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为之前许静姝的话起了作用,独孤赟派人去了周府。
也因着这事儿,周府办丧事儿倒也尽心,虽说没有大办,但该有的都有了,设了灵堂,做了法事。
许是为了安慰周忻柔,许久未曾入后院的独孤赟歇在了周忻柔的院子
许静姝听闻也只笑了笑没有说话,说来,比起其他皇子,甚至和普通人比起来,独孤赟绝对算的上是清心寡欲了。
明明府中有三位如花美眷,娇妻美妾,可他成亲一个多月来,歇在后院的次数也不超过五指之数了。
一个二十多岁,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能不耽美色,不恋情欲,足以见得,其有多大的野望。
这也使得许静姝对独孤赟更看重了几分,同时也更多了几分忌惮和慎重。
就在众人以为,许静姝端方大度,不计较时,次日清晨,两位侧妃来请安时,许静姝命人端来了一碗汤药。
周忻柔愣住了,祝芸岫也有些怔愣,浓郁的中药味充斥在房中,萦绕在她们的鼻尖,不用问,她们也知道是什么药,总不能是补药吧。
祝芸岫倒也没有多抗拒,一则又不是为她准备的,二则,这本就合乎规矩,别说皇家,哪怕是寻常官家府邸,也绝不会允许在嫡子出生前有庶子降生。
相比较祝芸岫的面色如常,周忻柔面色苍白如纸,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帕子。
因为她知道,这一碗药,于她,就是绝子药。
她之前中了叶轻雨的药,也不是没想过去解,可之前她没有能力,如今在王府,府医把平安脉并没有看出来,因为,那药实际上并不算毒。
她也不敢轻易说出来,不管她中的什么药,为了保险起见,秦王都不会再来她的院子,也就是说她会直接失宠,而她又没有娘家撑腰。
没有娘家撑腰,又没有恩宠得女子,哪怕是侧妃又如何?那种日子周忻柔想都不敢想。
许静姝微微笑着道,“之前,本王妃刚入府,府里一切都还未曾上手,如今,一切步入正轨,该有的规矩,礼仪也要顾上。”
说完,许静姝笑着看向周忻柔,“这是药房熬的避子汤,于姑姑亲自送过来的,以后也由于姑姑负责。”
说着,一名身着藏蓝色宫装的三十来岁嬷嬷打扮的宫女,上前一步,朝几人行了礼,面色严肃,不苟言笑,那端药的小宫女正跟在她身后。
“周侧妃,请吧。”许静姝笑着挥手。
那宫女朝许静姝行了一礼,而后端着盘子来到周忻柔面前,跪下,举过头顶,恭敬的道,“侧妃娘娘,请。”
周忻柔紧咬牙关,手指关节发白,可面对众人疑惑甚至慢慢变得鄙夷的眼光,周忻柔即难堪的,又纠结。
许静姝也不催促,她自是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给别人下毒的时候就心思精巧,处事周到,轮到自己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了,就如此纠结吗?
不过,许静姝到底也不是那般心狠之人,这药许静姝让戚采薇改良过了,避子效果更好,同时也不伤女子身体。
不过,周忻柔的话,至少十年,是别想有子嗣了,若是她以后不再招惹她,十年之后,也不过二十七八,正是好年岁。
周忻柔沉默良久,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而且拖的越久,自己越难堪,索性一狠心,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她恨许静姝如此逼迫于她,可她更恨叶轻雨,恨周家人。
周忻柔手中的碗落在了托盘中,微垂的眼眸里是隐藏的恨意,也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