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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桥村。
徐敏文和苏槐扮做一般卖货郎的模样,从村口扛着准备的小吃物件走村吆喝,徐敏文嘴里一口卖货郎的味,眼中却观察着四周。
发现不对后,他跟苏槐低语:“瞧见没,这村子莫不是发了,半个村子到处是扒墙头盖新房的。”
“那就没错,”苏槐对怪异之处有了数。
之前苏槐和徐敏文一直暗查牧国公在军营中拉拢的将士,猜想他们有什么见面的法子。
可俩人暗自监视了牧国公府许久,都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后来还是经过江徇提醒,想到牧国公肯定会对被他拉拢过来的将士进行奖励。
不出所料,期间牧国公府多次有人带着大量银子暗兑铜钱,要知道银子昂贵,民间最大流通的便是铜钱。
牧国公定然是怕直接给银子,更会暴露他曾跟有些人合谋的不轨事,铜钱就没那么惹眼。
可惜牧国公不知道江徇的手段,梁琅是个生意人钱庄同样不少,这么一来很清楚牧国公兑了大约一万两的铜钱。
跟着这些铜钱的去处,苏槐和徐敏文找到了土桥村一类的村庄,发现牧国公的铜钱都悄无声息流进了村子人的手里。
他们在按照军名册上的户籍姓名查找,很快便锁定了被牧国公收买的军户。
“哎哎哎,卖货郎给我称六斤炒栗子,”苏槐挑的扁担上卖的是吃食,闻见有人吆喝他,做的一副生意上门的殷勤样。
他将担子挑到跟前,一手忙称栗子一边闲问:“大哥,我瞧这处正砌墙的房子是您家的吧。”
“房子正盖着,还往家中买这么多栗子,您真大气。”
“那是,如今腰包鼓了,不吃点喝点怎么对得起自己,”一高高壮壮,唇下胡须不多,长着吊梢眼的男人捏爆一个栗子扒开就往嘴里塞。
从他身旁路过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不忘喊他一声豹哥。
后面的徐敏文装遇到大方客人了,见他家门前搭有妇人的衣裙,他凑上去摆弄货箱。
“大哥买支簪子给媳妇吧,真是好本事啊。”
豹哥被奉承的舒服从口袋里掏钱,神情倨傲:“现在的卖货郎越来越识趣了,赏你嘴皮子的。”
一把铜钱像撒豆子一样撒到了徐敏文的货箱里,徐敏文高兴的捡着钱嘴里卖惨,故意套话。
“现在生意难做,嘴不甜赚不上钱啊,不像这位大哥您又是盖新房又是有余钱吃喝的,大哥您是做什么的呀。”
男人随口道:“军户。”
徐敏文那边继续夸有本事,苏槐这边接话问道:“是这批打西戎的回来的吧,早听了大军神勇咱们皇上开心肯定赏钱多。”
“何止,”徐敏文又接着与有荣焉的炫耀:“我听说这次军中牧国公最本事,建南王差点回不来还是牧国公救的呢。”
“大哥您要是跟的牧国公的队伍,那保准是最厉害的,我上次可衰了,挤到城门都没机会看上牧国公的面,这要见上一面说不定一年都有好运。”
战场上的事跟生活在安定环境的百姓到底离的远,已经出现了好多牧国公各种优于建南王的版本故事。
“你小子有眼色,我还就是牧国公队伍里的,别说牧国公想见就见他还知道我全名王丰豹,咋样老子混的还成吧。”
王丰豹被越捧越高,对两个卖货郎并不设防,大致都在吹嘘他在牧国公跟前是多么得青睐。
若再深的王丰豹也有着心眼愣是不多说一句,让苏槐和徐敏文最多打听到此人跟牧国公有些勾当没跑了。
“豹哥,张先生来了,都到村口了,”王丰豹好不容易逮到两个新人,还想吹嘘点别的,一听张先生立马换了欣喜模样,催着来喊他的人带他去迎。
苏槐和徐敏文一听张先生,俩人齐齐往村口看,远远的苏槐就认出了那张先生是何人。
正是牧国公身边的张谋士,俩人曾跟张谋士打过照面不能轻易让他认出,紧忙的收拾货箱挑着躲开了张谋士。
王丰豹将人请到家门口,想说给张先生扒两个栗子吃,一见俩卖货郎全走了,脏话都骂出了口。
“俩卖货郎也值得你上肝火,这房子盖的惹眼啊,回头扒了它。”
张谋士摇着手中的羽扇,眯着眼打量这刚新砌的房子,土桥村顾名思义桥都是土搭的。
敢盖这么打眼的青砖房还不止一家,就算地方偏僻也不安全。
王丰豹不舍:“这都快盖完了,咱兄弟们跟着牧国公不就是想有两间青砖房,您当初也这样答应的,扒了钱全打水漂了。”
“可牧国公少给你们一个铜子了吗,不是不让你们花,要花的低调,谁战场上回来就盖房子的,你当你横着回来的。”
张谋士轻轻抬眼皮,话语一软:”我这次来可是给你们安排挣军功的好差事来了,这次办的好了不止得钱还能得官。”
“前提是你们谁想去,就必须把房子扒了换回原来的。”
“什么差事啊,还能得官,”王丰豹眼热,忽觉几块村里的破砖房没什么了,招着手不仅让人将自己的房子扒了,还让其他人的也赶紧扒掉。
张谋士在一声声倒塌的房屋下,轻轻吐出俩字:“剿匪。”
……
苏槐和徐敏文回来后,便在建南王府将土桥村的见闻说给大家听了,确定他们就是牧国公收买的同党。
凌峰:“若一一抓住,各种刑罚一上必然有紧不住嘴的。”
江徇不认同:“刑罚用重了,只会让他们有理由说是屈打成招,而且今日早朝牧国公跟父皇主动请命去剿匪。”
“父皇让他随意调动之前用的惯的将士,他都已经如此风光了何必出去剿匪,更何况建南王慢慢好转的情形一直有消息外流。”
“若因为他一时对付不了我们层层保护的建南王,我猜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苏槐你去查查牧国公这次剿匪带出去的人,是不是就有他之前的同党。”
苏槐:“是。”
徐敏文:“六表哥你是怀疑牧国公要斩草除根。”
江徇:“万事不能掉以轻心。”
云贵妃宫中。
“母妃,建南王府放出来的消息邪乎,眼看着建南王说不定哪天就醒了,岳父就算杀了那些将士也不成啊。”
“父皇信任建南王,万一建南王说了什么,父皇说不定就信了。”
平王心里恐慌,如今的发展和他母妃当初给他设想的不一样,若除去太子江徇遭父皇厌弃就罢了。
哪知没多久父皇不仅跟江徇表现的啥事没有,还帮江徇立了宣王妃,这不是更让江徇往他头上动土。
“你父皇他身体不好了,”云贵妃沉沉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