,就出去解决。”

“他们估计拿捏准了我怕事情闹起来,一群人围着我要银子,爹听见声音出来,被这群人的无理取闹气的发抖。”

白月疏把水壶放下,白敬年一口温热下肚,整个人脸色看起来好些了。

听着白月疏说话,这个平日里很是健康的中年人带着一丝愁绪。

“他们堵着门不让我出去报官,要不是你们来了……”

白月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漾漾,我大概就妥协了。”

这话带着苦涩,白月疏甚至不敢看沈漾的眼睛。

她曾经信誓旦旦的同沈漾说过,自己一定会把白家铺子发展起来,走上创新。

但她把沈漾拉进来,却辜负了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