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因着是回门的时候,许静姝早早就起了,回门礼也都早按品秩准备好了。
今日不止许静姝要回门,两位侧妃也要回门,只是按规矩独孤赟是得陪着她的。
许静姝想了想,换好衣服,还是来了前院。
成亲后,规矩少些,也就多了些自由,毕竟不仅要操持后院庶物,还要迎来送往跑外交。
只是许静姝到了前院后,秦王却还没有来。
一众小太监,小宫女忙跪下请安,“奴才(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万福金安。”
“起来吧,王爷呢?”许静姝皱眉问内侍。
一众太监宫女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名红衣掌事太监硬着头皮向前,跪下磕了个头,说道,“王爷,王爷歇在了菊院,还,还没,没回来。”
许静姝一窒,不由有了几分怒气,这狗东西,这是故意为难自己呢?
许静姝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道,“罢了,下去吧,本妃等着就是。”
而另一边,竹院也收到了消息。
周忻柔听了后,脸色一冷,“呵,没想到她倒是聪明,用这种方式来扳回一成。”
周忻柔理了理衣袖,问道,“王妃呢?什么反应?”
碎玉上前轻笑道,“王妃娘娘只等在了前院喝茶,也没让人去菊院找王爷。”
周忻柔一愣,随即笑道,“那本侧妃也过去吧,怎好让王妃姐姐一个人等着。”
同时,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个端庄大度的王妃,到底值不值得依靠。
而菊院,祝芸岫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满是忐忑。
起初,王爷说要留下用早膳时,她是欣喜若狂的,毕竟王妃都没这个殊荣,这是独一份的恩宠。
可看到王爷慢条斯理的用完膳,漱口后,又细细品茗时,平静下来的祝芸岫品出一丝不对劲来了,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
祝芸岫极为聪慧,细细一想,便也明白了几分,王爷看来是跟王妃产生了什么误解,这是故意晾着王妃呢,毕竟今日是她们回门的日子。
只,你们折腾也就罢了,将她架在火上烤是什么意思?祝芸岫越想心里越苦,可面上还不得不赔上笑,一副开心,受宠若惊的样子。
诚然,之前进宫那次,她是有拱火的嫌疑,可她也只是试探一下王妃,是不是能乘凉的大树罢了,真没想与王妃和周侧妃争什么啊?
祝家是百年望族,虽说有了颓靡之相,家中官职最高的也就祝芸岫的父亲四品中书侍郎,后嗣不继,实则祝家家底深厚,子孙昌隆,只是如今诸位不明,祝家比较保守罢了。
四皇子是她祖父看好的人,记得当初她出嫁时,祖父只说了四个字,“明哲保身。”
眼看快要辰时末了(早上九点),祝芸岫脸都僵了,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时,门外有丫鬟来了。
“王爷,侧妃娘娘,王妃身边的春梅姑娘来了。”王爷的贴身太监李路进来,说道。
“哦,喊进来吧。”独孤赟饶有兴味的说道,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人了,虽然只打发了丫鬟过来,可他不介意,他倒想听听她的反应。
春梅进来后,一直低着头,直直跪下,磕了头,方才恭敬的说道,“奴婢叩见王爷,王妃娘娘说,王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不得空,娘娘不便来扰,便让奴婢向王爷请辞,王妃说想念家人了,请王爷允许她早些回去。”
独孤赟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这小女人会服软,可没想到这是直接不等他,打算一个人回吗?
“本王再忙,也得陪王妃回门啊,走吧。”独孤赟没有恼,没有怒,只是笑着平静的说道。
春梅听了又磕了一个头,等独孤赟与祝侧妃走了,方才起身跟上。
“王妃这是不想家呀?也不知道提醒一下本王。”独孤赟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但是会先发制人。
许静姝与周忻柔起身行了礼。
许静姝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半时辰,如今,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臣妾自然是想家的,可王爷事儿忙,妾身不敢叨扰,只得与周侧妃一同候着了。”许静姝微垂头,平静的说。
独孤赟听她如此说,眉头微挑,“本王今日倒是真有事儿,那王妃一个人回门如何?”
许静姝微微福身,“是,谨遵王爷命令,时辰不早,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独孤赟一愣,见她转身要走,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眉头一蹙,手为何如此冰凉。
再看她虽上了淡妆,眉眼之间却隐隐能看出疲惫,眼眶微红,却有一丝倔强,不由心下有了丝愧疚。臣妾
嘴上却说道,“王妃独自回门,不怕累及声名吗?”
许静姝淡淡一笑,“臣妾的声名荣誉都是王爷给的,臣妾不觉得会有累名声。”
独孤赟默然,这不就是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吗,荣誉是自己给的,羞辱也是。
“走吧,该回门了。”独孤赟将之前的话题直接揭过,拉着许静姝向门外走去。
他是骄傲的,可以妥协,却不会低头。
许静姝低着头,不说话,却也顺从的跟着独孤赟出了门。
二人走的很快,周忻柔和祝芸岫相互无言,也默默的出门,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