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舍利子其中有无法师父找回来的吧。”
他将无方大师交给他的舍利子拿出来，之前黑漆不已的舍利子已然都变了样，无法和尚惊诧万分。
苏柒柒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舍利子，只觉得每颗都好看的很：“这就是舍利子啊。”
“是舍利子，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十颗都回来了。”
无法和尚盯着舍利子入了迷，不觉手已经探到了跟前，忽睨见手指间的油渍他默默收回。
长叹了一声回答江徇的问题：“没错，第九颗舍利子是我找回来的。”
他当年出寺的时候还是个普通小和尚，佛基不稳于寺中又无建设功德，做了背叛佛祖之事哪里回来了还能留下的。
就因为他找到了第九颗舍利子，妥善的交回了寺中，寺中的方丈师兄弟们不忍他因生迷障遭到佛祖摒弃，轮流的对他进行佛业重传，可他没有那个心境就是没了。
多年在外他不用佛家那套依旧可以渡人，见到了让自己心中不平之事，想破口大骂就破口大骂，想动手就动手，人轻松了。
对于他还想回青云寺，不忘找舍利子，那是因为青云寺是他的家，舍利子是他的一个坎，青云寺的坎，他想过这个坎。
“好啊，至少青云寺历经了二百年终于完成了一件大功德，师兄你以后也踏实了。”
感慨过后，无法和尚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掏了掏自己腰前的包袱继续啃肉。
无方大师当没看见，为江徇说话：“师弟，宣王想求你进城救一救人，你针灸不错，需要救命的又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不知能不能辛苦这一趟。”
“付诊金就成，我诊金很贵的，来求我治病五十两，让我去一百两，”无法和尚竖着手跟众人算账。
江徇：“只要无法师父肯走一趟，本王待无法师父回程再加一百两。”
“好，”无法和尚瞄瞄院内伤伤残残的大小动物，他赚了钱终于可以少外出一阵挖药了。
必云小沙弥跑进来舀水洗手，无法和尚跟他嘱咐：“你师叔我要进城一趟，不在家的这段时日记得照顾好他们，别饿死了一只。”
“吃菜的弄素，吃荤的找肉，记得要有能走的别强留，养不起。”
必云不满告状：“师父，师叔他又欺负我。”
“回头我让山下送菜的菜贩带食喂它们，”无方大师可不敢让必云听无法的话，万一也生出魔障就不好了。
***
回府的路上，苏柒柒精神好多了，无法和尚看似不靠谱，一手的针灸术还真不错，至少她现在头不晕沉沉的了，连之前的腹痛都好了。
她觉得其实自己只是病了，其他的太医没查出来罢了，根本不像中邪。
苏柒柒发问：“回去还要按无方大师的话将这些舍利子埋上吗，会不会根本没大用。”
“有没有用都取一个踏实，无法师父是为你针了灸，可是又何尝不是我们把舍利子带了回去，当多一层保障吧。”
江徇住在清云寺的几日再没有做过恶梦，亦没有再梦见那个年老的自己。
他的要求不多，就是别让他再生出苏柒柒有事的预兆了。
刚回到上京城外，苏柒柒和江徇便见到尘烟四起，将士凯旋的景象。
上京知府率众亲迎，男女老少的百姓纷纷手持鲜花蔬果立于道路两旁相迎。
嘴中热烈的话冲进苏柒柒和江徇的耳里，大家都在喊牧国公威武，恭迎牧国公之类的话。
就连苏柒柒她们马车旁边站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怎么没见到建南王啊，我听说这次战场上出现了两个少年英雄，怎么看了半天就只有牧国公啊。”
“回来的将士多，能进城的都要进城回官署报到，牧国公才是最后斩杀了西戎主将的英雄。”
“官府这样安排的，不就为了给牧国公独一无二的面子吗，后辈历练的时间多呢，且熬着吧。”
“等他们有一天立了牧国公这样的功，上京知府也单独开主城门亲自迎他们。”
“至于建南王吗，听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就是回来了你能让他在这种场合躺着给大家看，听说凶多吉少。”
“唉可惜了，建南王打了一辈子的仗，明明最后一次最不该出事的，怎么就着了西戎的道了，英雄落幕啊。”
建南王出事后，出事的原因自然要呈报，也就是按照牧国公的说法是被呼延硕偷袭了，因此大家都知道了。
有人对建南王嗤之以鼻：“我看就是建南王太轻敌了，以为自己百战百胜，这下好了人躺下了。”
“牧国公才是宝刀不老，瞧多大岁数了，儿孙绕膝第一次上战场如此能打，牧国公一门不可小觑。”
“想来以后武将世家辉煌的就是牧国公一族了，建南王府不成喽。”
“江河，驾车，”苏柒柒听的越来越恼，摔下帘子吩咐。
方才那几个议论的人聊的太过入迷，周围人又多，不知不觉靠到了马车上，等马车一走动几个人一块摔个屁股墩。
摔疼的人还用目光追着驶走的马车埋怨：“坐马车了不起啊，今天什么好日子这么猖狂，有本事跟牧国公学学上战场。”
苏柒柒是没听到后面这些话，因为前面的话已经将她气的不轻。
“都没有记忆的吗，牧国公之前失误害了多少将士性命，飘了多久的纸钱，怎么建南王输一次风评就成了这样。”
江徇早料到会有这种景况，他将眼神从窗外上京知府和牧国公那你来我往的客气中收回来。
理性道：“因为大家比起自己体验不到的过程，更爱看中结果而已，于是延伸到结果的方方面面。”
“今日牧国公得胜而归，看似他是第一次上战场，却破天荒立了一个这么大的功。”
“不管他日后再去不去，这次大胜已经为他一族奠基了风光无限的荣耀，未来只要再有战事，他牧国公一族子孙是最先为大家记起来的。”
“这就是牧国公一族未来在上京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