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徇对上苏柒柒期待的眼神，暗自转了转心思。
模样正经，语气认真：“侍妾吧，在本王的妾名分上。”
“侍妾。”
江徇你不是人。
苏柒柒听清差点没心梗，语气都落到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嫌低，”江徇挑眉。
苏柒柒恹恹：“嫌难听。”
侍妾？苏侍妾？
你听听这称呼叫好听。
想着可能位分一下不会很高，她可以后面靠儿子苟，可哪曾想直接低到了起点。
江徇诧异，没想到苏柒柒的关注点在这里。
难听，哪里难听。
“为何会难听。”
苏柒柒就知道江徇不懂，她也没指望一定让江徇懂，随便解释解释。
“奴婢如今这个样子，不说别人都知道奴婢是您的妾，加上后整天被人苏侍妾苏侍妾的喊来喊去，能不难听吗。”
这种等级分别，在江徇这种给予人的眼里相当于恩赐，不管给的是什么得到的人实该千恩万谢，他第一次听用难听二字来形容他的恩典。
“那柒柒觉得什么称呼好听，”江徇探究起了眸子，试问：“王妃。”
苏柒柒眼皮一跳，感情江徇在给她挖坑，果然做人不能真情实感。
她玩笑：“王妃是好听啊，比侍妾好听，夫人庶妃侧妃都比侍妾好听，难道王爷觉得宣王不好听非要别人称呼六皇子。”
“胆大，”江徇被苏柒柒这么一说逗笑了，虽然还是不大明白苏柒柒觉得难听的缘故，但知道她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过有也没什么，至少苏柒柒够坦诚。
他不打算再捉弄苏柒柒，纠正：“哄你的，不是侍妾是夫人。”
“侍妾确实低正好你也不喜欢，本王打算给你一个夫人的位分。”
江徇这个冷人居然也开始腹黑了，骗苏柒柒一场险些让她之前的笼络功亏一篑，以为江徇疑心她了，这下知道是夫人她也没有一开始期待的兴奋了。
小小的王妃算什么，她就要她儿子给她封太后。
“夫人还不满意，”江徇发觉苏柒柒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方才的喜悦。
“若再想高点，除非你哥哥立马争回来一个功名，且被朝廷看重入朝堂。”
“不然夫人已经是本王目前为你想到的最合适的位分了，再高了本王也做不了主，反要受朝臣对父皇的参责。”
苏柒柒摇摇头一本正经：“没嫌弃，奴婢都是王爷的夫人了，有位分了，正学宠辱不惊不急不躁呢。”
“奴婢哪能大喜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奴婢懂得稳重。”
江徇：“歪理。”
苏柒柒总有很多自己的道理，偏偏这些话说出来又那么的合理应当，江徇愣是挑不出来错。
他把视线落在了苏柒柒的肚子上，伸手覆到上面，轻轻摩擦了几下。
“以后在本王面前不要自称奴婢了，可以称我，本王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苏柒柒：“……。”
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
凤阳长公主跟江徇聊完了，就去了徐敏言之前“偶遇”苏柒柒的地方，到了那里正看见儿子萎靡不振的摊坐在假石旁。
她恨出声道：“苏柒柒肚子里都有徇儿的骨肉了。”
“若非苏柒柒真的心中有徇儿，徇儿也对苏柒柒上了心，他哪会无缘无故的亲自来问我要卖身契。”
“不怕告诉你，徇儿对苏柒柒不薄，侍妾他都怕委屈了苏柒柒，亲自来跟我求情让我促成苏柒柒王府小夫人的名头。”
“徇儿是个什么性子你总该晓得吧，他还未大婚就给苏柒柒这厚待，苏柒柒哪能还记得你。”
江徇之所以亲自找来凤阳长公主府，就是为了给苏柒柒好一点的位分，他还未大婚即便仗着苏柒柒怀孕去跟宫里求封。
淑妃看在她日思夜想的孙儿面前，也只是跟皇上提一嘴，最后只能得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妾封号，且淑妃不会在位分上为苏柒柒计较什么。
而他借着苏柒柒是从凤阳长公主府中出来的缘故，先跟凤阳长公主打好关系，待淑妃提起这件事时，凤阳长公主就会帮苏柒柒在皇上面前说话。
届时一个小夫人的头衔，苏柒柒还是能得到的。
“母亲，为何你都能成全柒柒跟六表哥，为何不成全儿子，”徐敏言失魂落魄。
凤阳长公主：“你跟徇儿不一样，徇儿是皇子本就承担皇嗣兴盛的重担，就是因为他不会只有苏柒柒一个。”
“所以我可以把苏柒柒当一个玩意的送去，反正多她一个不多。”
“而你不成，你是我跟驸马的儿子，你爹生前是个干净至洁的清流之臣，你身为他的嫡长子就该延续他的遗志。”
“把明年的春闱准备好，好好入朝当一个清流名臣，等有了功名就娶一房门当户对的妻子，而不是口口声声要娶苏柒柒那个家奴。”
“说到底苏柒柒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她都比你想的清楚，就你还执迷不悟。”
“若我使了这么多法子你还要为苏柒柒要死要活，我让她活不出明日。”
“母亲，我好好考春闱您别为难柒柒，我不会纠缠她了，”徐敏言触到身后被烈日炙烤发烫的石头，蓦地想到了先前苏柒柒跟他狠绝的话。
母亲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苏柒柒送到宣王府，他就知道母亲肯定就有法子将苏柒柒再弄死。
他不敢再伤害苏柒柒。
“这才对，敏言，母亲不会害你的，”凤阳长公主听到儿子这服软的话，为母之情同时溃提。
她走到跟前蹲下抚摸儿子的侧脸，都已经被烈阳灼烧的起了皮，从小就千宠万爱的护着长大。
一岁多时生了那么场大病她多惶恐会失了这个儿子，说到底哪里舍得儿子吃苦，可更明白苏柒柒不是他的良配。
日头底下呆久了徐敏言神情有些恍惚，他被母亲的这一突然触碰，骇惊的又喃喃之前的话语。
“别伤害柒柒，我考春闱。”
说完，晕了过去。
凤阳长公主心疼不已，急忙让仆人将儿子抬回屋请大夫。
而后，她看着远远被抬走的儿子，心疼不解：“哪就来的这么深的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