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许静姝便知道,自己的人生路从此将不同了,她不能再摆烂,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悠闲安逸了。
可,人生这般不是更精彩吗?
醉生梦死的日子前世经历过了,百无一用的废物生活也过了,是时候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了。
这些年,该做的,能做的准备,她都做了,若是,半路折戟,那也便罢了。
头很重,轿子晃的许静姝有些昏昏沉沉的,对于前路,许静姝已经设想过很多次了,如今虽有忐忑,却也并没有太多不安。
花轿要绕着内城走一圈的,最少也得两个时辰,而在嫁妆队伍最后,四辆马车,都装着铜板,在队伍撒向围观的百姓。
许静姝坐的并不舒服,却也不敢塌腰,若是弄皱了这身凤冠霞帔,许静姝和整个许家,沈家怕都得成为笑柄,同时也会累及秦王。
好在,之前有扎几个小时马步的经历,许静姝一动不动的坐着,倒也撑的住。
这时候许静姝就十分佩服那些子个大家闺秀们,一个个弱柳扶风的,却又挺强大,这婚结一次,不得脱层皮呀。
队伍的速度很是均匀,不知道过了多久,队伍却慢了下来,许静姝提了神,想来,是要到了。
入门的时间,定在了申时末酉时初(下午五点钟),很快,随着一声洪亮的“落轿”声,花轿停下。
“新郎踢轿门。”
秦王从马上下来,伸腿踢了下轿门。
而后,许静姝感觉轿帘被掀起,喜娘躬身在许静姝身前,小声道,“王妃,小的背您下轿。”
许静姝俯身趴在了喜娘背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许静姝被喜娘背进了王府大门,放在了铺好的红毯上。
一段红绸递到了许静姝手中。
“新娘跨马鞍,平平又安安。”
“新娘跨火盆,红红又火火。”
许静姝听闻顿了一顿,这跨火盆可不好弄哦!火盆烧的很旺,寓意生活红红火火,可却为难了许静姝。
这盖头盖着看不见,她又不能跳过去,身上这衣服又繁琐,又长,很容易被烧着,这,怕不是得丢脸了?
万般思索,也仅一瞬,就在许静姝打算闭上眼睛拼了时,还不待她抬步,却发现身子一轻,一双炙热的手摸上了腰,将她抱了起来。
卧槽,许静姝险些没忍住自己的拳头,好在周未一派惊呼将她理智拉回,腰间和腿间的手让她有些酥痒,不太舒服,但,好歹曾经万花丛中过,也曾沾过身,倒也不是没见过风浪。
独孤赟将许静姝抱着跨过了火盆,本该放下的,可不知为何,那重重华服下仍不足一握的腰,让他有些不舍。
原本他只是觉得之前那事儿,许家处理极好,他不介意为她撑回场面,可真抱到怀里,他的心情好像又不一样了。
好在,独孤赟并不是那多情男儿,走了几步,入了前院,便将许静姝放下了。
许静姝又在喜娘搀扶下,手持红绸前行,好在仪式在前院大厅举行,倒也没多远。
“一拜天地。”
“二拜祖宗。”
“三拜高堂。”
盛文帝与皇后皇妃都未曾到,只是空座而已。
“夫妻对拜。”
“谢礼宾!”
“礼成,送入洞房。”
许静姝与独孤赟躬身行礼,谢了观礼嘉宾后,才算是礼成了。
许静姝被送到了后院正院婚房,在坐在喜床上时,许静姝方才舒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一大半了。
“王妃娘娘,王爷要与二位侧妃拜了天地后才能过来,还请娘娘稍待。”崔嬷嬷笑着说道。
“合该如此。”许静姝温声说道。
二位侧妃是一同拜天地的,秦王也没去门口迎接,而是在喜堂等候,拜了天地后,转身来了后院。
独孤赟来的时候,跟着一大群拿着各色东西的太监宫女。
“王爷,请掀盖头。”崔嬷嬷递来一杆绑着红绸的称,上面的秤砣是金子做的。
独孤赟将盖头挑起,崔嬷嬷充当司仪,开口道,“新郎掀盖头,称心如意。”
许静姝眼眸低垂,脸颊上有一抹羞红,别有一番风情。
眉目如画,凤目琼鼻,唇如点朱,脸似皎皎天上月,静坐便如天上仙,娇羞婉转总动人。
那日远远一眼,便知这许家女,容色姝丽,如今,一身红妆,精心装扮后,更是添了几分明艳,让独孤赟不由恍了眼。
不过,到底定力非常,惊艳也只一瞬。
“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夫妇一心共携手。”
而后是结发环节,崔嬷嬷拿来一把精美的金色剪刀,分别剪了一缕二人的头发,系上红绸,小心的收进一个红盒子里,“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许静姝脸上的红霞又重了几分,面色有些怯然,羞喃和不安,手轻扯衣摆,却又强装镇定,面上不显。
这番反应都入了独孤赟的眼,不由眼里多了几分笑着,面上却仍是一派镇定,在出门时,到了门口,却停了脚步,吩咐道,“给王妃备着膳食。”
许静姝心里一松,好险不用一直饿着了,饮食向来规律的她这会儿已经饿的受不了了,但纵使贵为王妃,秦王不开口,那她也只能期待明日那顿早膳了。
崔嬷嬷应了,看着羞涩抬不起头的许静姝,笑着道,“老奴让王妃的婢子来伺候您更衣,老奴先去为王妃安排膳食。”
“有劳嬷嬷了。”许静姝很是客气敬重的说道。
崔嬷嬷听了心里满意几分,笑着道,应该的,退了下去。
不多时,许嬷嬷与赵嬷嬷还有春梅几人进来为她卸了钏环,褪了凤凰霞帔。
又伺候着梳洗一番,换了大红中衣,方才出来。
崔嬷嬷摆了膳食,都是些清淡好克化之物。
许静姝道了谢,崔嬷嬷便下去了。
许静姝吃了东西,方才觉得活过来了,头还隐隐疼着,真是太累了。
一直到了戌时末(晚上九点),方听外面传来一声,“参见王爷。”
许静姝微微提了神,眼还是垂着,脸色羞红,还有些不安和不知所措。
独孤赟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一众丫鬟低头往后退去,并关上了房门,却也没走太远,而是守在了外室。
独孤赟伸手握住了许静姝的手,许静姝不由得心头一颤,手下意识一缩,却没能收回来。
这般模样,娇俏可人,令向来不近女色的独孤赟不由喉头一紧。
“王妃,该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